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忌猜的不错,当知道是火器监着火后,唐正言和苏宁都是一阵冷笑,他们并不在乎是怎么失的火,他们在乎的是可以以此扳倒唐晨。
于是二人立刻安排门生,在明日早朝时弹劾唐晨。
但有弹劾的,也有力保的。
这个时候,唐晨编织的利益网络就发挥了功效。永川侯府等勋贵,也都准备力保唐晨。
由于火器监火药爆炸的声响,实在太过惊人。
因此崇德帝同样也被惊动了。
并且很快,崇德帝就知道了火器监着火的详情。
当知道火器监是被人放火后,崇德帝既愤怒贼人如此大胆,又对唐晨如此咸鱼很是不满。
要知道崇德帝,之所以封唐晨为火器监监正,就是想要连发火铳。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唐晨居然这么烂泥扶不上墙,简直咸鱼的发苦。
其实关于杨规受苏宁的指使,故意为难唐晨的事,崇德帝是知道的,毕竟这也是官场上的潜规则了。
本来崇德帝已经准备好,若是唐晨接不住的时候,自己在帮他一把,也好敲打敲打这小子。
可是崇德帝又失算了!
这小子被杨规为难,竟然就这么心平气和的忍了。不但忍了,还就再也没去过火器监。甚至还乐此不疲的,和女人到城外施粥去了。
这可把崇德帝气的不轻!
难道给自己造连发火铳,还没比陪女人施粥重要。
简直岂有此理!
要不是这些天忙水灾的事,自己非收拾他一顿不可。
看来得尽快给这小子赐一桩婚事,让他收收心了。不过在此之前,自己非敲打敲打他不可!
而第二天早上刚上朝,就有御史具表参奏。
“启禀陛下,臣有本!臣参兵部郎中,火器监监正唐晨玩忽职守,致使火器监大火损失惨重,望陛下严加处置,以正国法!”
“果然来了!”
只见那名御史刚出列,薛鹏周泰等人就眉头一皱。唐正言和苏宁,果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臣附议!”
“臣附议!”
而那名御史话音刚落,就有几名朝臣站出来附议道。
但薛鹏和周泰等人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手下同样有不少门生故吏。所以这些朝臣刚参完,就有人站出来力保唐晨。
“启禀陛下,几位御史此言差矣!唐监正忠心赤胆,先前曾力挫四国使节,保我大夏颜面。后又舍身救驾发明水泥,于国有大功!今次火器监失火,唐监正虽有失察之过,但据臣所知,这火乃是有人故意放的。贼人恶意破坏,致使唐监正防不胜防。所以唐监正虽有过失,却也情有可原,还请陛下明鉴!”
“臣附议!”
“臣附议!”
薛鹏的门生说完,同样也有几名朝臣站出来附议。
但是先前参唐晨的御史,却冷笑一声道:“卢大人此言何意?难道说有功之臣玩忽职守犯了错,就不能惩处吗?如果这样,那要国法何用?”
但薛鹏的门生,也是不甘示弱的回怼道:“刁大人此言差矣!本官并无此意,官员玩忽职守,自然要惩处,但也应该实事求是。难道官员被贼人陷害,不去追究那些贼人责任,反而惩处官员,这难道就公平嘛!若是这样,那天下官员岂不是要人人自危!”
“嗯,言之有理啊!”
“说的不错。”
此言一出,很多中立的朝臣不禁纷纷点头应道。
毕竟大家都是当官的,谁敢保证自己以后不碰到这样的事?
见众朝臣点头认同,唐正言和苏宁的脸色有些阴沉。但是很快,两人的门生就反驳起来。
“此言大缪!身为火器监监正,火器监失火唐晨责无旁贷!怎可随意姑息!”
“刁大人的话才是大缪!贼人放火乃是为了陷害唐监正!如果对唐监正严加惩处,那岂不是随了贼人的愿,这与自毁长城何异!”
“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才是强词夺理!”
于是围绕着唐晨,两方势力激烈的对喷起来。
见此情况,唐正言和苏宁纷纷瞥了薛鹏周泰一眼。
并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
“哼!”
这两个家伙,不过是从唐晨那里得了一些银子,就恬不知耻的给唐晨站台,真是好不要脸。
而薛鹏和周泰则还了一个眼神。
是的,二人帮唐晨,是因为和唐晨牵扯的利益极大。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唐晨是他们和崇德帝连接的纽带,所以他们不会让唐晨出事。
看着两方争斗,崇德帝却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因为崇德帝只是想敲打一下唐晨,并不想治他的罪。
被众朝臣吵的心烦,崇德帝不禁眉头一皱。
随侍太监见状,立刻大喝一声。
“肃静!”
“臣失仪,请陛下恕罪!”
在随侍太监的喝斥下,争吵的御史朝臣纷纷告罪退下。
扫视了众朝臣一眼,崇德帝随即看向闭目养神的顾四维,“顾卿认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顾四维可是老狐狸了,他看的出崇德帝很器重唐晨,并不想治唐晨的罪,所以便打了一个太极。
“启禀陛下,两位大人都言之有理。不如让唐监正上殿自述详情,然后在酌情处置。”
“嗯,那就依顾卿之言。”
崇德帝要的就是这话,所以立刻派人去宣唐晨。
而此时经过一夜的抢救,火器监的大火已经扑灭了。但火器监的损失,也是极为惨重的。
半个火器监,几乎被付之一炬。
更别提连带损失的火药,以及各种半成品的火器及原料了。
好在由于杨规之前的愚蠢操作,火器监早就因为没钱而停工了。所以失火时,监内人员并不多。
因此倒是没有人员伤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要是有工匠被烧死了,那才是真正的大损失。
看着狼藉一片的火器监,杨规及众主事都是一脸的悲凉。
火器监烧成这个样子,天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置他们,所以每个人都为自己的下场忧心不已。
同样,唐晨也在考虑该怎么和崇德帝解释。毕竟这么大的娄子,他心里也是一阵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