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妮丝穿着粗气，单手撑在洗漱台将身体撑起，镜子里的她瞳孔出现血丝、嘴唇发白，就像是卧床多年的病人一般。
她撑着身体的双手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快速调集能量，迅速运转至身体各处，勉强恢复了些血色。
咔嚓，嘭。
“妈妈，我回来了。”
门外，传来莉娜的声音，她上完补习课回来了。
艾拉妮丝秀眉微皱，快速拿出浅色口红涂抹在苍白的唇上，确认没问题后，走出厕所。
“回来了？今天练习得怎么样。”
她依旧是那副严肃无比的表情，女儿刚一回来就要求她汇报情况。
“嗯，今天复习了......”莉娜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汇报着练习情况，自从张由担任她的补习老师后，她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汇报学习进度。
这是艾拉妮丝为了确保她不摸鱼，而想出的办法之一。
莉娜偶然抬起头，发现母亲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貌似比之前要......苍白一点点，但她也不敢确定。
见艾拉妮丝那严肃、吓人的眼神，莉娜不敢过多与其对视，悻悻地低下头。
“学校那边怎么说，老师那边有没有新消息？”
莉娜晃了晃脑袋，“没有收到，我去学校里看了，还在重建，公告里说起码要两个多月......”
“嗯。不过你可不能松懈，不要以为学校没了就可以放松。重建的这段时间，天天都要去补习老师那练习，我会监督你的，明白吗。”
“好的，妈妈。”
直到艾拉妮丝离开后，莉娜才敢回头看向妈妈的房间门口，并且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妈妈好像确实比之前变得更加......虚弱。
并不体现在外貌上，更多的是一种精气神上的衰弱。这种颓感，是难以具体形容的感受。
莉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格外明显，已经到了莉娜都无法忽视的程度。
她在几年前一次生日会上问过她，但当时艾拉妮丝却否认了。不仅否认，她还觉得莉娜的问题很没礼貌，将其狠狠训斥了一番。
艾拉妮丝在想要说谎或掩饰时，有很明显的特点：她的眼睛会不自觉的朝右偏。
她自己不清楚，但莉娜却知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艾拉妮丝的这个小习惯。但她当时在否认时，并没有出现这个情况。
再加上确实只是微乎其微的感觉，莉娜也就没多想。
不过现在。
这种感觉再次出现，而且还更加明显、直接......
莉娜感觉有些不对劲。
......
浣熊家训练中心。
张由像往常一般陪莉娜训练，她的速度、力量比起之前都有了很大进步，攻击的准度也有了明显的提升，这是心境上突破的结果。
进步是很明显的。
但张由能看出来，莉娜有些心不在焉。
不仅是今天，昨天、前天，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人不是机器，偶尔某天突然感到精神不振是很正常的，但连着这么多天都是这样，那就不正常了。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训练结束后。
张由来到莉娜旁边坐下，面无表情的道：“你最近不在状态。”
莉娜抬起头，有些愣神，“啊......抱歉。”
“有什么事说出来。”
莉娜看着张由那空洞的瞳孔，有些犹豫，但片刻后，叹息一声，还是将事情全盘托出，除了张由外，她好像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帮她了。
“我感觉妈妈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接着，她将自己的疑虑，和之前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
张由默默听着，表情沉思。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
“其实很久之前就有，大概是几年前......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感觉特别强烈。”
张由看向莉娜头上的“颜色”，她并没有撒谎，这种感觉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肯定是艾拉妮丝身上有某些莉娜不知道的事情。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了。
......
一台精致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街边。
“啊，这么快就到目的地了。真是遗憾，希望还能有机会再次见到你，张德春先生。”后座上，陈一看了眼窗外中层区的景色，略显遗憾的对张德春说。
张德春直接打开门，露出爽快的笑，
“哈哈，妈的，说的这么肉麻干什么，搞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陈一露出淡淡的笑容，轻轻摆手。
张德春下车后，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舒适、畅快，像是某种无法言喻的愉悦。
要知道，在半天之前，他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当然，这件事除了他和h先生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哦，不对，现在应该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张德春完全忘记了有关这次和张汐、h先生见面的事情，在他现在的记忆里，自己只是和陈一去愉快的进行了一场交谈。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不同。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
别说他自己了，就连陈一都没有发现，现在的张德春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的行为习惯、思维方式......等等有关的方面，依然和之前没有两样，任谁来了都看不出区别，但实际上，他的认知却在不经意间被修改。
就好像在散步时，面对十字路口不经意的一个左转......看似好像是凭自己的意志随便选了一条路，但实则不管走多少次，还是会选左边。
这是一种当事人都无法察觉的，潜移默化的改变。
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
旧钟楼公寓，莉娜家里。
张由在帮她补习完后，并没有离去，而是找了个借口和莉娜一起吃晚餐，趁机观察艾拉妮丝的变化。
餐桌上，不再有张德春。
只剩下张由、莉娜和艾拉妮丝三人。
桌上的饭菜也不如上一次豪华，但也还看得出艾拉妮丝是用了心的。
“抱歉，由于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艾拉妮丝略感抱歉的说道。
张由轻轻摇摇头，“已经很好了。”
他对食物的味道和种类没有要求，对他而言，只有热量、营养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