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放弃家业,去做一个普通人?”顾方远突然笑了,手指戳在秦奋脑袋上,“这里面装的都是屎吗?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一句话让我放弃家业?”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更多乘客的注目。
“正因为我有这些家业,才有能力随时弄死你,一旦放弃家业,岂不是你案板上的砧肉?”
顾方远俯身向前,几乎贴着秦奋的耳朵低语,“你也别再拿家人威胁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能耐就正大光明使出来,如果输了我认栽。
若是让我发现你使用下三滥手段害我家人,那咱们就一起去下地狱。”他的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却重若千钧。
秦奋脸色阴沉的可怕,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真要和我斗?你应该明白,之前只是开胃菜,真用上省衙内公子的能量,你承受不住!”声音嘶哑,像是毒蛇吐信。
顾方远栖身向前,一把掐住秦奋脸蛋,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呵呵!有挑战才有意思,太无敌了,岂不是很寂寞?”他的拇指在秦奋脸颊上用力按压,留下深深的指印,“至少现在的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松开手,似乎嫌对方脸上脏,顺手在秦奋身上擦了擦。
秦奋昂贵的西装上顿时留下一道明显的污痕。
顾方远嫌弃的挥挥手:“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顾大壮等人看见这一幕,立刻围了过来。
秦奋踉跄着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他整了整被弄皱的西装,最后看了顾方远一眼,转身向车厢连接处走去。
背影在摇晃的车厢中显得格外狼狈,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
秦奋刚离开不久,车厢里的空气似乎都轻松了几分。
顾方远正准备闭目养神。
忽然,感觉对面座位一沉。
抬眼一看,白敬亭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一屁股坐到对面,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
“怎么?你和那个秦奋有矛盾?”白敬亭压低声音问道,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
“恩,属于私人矛盾,”顾方远笑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那家伙就像个癞皮狗,甩不掉。”他递过去一支香烟,金属打火机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白敬亭接过香烟点上。
深吸一口后,身子微微前倾。
“那小子应该和书记有些关系,最好别招惹,不然后面有的是麻烦。”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
顾方远看着白敬亭担忧的神色,知道他误会了。
这位副市长,显然是以为自己和秦奋在工作上有了冲突,特地过来提醒。
这份关心让顾方远心头一暖。
“多谢市长关心,”顾方远吸了口香烟,玩味地看着对方,“那要是冲突不可避免,白市长打算做何处理?”
白敬亭闻言,猛地拍了下胸脯,震得西装口袋里的钢笔都跳了跳。
“我肯定站你这边!”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引得附近乘客纷纷侧目。
意识到失态,他赶紧压低嗓音:“你可是我们南江市的排头兵,我们南江市的改革开放能否起到带头作用,全看你了。”
他的眼神坚定得像块磐石:“别说因为你得罪一个办公室工作人员,就算得罪市委书记,只要你没错,我都站你这边!”
顾方远嘴角上扬,故意逗他:“那万一人家背景是副省级呢?”
“噗——”白敬亭刚吸进去的香烟,又吐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方远:“你,你没开玩笑,那个秦奋后台是省级大佬?”
“少个‘副’字,”顾方远好意提醒,顺手递过茶杯。
白敬亭沉默两秒,“问题不大,副省级权力有限,只要咱们不犯事,他也拿我们没辙。”
“那再加一个‘常务’呢?”顾方远再次补充。
咕噜,白敬亭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喃喃自语:“难怪书记总是关照他,原来有这层关系。”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小的波纹。
“现在知道了,还站我这边吗?”顾方远调侃道,眼中带着笑意。
白敬亭老脸一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掩饰内心的挣扎。
“那个,能说说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声音里透着几分尴尬。
对于白敬亭没有选择无脑站队,顾方远反倒感觉欣慰。
如果队友没脑子,他反而要考虑是否深交了。
“我们小的时候......”顾方远将他和秦奋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听完,白敬亭惊得目瞪口呆,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那秦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父母抱错孩子,他把责任怪你头上干嘛?还有秦父秦母那边,他自己处理不好,就拿你撒气?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嘛。”
顾方远耸耸肩,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也怀疑他精神不正常,没办法,摊上这个疯子,甩都甩不掉。”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看着飞驰而过的田野。
“你这件事的确有些麻烦,”白敬亭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猛吸两口按灭烟头。
烟蒂在烟灰缸里冒着缕缕青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站起身,整了整西装下摆,“我去找人盯着他,防止广交会期间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
说完便匆匆离开,皮鞋在铁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敬亭走后,顾大壮等人才回到座位。
顾大壮一屁股坐下,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阿远,刚才那个秦奋要处理掉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们四房兄弟多,可以舍一个。”
关于秦奋和顾方远的事情,顾大壮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顾方远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他们一家生活,只有穷过的人才知道,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
绝不允许有人伤害顾方远。
再者,顾父顾母从小就在帮他们家,现在顾方远遇到麻烦,他们四房理当出力。
顾方远一巴掌拍在对方手臂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瞎想什么呢,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要想那些不着调的事情。”他的语气严厉,眼中却带着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