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凤几乎是本能地挥起了手中的长剑,剑身瞬间燃起淡蓝色的雷光,犹如一道撕裂虚空的闪电,直直迎向那突如其来的凌厉刀光!
“铛——!”
两股截然不同的锋锐意志在空中碰撞,瞬间激起了一片炽烈的火星,强大的气劲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爆发。
碎石与尘土卷起,整个破败的院墙在这股恐怖的冲击下“咔嚓”一声,彻底崩塌!
王朝凤半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握住长剑,目光冰寒地看向前方,身体微微紧绷,宛如一头被激怒的荒古猛兽,随时准备再次出手。
他虽然是偷偷潜入太渊锻府的地界,但无缘无故地被人偷袭,还是让他心头火起。
“什么人?给我出来!”
王朝凤猛地一踏地面,整个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几步便冲到那倒塌的屋檐下,双目如电,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然而,下一秒,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缓缓传来,带着一丝戏谑与调侃:
“才多久没见,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短短一句话,却宛如一声惊雷,瞬间在王朝凤的脑海中炸开!
“这声音……”
他整个人瞬间一僵,双目瞪大,手中的长剑甚至因为太过震惊而微微颤抖起来,剑身上的雷光也随之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他此刻剧烈波动的心情。
“楚……楚泽?”
王朝凤难以置信地呢喃出这个名字,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从那片碎石瓦砾中走了出来,身上的黑袍在微风中微微拂动,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好兄弟——楚泽!
“嘿,小凤子,好久不见。”
楚泽轻轻一笑,随手将肩上的混玄斩影插入地面,长刀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也在为这场久别重逢而欢呼。
王朝凤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猛地收起长剑,几步跨到楚泽面前,二话不说便给了楚泽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哈哈哈!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回来到这边的!我还以为你还在致远呢!”
楚泽被他这一抱差点勒得喘不过气,但他却没有反抗,反而用力拍了拍王朝凤的后背,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你小子这身板又硬了不少啊!这些年是吃了什么铁疙瘩么?”
“什么铁疙瘩?那是肌肉,是力量!”
王朝凤也是大笑着回应,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兄弟之情,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他们还在下界致远拼杀的那些日子。
两人松开手,互相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泽咧嘴一笑,打趣道:
“啧啧,我说呢,怎么感觉你这老脸皱了不少,是不是这些年没少挨揍啊?”
王朝凤瞪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冷哼一声:
“那是战斗的勋章,不像你这小白脸,皮还这么嫩!”
楚泽闻言也不恼,反而哈哈一笑,随手将混玄斩影往肩上一扛,“走吧,进去说!”
他一把拉住王朝凤的胳膊,将他拖进了那间已经破败不堪的小屋里。
屋内虽然破旧,但布置得却很简单,几张粗糙的木椅,石桌上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显然是楚泽刚才用来打发时间的。
“你还会喝茶了?”
王朝凤随手拎起茶壶,仰头灌了一大口,结果立刻被烫得呲牙咧嘴,差点喷出来。
楚泽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哈哈,我就知道你这莽夫不懂品茶之道。”
王朝凤白了他一眼,将茶壶狠狠砸在桌上,“废话少说,你这家伙怎么跑到太初战界来了?”
楚泽耸了耸肩,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没什么,就是出来见见世面。”
王朝凤闻言,不由得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泽,声音有些低沉:
“我还以为……我们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楚泽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兄弟,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带上修行之路的,别开玩笑了,我很强的!”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大笑起来,仿佛所有的隔阂与沉重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有那份兄弟间的情谊依旧纯粹而热烈。
笑声在破旧的小屋中回荡,撞击在那些粗糙的石墙上,又被反弹回来,形成了一片温暖的回音。
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那些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日子,回到了那个风雨飘摇却充满热血的年代。
楚泽和王朝凤围坐在那张简陋的石桌旁,面前的茶水已经渐渐凉了下来,但两人的谈话却越来越热络,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一股脑儿补回来。
“来,说说吧,你这家伙这阵子都跑哪儿去了?”
楚泽率先开口,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朝凤
“我还以为你小子老老实实待在致远星,结果我从寰宇皇朝回去,说你消失了,如今你倒是蹦到太初战界来了。”
王朝凤闻言,也忍不住苦笑一声,伸手摸了摸那把有些破旧的长剑,剑身上隐隐还能看到被雷电灼烧的痕迹,那是他无数次在时空缝缝中拼杀留下的战痕。
“说起来,这还得怪黑王那老家伙。”
王朝凤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深邃,仿佛在回忆那些漫长而孤独的岁月。
“你知道的,我当初在致远星也算是混得不错,结果那天黑王突然告诉我,说有个地方有机缘,只要能活下来,就能变得更强。”
楚泽挑了挑眉,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但他还是没有打断王朝凤的话。
“起初我还不信,但黑王那老东西给我看了些他留下的记忆碎片,都是些我闻所未闻的强者,还有一些超乎想象的战斗画面,看的我热血沸腾,几乎当场就拍板决定要去闯一闯。”
王朝凤说到这里,不禁轻笑了一声,仿佛想起了自己当初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结果你也知道,我一头扎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哈哈,你这家伙,还真是有够莽的!”楚泽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时空缝缝怎么样?果真如黑王所说,处处是机缘?”
王朝凤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冷峻与沧桑。
“机缘是有,但更多的是死亡。”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那地方和正常的宇宙完全不同,时间流速紊乱,空间常年不稳定,时不时就会有时空乱流卷过,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
“而且,”王朝凤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楚泽的双眼
“那里的时间流速比致远星快了十倍不止,我在那里拼杀了整整十年,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楚泽闻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的茶杯也不自觉地放下了
“十年?!”他皱了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惊疑,“可是我们才分开一年多而已。”
“对,这就是时空缝缝的可怕之处。”
王朝凤苦笑着点了点头,“在那里,时间完全失去了常理,有时候一天能过去一个月,有时候一转眼就是几年,而我,就是在这种扭曲的时间长河中磨砺了十年。”
楚泽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知道王朝凤不是那种会夸大其词的人,既然他说是十年,那就一定是十年。
这意味着,他的这个好兄弟不仅在时间上比自己多了十年的积累,还在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绝境中拼杀了整整十年,这种磨砺和成长,绝非普通人能够想象。
“难怪……”楚泽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在王朝凤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难怪你看起来老了不少,连头发都白了几根。”
“滚蛋!这是我天生的白发,不是老了!”
王朝凤没好气地瞪了楚泽一眼,随后又大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过,你小子也不赖嘛,能在短短一年内在这太初战界混到这份上,不简单啊!”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罢了。”
楚泽摆了摆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缓缓啜饮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
“我呢,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先是安顿好了致远星,随后才进入了太初战界,之后一路选拔、考核、拼杀,最后才混到了太渊锻府这一亩三分地,算是暂时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致远星……”王朝凤低声呢喃了一句,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怀念,“那个地方,我已经整整十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放心吧,一切都好。”
楚泽拍了拍王朝凤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母星现在发展得不错,有我们留下的班底,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哈哈,那就好!”
王朝凤闻言,脸上的阴霾也终于散去,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仰头灌下一大口茶水,“不过我还是得回去看看,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根!”
楚泽笑而不语,只是默默举起茶杯,和王朝凤轻轻碰了一下,茶水荡漾,仿佛是他们在时光长河中的一次交汇。
一时间,屋内再次响起了两人爽朗的笑声,笑声穿透了破旧的墙壁,传到了外面的院子里,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枯树上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