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听了，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但对郭浩的害怕更深了。
他感觉到，随着呼吸恢复，冷汗从额头和后背冒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眼前黑暗渐渐散去，模糊的景象又出现了。
他终于看清了不远处脸色苍白、眼神平静的郭浩。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白飞声音因为害怕而发抖。
“你用的到底是什么妖法？”
郭浩轻轻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我一个癌症晚期，快死的人，哪会什么妖法。”
“这些，都只是最简单基础的柔术技巧罢了。”
“想不到，这样也没能直接弄服你，真可惜。”
他说着，主动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慢慢躺倒在地上。
两条腿微微弯着，两只手护在身前，摆出标准的巴西柔术地面防御姿势。
意思很明显，他要把战斗彻底拖到地上去。
白飞看到郭浩这样，一股火直冲脑门，感觉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少瞧不起人！你以为躺地上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他吼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脚就朝躺地上的郭浩狠狠踢过去。
然而，就在他脚快踢中郭浩身体的时候。
郭浩原本好像没防备的身体，突然扭动起来。
他两只手快速伸出，准准地抓住白飞踢过来的脚脖子。
紧接着，他两条腿迅速缠上白飞的小腿。
身体猛地一翻，用腰和肚子的劲儿，把白飞直接掀翻在地。
不等白飞反应过来，郭浩已经缠了上来。
他两条腿死死锁住白飞一条腿，两只手抱住白飞另一条腿的脚脖子，身体向后猛地用劲。
一个标准的足跟勾，巴西柔术里很猛的锁腿技，一下就成型了。
白飞只觉得脚脖子和膝盖那儿传来剧痛，感觉筋要被撕裂，骨头要被掰断。
“啊——！你干什么？”
白飞发出惨叫，声音痛苦又不信。
“有种站起来打！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算什么本事。”
然而，郭浩对他惨叫理都不理，表情平静，手上的劲儿却不断加大。
他要用这招彻底废掉白飞一条腿。
白飞疼得满地打滚，拼命想挣脱郭浩的控制。
情急之下，他胡乱在地上摸，居然摸到一块之前裂开的擂台碎石。
他想也没想，抓起石头，用尽全力朝郭浩脑袋狠狠砸下去。
砰！
一声闷响。
鲜血一下从郭浩额头冒出来，染红了他脸，也糊了他眼睛。
剧痛让他闷哼一声，手上的劲儿也不由自主松开了。
他下意识打个滚翻到一旁，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白飞终于感觉腿上没劲了，拼命向后爬，想离这个可怕的对手远点。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吓坏了。
自己右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弯得特别奇怪。
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疼。
“我的腿！你这王八蛋！你对我的腿做了什么？”
白飞吓坏了看着自己变形的腿，声音绝望。
“我的腿肯定是断了。”
郭浩抬起头，满是血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沙哑。
“骨头的话，应该还差一点。”
“不过，你膝盖的筋和周围的肉，恐怕已经彻底断了。”
“虽然没骨折，但也和骨折没什么两样。”
“现在的你，已经瘸了。”
白飞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瘫在地上。
他看着一步步向自己爬过来的郭浩，眼神里全是害怕。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他一边尖叫，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后爬，想逃。
“有种我们站起来打，堂堂正正地打。”
郭浩听了，低声笑了笑，全是嘲讽和不屑。
“还想站起来打。”
“从你刚才被我锁住腿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资格站起来了。”
“现在，这竞技场是我的地盘。”
“你，不可能赢得了我。”
休息室里。
马喧哗看着大屏幕上怪怪的战斗场面，皱着眉。
“诸葛兄，我有点看不懂。”
“那个郭浩，明明只有九十卡气血，居然能把一百五十八卡的白飞压得这么惨。”
“这不太对劲。”
诸葛子夜目光一直没离开屏幕，他缓缓开口，带着点佩服。
“巴西柔术被称为最强的地面格斗技，不是瞎叫的。”
“它巧妙利用了人身体的杠杆、力学，还有对人身体结构的精准理解。”
“是一种把科学用到极致的格斗术。”
“所以，在巴西柔术规则下，气血高低不是决定输赢的唯一原因。”
“只要被拖入地面缠斗的节奏，别说一百五十八卡的白飞。”
“就算是你这种气血高达一百八十卡的体修强者，一旦被经验丰富的柔术家缠上，也未必能轻易跑掉。”
“当然，前提是他没得绝症，体力够。”
“不过，以郭浩目前展现的柔术水平，对付白飞这种只懂用蛮力、一点地面技巧都没有的家伙，已经够了。”
擂台上，郭浩还在一步步靠近白飞。
白飞拼命往后爬，还抓起地上的碎石扔向郭浩。
但这点招数，对进入最佳状态的郭浩完全没用。
观众席嘘声越来越大。
不少人觉得这就是场闹剧，咒骂着，两三下就朝擂台扔起东西。
“搞屁啊，慢吞吞的，到底打是不打。”
“一个快死的，一个手脚废，简直浪费大家时间。”
“赶紧滚下去吧，没人稀罕这种垃圾比赛。”
听到这一堆骂声，白飞一股厌恶和屈辱冲上心头。
他突然止住了后退，把怒火甩向郭浩。
“你好好等着挨打行不行？”
“你怎么连死都不去死利索点，非要拖全场人下水难看？”
郭浩的表情更有点说不出的孤独感。
“因为我必须赢。”
“因为，我要告诉他，我郭浩不是废物。”
白飞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
“你就是废物。”
“你身体都烂成这样，年纪轻轻就快死了，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这种烂人生，留着干啥。”
郭浩听到最后一句，脸上的温和感彻底没了。
心里压着的火气呼地挡不住。
“不许你说了！”
喊完话，他直接腾地扑了上去，动作完全靠怒气催着走。
白飞发现自己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只要不玩那堆稀奇古怪的缠技，硬碰，他有足够信心一拳放倒郭浩。
砰。
白飞竭尽全力的拳头，结结实实捶到了郭浩脸上。
郭浩眼前一黑，身体几乎是被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噗——”
他吐出一口血，染红了冰冷的擂台。
骨头像是要碎一样全身剧痛，特别是喉咙火辣辣，空气一下子吸不进来。
他的意识一点点地模糊。
“我……真就到这儿了吗。”
郭浩躺在地上，看着体育馆的顶棚。
“李子谦……我还是白白努力这许多年，一个目标都没成。”
“你从小什么都赢我，家里环境，成绩，运动天赋……就我混成这样。”
“只因为跟你做朋友才能有点底气撑到现在，其实还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