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朱雀大街
初冬的寒风,也吹不散长安城万人空巷的狂热。宽阔的朱雀大街两侧,黑压压挤满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百姓。他们踮着脚尖,伸长脖子,脸上交织着愤怒、好奇和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沸腾的喧嚣。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轰!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齐刷刷投向明德门方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队盔甲鲜明、杀气腾腾的羽林军骑兵,手持长槊,如同两道钢铁洪流,分开拥挤的人潮,肃清道路。紧随其后的,是三百名沉默如山、身披暗金色龙鳞甲的铁卫!沉重的步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而恐怖的闷响,鳞片摩擦的沙沙声令人心悸。阳光照在他们染血的甲胄上,反射出冰冷而内敛的光芒,如同移动的金属堡垒,散发着无言的威慑。长安百姓何曾见过这等神兵?无不倒吸凉气,敬畏交加!
在这钢铁丛林的中央,缓缓行进的是一辆特制的、四面透风的巨大囚车!囚车由粗大的硬木打造,外面包裹着厚厚的铁皮,上面布满了尖锐的铁刺!囚车内部,一个肥胖的身影被碗口粗的精铁锁链,如同捆粽子般死死锁在中央的柱子上!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昔日枭雄的威风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张因恐惧和屈辱而扭曲变形的脸,正是史思明!他的嘴里塞着麻核,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哀鸣,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对周围汹涌人潮的畏缩。
“史思明——!狗贼——!”
“杀千刀的叛贼——!还我儿命来——!”
“打死他——!砸死这老狗——!”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怒骂与诅咒!臭鸡蛋、烂菜叶、碎石块如同暴雨般朝着囚车砸去!啪啪啪!咚咚咚!污秽之物糊满了囚车和史思明的脸!一块石头狠狠砸在他额角,顿时血流如注!史思明疼得浑身抽搐,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更加凄厉的“呜呜”声,如同垂死的野兽。
“龙鳞铁卫——!威武——!”
“王将军——!万胜——!”
当王思礼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囚车后方时,人群的愤怒瞬间化作了狂热的欢呼!这位生擒巨枭的将军,身披玄甲,面容冷峻,目光如电,享受着长安百姓发自肺腑的拥戴。他看着囚车里如同烂泥般的史思明,胸中郁积数年的仇恨,终于在此刻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宣泄。押解回京,明正典刑,远比一刀杀了他更能告慰亡灵,更能震慑天下!
囚车在龙鳞铁卫的护卫和百姓的唾骂欢呼声中,缓缓驶向皇城。这条通往太极宫的路,对史思明而言,是通往地狱的最后旅程。
太极宫·承天门外广场
气氛庄严肃杀。广场四周,羽林军甲士林立,刀枪如林,旌旗猎猎。丹陛之上,李琰端坐龙椅,玄色龙袍,冕旒垂珠,面容沉静如水,不怒自威。文武百官分列两班,肃穆无声。广场中央,跪伏着被除去枷锁、但依旧被两名魁梧力士死死按住的史思明。他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混合着污泥和秽物,肮脏不堪,浑身抖如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罪囚史思明!” 刑部尚书手捧卷宗,声音洪亮,如同惊雷,响彻广场,“尔本大唐范阳节度使,世受国恩,不思报效,反与安禄山狼狈为奸,兴兵作乱!荼毒河北,祸乱中原,致生灵涂炭,社稷倾危!尔之罪孽,罄竹难书!今,天兵所至,尔等魁首相继授首!尔身陷囹圄,尚有何言——?!”
史思明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极致的谄媚和恐惧:
“陛下!陛下饶命啊——!罪臣…罪臣知错了!罪臣是被安禄山那狗贼蒙蔽胁迫啊!罪臣…罪臣愿献上所有家财!献上叛军余孽的藏身图!还有…还有罪臣那不孝子史朝义!他…他逃往契丹了!罪臣知道他的落脚点!只要陛下饶罪臣一命…罪臣愿做牛做马…指认所有叛逆…只求…只求苟活性命啊陛下——!” 他语无伦次,如同疯狗般乱咬,只求能多活一刻。
李琰的目光冰冷地俯视着脚下这个曾经搅动天下风云、如今却卑贱如泥的巨枭。史思明的哀嚎求饶,在他耳中如同蚊蚋嗡鸣,只觉无比厌恶。
“胁迫?蒙蔽?” 李琰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威严,“安禄山已死,安庆绪授首,尔依旧拥兵自重,割据河东,负隅顽抗!霍邑城下,汾水冰河,屠戮我大唐军民之时,可曾想过被胁迫?!史思明,尔之罪,不在安禄山之下!尔之恶,百死莫赎——!”
