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娅气冲冲地踏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靴跟踏在石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音。
火焰在壁炉中跳跃,将她脸上的怒意照得明明白白。室内其他几名斯莱特林学生纷纷识趣地噤了声,识相地把目光移开,看着级长遮也遮不住的怒意,最后也都识趣的回了寝室。
德拉科正懒散地半躺在沙发上,腿搭在茶几边缘,一本厚厚的书摊开在膝头。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见来人是谁立刻将书合上,神色一变,眉毛一挑。
“谁惹我女朋友不高兴了?”他半带笑意地问,语气轻松,眼中却藏着隐隐担忧的伸手想要把多罗西娅揽进怀里。
“我发现格兰芬多真是一群自大狂!”多罗西娅气得咬牙切齿,重重地坐到他身边,手肘支着沙发扶手,“你们讨厌他们,完全正确,百分之百正确!我之前太蠢了!”
这话一出口,沙发对面本在懒散靠坐着削苹果的西奥多抬起头,他眼神微顿,嘴角略略下压,语气故作随意地问。
“怎么了?又和哪个勇敢的狮子起冲突了?”
“还是别提了。”多罗西娅闭了闭眼,有些烦躁地揉着太阳穴,“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以后最好永远别和他们有任何来往!”
德拉科的眉头皱起,“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解释。
“谁?告诉我,我去堵住他那张破嘴。”德拉科的声音瞬间冷了几度,薄唇紧抿,眼神冰冷。
“别。”多罗西娅伸出手拦住他,“没必要,真的。这种事,不值得你去浪费时间。”
“你确定?”他的声音仍旧压着怒火,“你不说,我就自己去猜。”
她叹了一口气,斜靠在沙发背上,神色终于从愤怒转为疲惫。
“我确定,德拉科。我不想让它继续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
西奥多慢慢坐直了身体,双臂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说:“这么多年了,你终于看清那群红金色的理想主义疯子?”
“……有时候他们真的很气人。”多罗西娅点头,又摇头,“不,是很多时候。”
“几乎总是在气人。”德拉科冷笑一声,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从身边的玻璃罐子里抓了一把果香跳跳糖,毫不犹豫地塞进她嘴里。
“唔——!”多罗西娅被糖果堵了满嘴,一时呛到,睁大眼睛怒视着他,脸颊鼓起,像只气鼓鼓的松鼠。
“这样你就没空生气了。”德拉科得意地笑了笑,顺势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轻巧却带着某种宣示般的亲昵。
沙发对面的西奥多微不可察地移开了目光,目光落在面前那本摊开的《魔药学研究札记》上。他的嘴角翘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在附和刚才的玩笑:“你们两个要不要考虑搬去塔楼里谈恋爱?好歹别占着整个休息室。”
“你不是早习惯了?”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一副得了便宜还要炫耀的模样。
“啧。”西奥多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翻他那本翻到页角都卷起的课本。
就在这时,一个一年级的小男孩怯生生地探头探脑地走进来,他穿着新得发亮的长袍,明显还没适应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德马尔福承包制。
他一眼看见多罗西娅,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小跑着冲了过来,小声说。
“多罗西娅学姐,我的魔咒课作业……有一道题我看不懂……”
“我现在烦着呢,去找小德拉科。”她连头都没抬,只摆了摆手。
“去找西奥多,”德拉科没心没肺地补了一句,“他闲得很。”
西奥多看着那个孩子眼巴巴地转向他,面无表情地接过课本,心中却像是被踩了一脚。他一边讲题一边偷偷朝沙发看去。多罗西娅此刻已经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眼睛微闭,像是在调整情绪,而德拉科正低头细心地为她理顺凌乱的发丝,手指穿过那柔软的黑发,动作小心翼翼,近乎宠溺。
那一幕刺得他眼底一阵发酸。他眨了眨眼,强迫自己看向书页上的魔咒公式,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过了一会儿,德拉科起身看了看时间,拍拍她的肩,“走吧,去巡逻。”
多罗西娅缓缓点头,站起来的时候整了整袍子,抻了个懒腰。目光与西奥多短暂交汇,他依旧一如既往地冷淡点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走出休息室,走廊上只余下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月光透过高窗洒在灰白的地面上,像给霍格沃茨的夜晚披上一层柔光。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德拉科低声问,目光在她脸上停留。
“真的没必要了。”多罗西娅轻声答道,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疲惫,“只是一场争吵,吵得很难听。我觉得我以前可能……太信任对方了。”
“是谁?”德拉科的声音压低,像是随时准备拔杖。
“德拉科。”她停下脚步,看向他,“如果你真在意我,就别问了。我只是想——把这件事忘掉。”
他看了她很久,也许德拉科已经大概猜出了其实是和谁吵架了,毕竟她往来的格兰芬多也就那么几个。
不过多罗西娅发话了,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握住她的手,“那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我在。”
她望着他,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我记住了。”
深夜,他们巡逻回来时,休息室的火炉仍亮着,映出墙面晃动的光影。西奥多独自坐在角落一张木桌前,手中羽毛笔沙沙作响,似乎正奋笔疾书。
多罗西娅轻声走过去,看了他一眼:“你还没睡?”
“写论文。”他没抬头,语气冷淡。
“嗯。”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径自走到沙发边坐下,开始解开袍扣。
德拉科站在她身旁犹豫了一下,然后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动作轻柔而温暖:“晚安。”
“晚安。”她轻声回应,睫毛轻颤。
两人的吻短暂而自然,像是约定俗成的某种温存。
西奥多余光扫到那一幕,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一顿,墨水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他盯着那弯弧良久,然后缓缓放下笔,叹了口气。
“真是的。”他喃喃道,“要是休息室不是你们每天谈恋爱的地方就好了。”
“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西奥,干脆你也找个女孩儿玩玩算了。”
“玩玩?你跟多罗西娅事玩玩?”西奥多几乎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
“什么?”德拉科也被西奥多的发言震惊了。
“你不是说玩玩?”
“我说的是你——西奥,毕竟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像多罗西娅这样完美的女孩儿了,我是要和她结婚的,一生一世不分开的那种,可是你就不一样了,遇不到这么好的,干脆也别太认真。”
“我可以把这当成你的炫耀吗?”
他说得像是调侃,声音不高,却真切落入自己的心底。他苦笑一声,重新拿起笔,但那张论文羊皮纸上,字迹却再也写不下去了。
刚才的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听见「玩玩」对时候,她下意识的觉得德拉科对多罗西娅不忠了,可是下一秒就开心德拉科并不真爱多罗西娅,可是再下一秒,他又重新陷入了失望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