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闷响从星衍界中传出,紧接着是一阵呛人的黑烟。柳嫣儿灰头土脸地从烟雾中爬出来,小脸被熏得黑一块白一块,活像只小花猫。
\"咳咳咳...又失败了!\"柳嫣儿沮丧地拍打着衣服上的药渣。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尝试炼制回春丹,结果还是以炸炉告终。
界儿飘过来,用柔和的光芒帮她清理身上的污渍:\"主人别灰心,炼丹本来就难。你能在一个半月就达到炼气三层已经很了不起啦!\"
柳嫣儿撅着嘴,抬起左手腕看了看。那个梅花状的印记现在已经变成了淡银色,边缘还泛着微微的蓝光——这是修为提升的标志。自从暑假开始修炼《星衍诀》,她的进步速度连界儿都感到惊讶。
\"可是王婆婆说,山里的秋天最容易生病。\"柳嫣儿担忧地说,\"我想炼些回春丹备着,万一爷爷奶奶...\"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小宝的大嗓门:\"姐姐!姐姐你在哪儿?奶奶叫你!\"
柳嫣儿赶紧对界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心念一动离开了星衍界。她出现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正好撞见推门而入的小宝。
\"姐姐!\"小宝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奶奶说让你去采些金银花回来,她嗓子疼。\"
柳嫣儿蹲下身,捏了捏弟弟圆嘟嘟的脸蛋:\"知道啦。你乖乖在家,别又去鸡窝掏鸡蛋,上次把母鸡吓得三天不下蛋,记得不?\"
小宝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开了。柳嫣儿笑着摇摇头,拿起床边的竹篓出了门。
八月的尾巴,山里的风已经带上了丝丝凉意。柳嫣儿轻快地走在山路上,不时停下来采几株认识的草药。这两个月来,她几乎把附近的山头都跑遍了,就为了寻找能种在星衍界药圃里的灵草。
\"咦?那是...\"柳嫣儿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被悬崖边一株闪着微光的小草吸引。那草通体碧绿,叶片上有着银色的纹路,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地反光。
\"星纹草!\"柳嫣儿惊喜地叫出声。界儿说过,这是炼制回春丹的主药之一,非常罕见。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悬崖边缘,伸长手臂去够那株珍贵的灵草。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星纹草的瞬间,一阵微弱的呻吟声随风飘来。柳嫣儿吓得一哆嗦,差点失去平衡。她赶紧后退几步,警觉地环顾四周。
\"谁在那里?\"
没有回答,只有又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柳嫣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循着声音拨开茂密的灌木,在一棵老槐树下发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衣衫褴褛地倒在树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已经泛青。他的腹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虽然用布条简单包扎过,但鲜血还是不断渗出,把周围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
\"天哪!\"柳嫣儿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她蹲下身,试探着碰了碰少年的额头——烫得吓人。
少年似乎感觉到了触碰,眼皮微微颤动,却没有力气睁开。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柳嫣儿知道,如果不立刻施救,他恐怕撑不过一个时辰。
\"界儿说过,炼气三层可以勉强使用回春丹...\"柳嫣儿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她左右张望确认没人,立刻进入星衍界,从药架上取下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她唯一一颗成功的回春丹。
回到现实,柳嫣儿轻轻掰开少年的嘴,将丹药放了进去。回春丹入口即化,很快,少年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些,脸上的死灰色也渐渐褪去。\"得帮他清理伤口...\"柳嫣儿从竹篓里取出水囊和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解开少年腹部的布条。伤口很深,边缘已经有些发炎。她先用清水冲洗,然后从怀里(其实是星衍界)取出一些捣碎的药草敷在上面,最后用干净布条重新包扎好。
做完这些,柳嫣儿已经满头大汗。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有闲心打量少年的长相。这一看,不禁愣住了。
少年生得极为精致,睫毛又长又密,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鼻梁高挺,唇形优美,即使昏迷中也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质。他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料子极好,明显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
\"你是谁呀?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柳嫣儿小声嘀咕,伸手拨开少年额前的一缕黑发。
就在这时,少年的眼皮突然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那是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漆黑如墨,深邃如潭,却带着一丝迷茫和警惕。他的目光在柳嫣儿脸上停留片刻,又快速扫视周围环境。
\"哥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柳嫣儿惊喜地问,婴儿肥的小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
少年微微皱眉,声音虚弱但清晰:\"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叫柳嫣儿,是青山村的人。\"柳嫣儿扶着他慢慢坐起来,\"我在采药时发现你晕倒在树下,你受了很重的伤...\"
少年低头看了看腹部的包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明明记得自己被继母派来的杀手重伤,逃入深山后因失血过多而昏迷。那样的伤势,就算不死也得躺上十天半月,怎么现在感觉已经好了大半?
\"是你...救了我?\"少年试探地问,目光中带着审视。
柳嫣儿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伤倒在深山里?\"
少年眼神闪烁了一下,抬手按住太阳穴:\"我...我不记得了。头好痛...\"
\"啊?失忆了?\"柳嫣儿瞪大眼睛,这情节她只在电视里看过,\"那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吗?爸妈是谁?\"
少年痛苦地摇摇头,演技堪称一流:\"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人要杀我...\"
柳嫣儿顿时心疼起来。她拍拍胸脯:\"别怕!我先带你回家,我爷爷奶奶人可好了,他们一定有办法帮你!\"
少年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他确实无处可去,眼下伤势未愈,需要个安全的地方休养。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似乎是个不错的掩护。
\"能站起来吗?\"柳嫣儿关切地问,小手扶住他的胳膊。
少年试着起身,却故意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晃了晃。柳嫣儿赶紧撑住他,小小的身体被压得一歪,却倔强地不肯松手。
\"我扶你走!我家不远!\"她信誓旦旦地说,完全没注意到少年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就这样,八岁的柳嫣儿半扶半拖地带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艰难地往山下走。少年其实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却坏心眼地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柳嫣儿身上,看着她累得满头大汗又咬牙坚持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