李琰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
“传朕旨意!”
“叛国巨枭史思明!罪大恶极!天地不容!着即…押赴西市刑场!”
“…凌迟处死——!枭首示众——!传首九边——!以儆效尤——!”
“…其家眷亲族,尽数连坐!男丁处斩!女眷没入掖庭——!”
“…凡附逆叛军,限一月之内,自首者,视情减罪!逾期不降,负隅顽抗者…皆以此獠为鉴——!!!”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山呼,声震寰宇!无人对史思明有丝毫怜悯!如此处置,真是大快人心!
史思明如遭雷击,肥胖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地,屎尿齐流,腥臊恶臭弥漫开来。他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已然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两名如狼似虎的金瓜武士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将彻底崩溃的史思明拖了下去。这个祸乱天下的巨枭,即将迎来他罪有应得的、最残酷的结局。他的覆灭,正式宣告了安史之乱的终结,也向天下昭示了大唐帝国…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
河中·石国·拓折城·康氏商会密室
气氛压抑而紧张。摇曳的烛光映照着康拂耽延那张阴晴不定的胖脸。他面前摊着一份染血的情报和一张简陋的地图。查拉维公主坐在他对面,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赵骁吊着左臂,沉默地站在她身后,如同一尊守护神。“鹞子”则隐在角落的阴影里,仿佛不存在。
“公主殿下,赵校尉,” 康拂耽延的声音带着一丝烦躁和不安,“哈立德那条疯狗…没死透!他在赤沙碛吃了大亏,手下精锐折损大半,自己也受了伤,现在像条受伤的毒蛇,带着残部缩在渴塞城舔伤口!但这老狗睚眦必报!他放出话来,悬赏重金要您的人头!更可恨的是…” 他指了指情报,“他污蔑我康氏商会勾结异教徒,包庇萨珊余孽!已经上报给布哈拉的总督了!总督府那边…已经派出了使者,不日将抵达拓折城…兴师问罪!”
查拉维的心猛地一沉。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大食的反应,比她预想的更快、更狠!
“康会长怕了?” 查拉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但更多的是决绝的压力,“大食使者一来,康会长是准备把查拉维绑了献出去,以证清白?还是准备…继续‘徐徐图之’?”
“公主殿下!” 康拂耽延有些恼羞成怒,“康某并非怕事!只是…大食势大,总督府的精锐骑兵就在数百里外!我石国弹丸之地,兵微将寡,如何抵挡?贸然举义,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给石国招来灭顶之灾!”
“以卵击石?” 查拉维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火焰,“坐以待毙,难道就不是灭顶之灾?!哈立德为何敢在石国边境伏击我?大食使者为何敢来兴师问罪?就是因为他们看准了昭武九姓一盘散沙!看准了你们…畏大食如虎!”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渴塞城”的位置!
“哈立德新败!手下不足三百残兵!士气低落!渴塞城守军不过五百,且多为老弱!而您康会长,暗中掌控的石国城防军、商会护卫,加上我能联络的波斯遗民勇士,不下千人!更遑论…” 她看向赵骁和阴影中的“鹞子”,“…我们有最精锐的唐军勇士!有最锋利的唐刀!有陛下赐予的狮鹫徽章所代表的大唐支持——!”
查拉维的声音如同战鼓,敲在康拂耽延心头:
“与其坐等大食使者来问罪,不如…先发制人!就在大食使者抵达拓折城之前,奇袭渴塞城——!斩下哈立德这条疯狗的狗头——!用他的血…点燃反抗大食的第一把火——!用这场胜利…告诉所有昭武九姓的城邦!告诉所有被大食压迫的波斯人、粟特人!大食…并非不可战胜!反抗…才有生路!而大唐…就在我们身后——!”
赵骁适时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康会长,机不可失!哈立德重伤,渴塞城空虚,正是天赐良机!我麾下勇士,愿为先锋!此战若胜,石国…便是河中反抗大食的旗帜!康氏之名,必将响彻西域!大唐的商路与友谊,将优先向您敞开!此战若败…” 赵骁眼中寒光一闪,“…所有罪责,赵骁一力承担!与石国无关!但…您甘心永远做大食人盘剥的羔羊吗?!”
