“陈默，你的手机是在京城买的吧？”
“......”
陈默看着她，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林晓乘胜追击，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所以，那天周五下午你请假......是去的京城，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陈默皱起眉头，看向眼前的女孩。
林晓也看着陈默，事到临头，她又有些犹豫了，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她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即银牙一咬，直接把盘桓在心中许久的猜想问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
“你和她...是不是分手了？”
“......”
陈默安静地看着林晓，黑夜中他的眼眸显得更加深邃，像是藏了许多情绪，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林晓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着，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所以，你绕了这么大一圈，约我下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陈默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对！”林晓用力点头，“这个很重要！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她紧紧地注视着陈默，明明心里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但在此刻，等待他亲口确认的这一刻，依旧紧张得手心冒汗。
陈默凝视着女孩那双在夜色中格外明亮的眸子，目光微微一动，缓缓移开，落在了旁边漆黑的跑道上。
同时，他的嘴唇微张，吐出了四个字：
“是分手了。”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陈默承认，林晓心中还是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
她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刚要说话，陈默却已经抢先一步，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
“走吧，操场也来过了，你想问的也问完了，该回教室了。”
林晓此刻心情大好，无比顺从地乖乖点头，同时把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陈默也把自己手上那部属于林晓的手机还给她。
他本来想就屏保的事情说她两句，但看着女孩那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的欢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默默地转身往教学楼走去。
只是他不说话，林晓却依旧活跃，小跑两步跟上他，与他并肩而行。
“陈默，”她侧着头，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更多的期待，“那你和她分手了，我......”
“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陈默脚步不停，目视前方。
林晓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笑吟吟的，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是暂时不想谈，还是...不想和我谈？”
“......”
面对林晓如此单刀直入的问话，陈默有些卡壳了。
他想顺着话说“不想和你谈”，但这几个字在喉咙里滚了滚，看着身边女孩那张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明媚动人的脸，以及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喜欢和勇敢，这句话却像是堵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只得再次转移话题，加快脚步：“赶紧回教室吧，马上要上课了。”
然而，林晓今天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一个更明确的信号。
她再次伸出手，这次不再是抓住陈默的衣袖，而是直接、准确地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大手。
陈默只觉得一只微凉、柔软却又带着坚定力道的小手钻进了自己的掌心，那触感细腻而陌生，让他整个人又是一怔，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林晓不管远处其他同学投来的看热闹的眼神，她紧紧抓着陈默的大手，移步到他面前，微微仰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对上陈默的眼睛，认真的说：
“上一次，在金沙湾看日出的时候，你跟我说，在考上理想的大学之前，你不考虑谈恋爱。
我听进去了，也记在心里了。我想着，等高考结束后，我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眼神黯淡了一瞬，又想起了那天体育课，陈默主动且平静地告诉她，他已经有女朋友时的心情，那种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滋味，她不想，也绝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陈默，我不知道你和她为什么分手，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学校！
我想大学还是和你在一所学校！不仅大学，大学毕业后也要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
说罢，林晓屏住呼吸，期待又紧张地看着陈默，抓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美眸里满是孤注一掷的勇敢和害怕被拒绝的紧张。
陈默抿了抿嘴，看着眼前这个把一颗真心毫无保留捧到自己面前的女孩，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刚想张开嘴说些什么，就看到林晓像是害怕听到拒绝的话，紧张地用双手一起捂住了他的那只大手，眼神里带着恳求。
看着女孩这般近乎卑微又无比勇敢的模样，陈默愕然之余，心中某处坚硬的地方仿佛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必如此戒备和逃避。
陈默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反手轻轻握了握那只微凉的小手，虽然只是一触即分的力度。
在林晓因为这个小动作而渐渐亮起的美目中，他听到自己用一种比想象中更温和的声音说道：
“你...有点太着急了。”
林晓听到这话，美眸中的光彩瞬间暗了下去。
「还是不行吗？果然还是不行吗......」
芳心缓缓下沉。
但随即，陈默的话锋微微一转：
“先看看你的成绩吧，京北大学可不是那么容易考的，以你现在的成绩......还差得有点远。”
此话一出，原本心情已经坠入谷底的林晓，仿佛坐上了过山车，心脏猛地一下又急速跳动起来，巨大的惊喜冲击着她，让她一时有些晕乎乎的。
“先回去教室吧。”
陈默微微用力，挣脱开林晓那双柔软却有力的手，然后大手抬起，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揉了揉女孩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