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
闵莺莺慌乱的跑出牢房,走了几步又回头阴险的笑着:“对了,你娘好几天都没醒了,估计快要死了!哈哈......”
“你说什么?你给我回来,你说清楚,我娘怎么了?!”
人已走远,只得到那渗人的笑声。
“娘,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出事啊。”她疯了似的捶打着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恶果,如果自己没有跟神司砚在一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吉双珩办事很快,傍晚时就传来了好消息,公孙九官以县主封号换得素兰一命。
吉双珩亲自送的圣旨。
刘素兰不想走,公孙九官命令她,“出去之后,养好伤,照顾好我娘跟嬷嬷。离开上京城,去哪都行,等我出去,我就去寻你们。”
她又悄声对着吉双珩说:“吉将军,到时候能麻烦你派人护送一程吗?”
路上未知太多,她不放心。
\"小事。你娘的事情乡大夫一直在守着,没有大问题,你放心。”
“谢谢。”
恢复平静的牢中,公孙九官靠在墙边,想着往日种种,一会哭,一会笑,最后又恢复平静。
如古井无波的眸子中,看不出喜怒哀乐,清冷一片,像个需要被人牵线的木偶。
就这么坐着,直到深夜。
突的几声轻微的响动,她依旧没有动,眼睛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般。
牢房的铁链发着微小的声音,公孙九官能猜出有人来了,但她不想去看是谁,谁来都一样,她的心已死。
“你打算就这么了结自己?”暗黑的牢房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感受到两人的呼吸声。
“你来做什么?劫狱吗?呵,有什么好劫的,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人。不过,你很让我意外,冒着被抓的风险,来看我这个阶下囚。
原陌祁,你要不是西凉人就好,如果没有这些事,我一定愿意与你结为朋友。只可惜,我们都只能身不由己。”
公孙九官终于将眼睛看向他,虽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声音里的悲凉,听得原陌祁难受不已。
“这么一点挫折你就要自艾自怜?公孙九官,这可不像你。还是说,你为了那么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能不要?你就爱他这么深?”
“能如何?别说我之前是县主都不能救自己,现在一介百姓,更难有活路。”
“我告诉你,伤害绿秀的人快要到上京城,你今晚跟我出去,我保你能报仇。”
“逃出去?呵,那不是真的有罪了吗?逃出去,每天东躲西藏,担心焦虑,那就能活的好吗?
我很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但我不会走,你快走吧,一会吵醒他们,你要脱身就得费力了。”
原陌祁就知道她不会走,语气都变得急促,“你要不走,难道还要等他来作践你吗?你听我的,出去之后我带你走,保准他找不到你。你可以活得跟以前一样肆意自如,相信我。”
“西凉?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去西凉。”
“不是,是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好地方。”
“那我也不去。我一旦逃走,就不再是堂堂正正的人,不是清清白白的人,或者再由她们编排一下,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还有娘,还有那些家人,我不能连累她们。能换她们半生平安,足够了。”
脑子里浮现着她们的样子,她是多么想娘,想刘嬷嬷,想绿秀,想素兰,还有她的哥哥,还有吉双娥。
但没有机会了,要见都恐怕只能等来世。
“世人如何说不重要,只要活下来,一切都有希望。说不定神司砚哪天幡然醒悟知错了,你也能沉冤得雪。别放弃好吗?跟我出去,我可以保护你,还有你的家人。”
原陌祁声音微颤着,虽然看不清她此时的样子,可他心此时是炙热的,是清亮的,也是明白的。
只可惜,公孙九官现在失了生机,这些话落在她的耳朵里,只是几个字而已。
“原陌祁,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只是我们生在不同的地方,各自的使命不同罢了。你能这么为我,真的让我很感动。
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走,除非是堂堂正正的从这个大门走出去。你若是真为我好,就赶紧走,别为了我这么个毫无相干的人,伤了自己。算我求你了,快走吧。”
原陌祁的呼吸越来越重,黑暗之下,眸中尽是失落,她还是不明白,因为她真的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过。
“九官,你不是毫不相干的人,也不是不紧要的人,如果你愿意放下神司砚,我......”不远处突然亮起了火把,公孙九官慌忙推着他,“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原陌祁还是没动。
“求你了,若是被他们看到你在这,我就真的说不清了。”
原陌祁苦涩一笑,是呀,他是西凉人,又是一个男子,夜闯大牢私会,就坏了名声了。
“记着,别想着死。外面还有很多人等你,我也会在,只要他敢,我可以拼命。”
幽深的眸中,藏着破碎的眷念,目光紧紧粘在她的身上,哪怕看不清她,哪怕她永远不懂。
待狱卒点亮所有油灯,举着火把搜查时,他才消失。
狱卒已经挨个检查,走到她面前时,查的特别仔细,“有看到什么人来过吗?”
“没有。”
狱卒接着去下一个牢房,一圈下来,什么发现都没有。
“你确定看到人进来了?”牢头质问着一个小狱卒。
“确......不确定。”没抓到人,牢里的人也没有走,这个小狱卒瞬间就怀疑自己。
“妈.的,叫你看个门都看不好,一定是你自己偷懒没关好,害得我们好一通找!罚你们两个打扫整个大牢,今晚也别睡了。
哼,气死我了。一个个的,竟给我找不痛快!”
牢头想想还是不解气,“还有你们,这个月的份例扣一半!”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这些钱,还不是落到他口袋里。
闹腾腾的一阵,又静了下来,公孙九官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