康拂耽延的脸色剧烈变幻,汗水浸透了他的锦袍内衬。巨大的风险与巨大的诱惑在他心中激烈交锋。他看着查拉维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看着赵骁身上染血的绷带和那股百战余生的铁血气质,再想想大食人日益苛刻的盘剥和呼罗珊总督府那高高在上的嘴脸…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和不甘,猛地冲上心头!
“干了——!” 康拂耽延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爆发出商人孤注一掷的狠厉光芒,“富贵险中求!石国的未来…不能捏在大食人手里!公主殿下!赵校尉!康某…愿倾尽全力!奇袭渴塞城——!斩哈立德——!”
将作监·秘坊
炉火熊熊,锤声叮当!比以往更加忙碌,也更加充满希望。阎立德亲自督阵,看着工匠们按照阿史那云的“分段卡榫”思路,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大匠!成了!您看!这连接小件的模具,按昭容娘娘画的图,一次能浇铸二十个!淬火定型后,硬度韧性都够!” 一个工匠头目兴奋地捧着一把新铸造好的、如同微型榫卯般的精钢连接件跑过来。
阎立德拿起一个,仔细检查着卡扣的精度和边缘的光滑度,又用特制的小锤敲了敲,听着那清脆的回音,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好!这法子果然可行!废品率…降了七成不止!” 他转头看向一旁同样穿着工匠皮围裙、脸上沾着点黑灰却神采奕奕的阿史那云,由衷地赞叹:“昭容娘娘真乃神思妙想!解了将作监天大的难题!陛下若知,定当龙颜大悦!”
阿史那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那是!本昭容在草原上,连最烈的野马都能驯服,这点小机关算得了什么!” 她拿起一个连接件和一片锻造好的鳞片主体,熟练地卡扣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严丝合缝!“阎大匠,我看这量产速度,还能再提一提!多开几个炉子,多招些熟练工匠!陛下要五千龙鳞铁卫,咱们就给他造一万!”
“娘娘豪气!” 阎立德哈哈大笑,旋即又想到什么,压低声音,“只是…这镔铁内衬…实在稀缺,价格堪比黄金,且多赖西域商路输入。大规模镶嵌,恐难以为继…”
阿史那云英气的眉毛一挑:“那就用在关键部位!比如都尉、旅帅这些军官的甲胄心口、后心!普通士兵的甲,用好点的百炼钢就行!关键是要快!要让更多的将士穿上这保命的家伙!” 她眼中闪烁着对前线将士的关切,“等咱们打通了西域,灭了那碍事的大食,还怕没镔铁用?”
阎立德深以为然。两人正讨论着如何优化流程,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启禀昭容娘娘,陛下口谕,请您速去甘露殿,有要事相商。”
阿史那云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定是河东大捷的封赏下来了!阎大匠,这里交给你了!本昭容去去就回!” 她解下围裙,风风火火地跟着小太监走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甘露殿暖阁
李琰并未如阿史那云所想谈论封赏。他面前摊着两份密报。一份是王思礼关于史思明押解途中及审讯情况的详细奏报,另一份…则是赵骁通过秘密渠道,刚刚传回的关于石国决定奇袭渴塞城的消息!
“云儿来了。” 李琰看到阿史那云进来,脸上露出笑容,招手让她近前。
阿史那云凑过去,很自然地拿起一份密报扫了一眼,得意道:“陛下!阎大匠说了,按我的法子,龙鳞甲产量能翻倍!用不了多久,您的五千铁卫就能装备齐整!”
“好!云儿立了大功!” 李琰赞许地拍拍她的手,随即指向另一份密报,“看看这个。”
阿史那云好奇地拿起,迅速浏览。当她看到“查拉维公主力主,康拂耽延已同意,三日后奇袭渴塞城,斩哈立德…”时,英气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被豪情取代。
“好!这波斯公主,倒有几分胆色!” 阿史那云放下密报,眼中闪烁着草原儿女对战斗的向往,“可惜…离得太远,不然真想看看那哈立德老狗是怎么被砍下狗头的!” 她看向李琰,“陛下,您说…他们能成吗?”
李琰的目光投向西方,深邃难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查拉维有胆魄,赵骁是百战老卒,康拂耽延被逼到了墙角…加上哈立德新败,渴塞城空虚…机会,有五成。” 他顿了顿,手指敲在案几上,“传旨鸿胪寺和安西都护府,密切注意渴塞城方向动向。若石国事成…立刻以大唐皇帝名义,公开褒奖康拂耽延‘义举’!谴责大食暴政!将石国…牢牢绑上我大唐的战车!若事败…” 李琰眼中寒光一闪,“…也要做好接应赵骁和查拉维…撤回安西的准备!”
