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嘴角微微上扬,拱手笑道:
“居士,武某闲暇时胡乱填了首词,还望指点一二。”
“哦?”
李清照柳眉一挑,眼中满是好奇:“武大人只管吟诵,我洗耳恭听。”
武大郎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话音刚落,李清照脸色骤变,原本灵动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震惊。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此人看似平凡,这首词的才情,却远超自己!
词风虽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可“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这般精妙词句,自己无论如何也写不出!
李清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学着男子的模样,双手抱拳,朗声道:
“武大人这首《声声慢》,道尽千古惆怅,我自愧弗如!
方才说武大人儿女之情不足,实在是唐突。
只怕就是大苏学士再世,也要拍案叫绝,钦佩万分!”
武大郎表面谦逊,心中却暗自得意:
李清照,对不住了!
对着原作者背诵她的词,还让她自叹不如,这戏剧性简直绝了!
一旁的柴修蕊早已听得如痴如醉,美眸中泪光闪烁。
她紧紧咬着下唇,心中呐喊:
这首词仿佛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如此神作,他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
此刻,她看向武大郎的眼神中,何止是倾慕与崇拜——
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眼前这个男子!
柴修蕊的神情,李清照尽收眼底,不禁掩嘴轻笑:
“修蕊小姐看武大人的眼神,可比这词句炽热多了!”
柴修蕊瞬间羞红了脸,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连忙背过身去,故作镇定地盯着山花看。
武大郎拱手说道:“居士过奖了!
这不过是武某酒后随性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
“武大人此言差矣!”
李清照神色一正,目光坚定:
“我敢断言,武大人这首佳作,必将流传千古!”
武大郎心中暗笑:废话!
这可是你日后的代表作,要上语文课本的!
若非如此,我怎能背得出来!
李清照接着问道:“武大人,你可听闻过漱玉词社?”
武大郎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自穿越以来,他一门心思都在赚钱!杀人!
诗词社团是文化人的事,他哪里关注过!
若不是今日“原创”了这首词,他都没想到还能剽窃后人的佳作!
原来,成名的途径不止杀人、撒钱,诗词同样能让人声名远扬!
瞬间就给他打开了另一扇窗!
“漱玉词社由我创立,朱敦儒、张元干、叶梦得等人,还有修蕊小姐也都在其中。”
李清照热情地发出邀请:“不知武大人肯不肯屈尊加入词社?”
武大郎心中一动,朱敦儒和张元干的名字他虽不太熟悉,但叶梦得——
那可是历史上的名人,日后官至户部尚书、尚书右丞,这样的人物值得结交!
马上能得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
枪杆子只能决定一时,笔杆子才能影响深远!
若真想有一番大作为,离不开这些文人墨客的支持!
更何况,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是前宰相赵挺之的儿子。
虽然赵挺之已去世,但赵家的声望依旧不容小觑。
这样的家族势力,自己怎能错过?
从今儿起,借着李清照的势,我武大郎也可以成为大名鼎鼎的文人!
不!必须是大宋词坛的执牛耳者!
此番回去,一定要编文集!印书!流传天下!
毕昇的后人,也该给我闪亮登场了!
辛弃疾!陆游!岳飞!你们颤抖去吧!
武大郎不由得血脉偾张,仿佛胸中有千军万马在纵横驰骋,压都压不住了!
想到这里,武大郎立刻拱手应道:
“既然居士盛情相邀,武某恭敬不如从命!”
“如此甚好!我漱玉词社,今日又得一员大将!”
李清照笑容满面,又问:“武大人可有文集?”
武大郎苦笑着摇头:老子这一世卖炊饼,上一世当警察,哪来的文集?
“那实在太遗憾了!”
李清照向前半步,急切地说:
“武大人,麻烦将这两首词抄下来,我好寄给叶苏州等人。
我要让大宋文坛都知道,大苏学士后继有人了!”
叶苏州,就是叶梦得,古人喜欢以郡望代称。
说罢,示意侍女拿来随身携带的笔墨和两把金丝楠竹折扇。
武大郎没有推辞,接过笔和折扇,笔锋游走如龙蛇——
将《破阵子》和《声声慢》一挥而就,并落下“东平武植”的款识。
按常理,他本该落款恩州武植,因他祖籍清河属于恩州。
去他妈的的清河县,东平府阳谷县才是老子的起点!
从今日起,东平武植就是老子的新名片!
李清照看着武大郎的书法,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由衷赞叹:
“武大人的书法,笔势雄健,颇有大苏学士的遗风!”
没想到,李清照竟然是苏东坡的小迷妹!
武大郎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前一世学过苏东坡的书法!
要是写出来一手简体字,还不得被李清照看笑话!
看来,穿越可不是谁都能行的——
拳头和笔头都得过硬,否则真是寸步难行!
那些穿越到唐朝去背宋词的,都是摩擦读者智商的流氓行为!
在唐朝,宋词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儿科!
柴修蕊正红着脸看山花——
突然,目光所及,她看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黑衣人。
柴修蕊小声对武大郎说道:“武大人,那几个黑衣人……”
武大郎顺着柴修蕊所指望去,只见几个汉子,手持短棍,如一阵风一般卷过来。
“贼婆娘!难怪城里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浪汉!”
李清照顿时脸色大变,拉着侍女就要逃跑。
武大郎一脸惊诧:“居士……这是为何……”
“武大人,这是我的仇家!”
李清照神色慌张:“连累武大人了,快跑……”
武大郎倍感纳闷:她一个与世无争的弱女子,怎么会有仇家?
说话间,那几个汉子将武大郎等人围了起来。
为首一个汉子,甩着短棍,喘着粗气,大声骂道:
“贼婆娘,害爷爷从青州一路追来,你倒是跑啊!”
竟然敢侮辱老子的偶像,是可忍,孰不可忍!
武大郎上前一步,怒斥道: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欺负良家女子,还有王法吗?”
那汉子狠狠瞪了武大郎一眼:“矮矬子,爷爷劝你少管闲事!
否则,爷爷掼死你这三尺小儿!”
李清照微微颤抖:“跟这位官人、小姐无关,放过他们,我跟你们走!”
“算你识相!”
那汉子说着,从腰间解下绳子,就要前去绑人。
武大郎瞬间暴怒,大吼一声:“慢着!”
这气势,犹如晴天霹雳,将众人吓了一跳。
“怎么?赶着去投胎?爷爷先成全你!”
说着,扬起短棍,一棍子打将过去。
李清照和严修蕊看了,顿时尖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