阿史那云点点头,她明白李琰的意思。查拉维这枚棋子,还不能丢。
“对了,陛下,” 阿史那云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用锦帕包裹的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片龙鳞甲的废片和几个新铸造的连接件,“您看,这是阎大匠按照我的想法做的,只是…这连接件的小卡榫,锻造时还是容易出瑕疵断裂,我在想…”
李琰接过,仔细端详着。他对这些工艺细节同样关注。看着阿史那云那沾着灰却神采飞扬的脸,听着她认真讲述改进的想法,李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位草原明珠,不仅给了他炽热的爱恋,更在军国大事上,给了他意想不到的助力。
“云儿,” 李琰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待龙鳞甲量产步入正轨,朕…带你去骊山行宫泡温泉,可好?算是…犒劳你的奇思妙想。”
阿史那云先是一愣,随即俏脸飞起两朵红云,眼中瞬间溢满了惊喜和甜蜜。她用力点点头,像个小女孩般雀跃:“嗯!陛下说话算话!”
石国·渴塞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寒风呼啸,卷起戈壁的沙砾。渴塞城低矮的土黄色城墙在夜色中如同匍匐的巨兽。城头几点微弱的火把摇曳,哨兵的身影在寒风中缩着脖子,显得无精打采。连续数月的平静,早已磨掉了他们的警惕。
距离城墙不足百步的一片风蚀沟壑的阴影中,如同鬼魅般蛰伏着数百名身影。为首的是赵骁和康拂耽延的心腹将领康鲁达。赵骁的左臂伤势未愈,但右手紧握着一柄打磨得寒光闪闪的唐刀,眼神锐利如鹰。康鲁达则显得有些紧张,握着弯刀的手心全是汗。
“鹞子”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紧贴在赵骁身边,手中紧握着那张奇特的劲弩,弩箭早已上弦,箭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不可查的幽光。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城头一个背对着他们、正在打哈欠的哨兵。
“赵校尉…时辰…差不多了吧?” 康鲁达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赵骁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城头。他在等,等那班哨兵最疲惫、警惕性最低的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寒风似乎更凛冽了。城头上,那个打哈欠的哨兵似乎和同伴说了句什么,转身朝着城墙另一侧慢慢踱去,将后背完全暴露!
就是现在!
赵骁眼中寒光爆射!猛地一挥手!
“鹞子!”
“咻——!”
一支弩箭如同黑暗中索命的毒蛇,撕裂寒风,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名哨兵的后颈!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软软栽倒!
“上——!” 赵骁低吼一声,如同猎豹般猛地窜出!康鲁达一咬牙,紧随其后!数百名由石国城防军精锐、康氏商会悍勇护卫、波斯遗民死士以及赵骁带来的唐军老兵组成的突击队,如同决堤的洪水,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地扑向城墙!
云梯!钩索!瞬间搭上了低矮的城墙!
“敌袭——!” 直到突击队攀爬过半,城头才响起一声变调的、惊恐欲绝的嘶吼!但已经晚了!
赵骁第一个跃上城头!唐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噗嗤!将一名仓促拔刀的守军连人带刀劈成两半!热血喷了他一脸!
“杀——!” 震天的怒吼瞬间爆发!突击队如同猛虎入羊群,杀入惊慌失措的守军之中!有心算无心,加上赵骁等人的悍勇,城头的抵抗如同薄纸般被迅速撕碎!
“目标!哈立德——!在城守府——!” 康鲁达砍翻一个敌人,嘶声狂吼!他熟悉渴塞城的布局!
赵骁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神冰冷如刀:“龙鳞营的兄弟!随我来——!康将军!你带人肃清残敌!控制城门——!”
“诺!” 康鲁达应声,带着大部人马扑向城门楼和军营方向。
赵骁则带着“鹞子”和七八名最精锐的唐军老兵,如同锋利的匕首,朝着城内那座最显眼的土石建筑——城守府,直插而去!沿途零星的抵抗,在赵骁的唐刀和“鹞子”神出鬼没的弩箭下,如同螳臂当车!
渴塞城…这座大食钉在石国边境的钉子,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被狠狠撬动了!复仇的火焰…即将吞噬盘踞在此的毒蛇——哈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