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楚云修怎能忍受别人这样评价姜樱雪。
“够了。”楚云修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孙燕，我认为专业的人应该专注于提升自己，而不是贬低别人。”
孙燕还想继续说，可楚云修只是摆了摆手，“把她交给警察处理吧，连同那些证据。”
楚云修将车停进车库时，感觉自己的眼皮像是灌了铅。
连续两周的高强度工作，终于在今天画上了句点。
公司的问题终于解决。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他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几乎要站着睡着。
指纹解锁，推门而入，楚云修连灯都懒得开，直接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
皮革的凉意透过衬衫传来，他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
手机在这时响起。
楚云修咒骂了一声，摸索着掏出手机。
屏幕上“楚云曦”三个字让他皱了皱眉。
他和他的堂妹几乎没有交流，除非是紧急情况，否则不会在这个点打来。
“喂？”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哥！嫂子不见了！”楚云曦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我们在山里取景，她说要去看看明天的拍摄地点，带着小亚一起去的，但现在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他们还没回来！”
楚云修猛地坐起身，一瞬间所有的疲惫都被冲散了。
“报警了吗？”
“报了，警方说天黑加上起雾，搜救队要等明天早上才能进山。”楚云曦的声音颤抖着，“哥，我害怕...这山里晚上温度会降到零下，而且听说有野猪...”
“把定位发给我。”楚云修已经站起身，摸索着打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眯起眼，“我现在就过去。”
“可是……”
“别废话，发定位。”楚云修已经走进了衣帽间，从衣柜深处拖出一个登山包，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动作熟练得仿佛每天都在做这件事。
两个小时后，楚云修的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
雨势越来越大，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拼命摆动也难以保证视线清晰。
凌晨一点，楚云修终于抵达山脚下的临时救援指挥中心。
简陋的帐篷里，几名当地救援队员正在研究地图，楚云曦和齐赫安以及剧组中的其他工作人员，站在一旁，脸色凝重。
“哥！”楚云曦看到楚云修，立刻跑了过来。
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不止一次。
楚云修看向救援人员“现在什么情况？”
制片人上前一步：“楚总，很遗憾目前还没有姜导的消息。姜导和助理下午两点左右出发，原定六点返回。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四点十分，姜导说他们找到了一处绝佳的拍摄点，要再拍些素材。”
救援队长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他指着地图上一个区域：“根据剧组提供的路线，他们应该在这一带活动。但山区天气变化快，昨天傍晚开始下暴雨，多处发生了小型山体滑坡。我们派出了一个小队，但因为能见度太低，不得不撤回。”
楚云修盯着地图，心脏狂跳：“他们带了多少补给？”
“每人一瓶水和一些零食，没带过夜装备。”制片人脸色难看，“姜导说只是一会功夫...”
楚云修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我要进山。”楚云修突然说。
救援队长皱眉：“现在？不行，太危险了。天气预报说暴雨会持续到明天中午，现在进山等于找死。”
“那就等明天一早。”楚云修不容反驳地说，“我要跟第一批救援队一起出发。”
救援队长重重的叹了口气，两个弱女子在山里这么恶略的天气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帐篷外，雨声如鼓。
楚云修走到门口，望向黑漆漆的山影。
姜樱雪在哪里？她冷吗？害怕吗？有没有受伤？这些问题像刀子一样一次次刺向他。
另一边……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姜樱雪的冲锋衣上。
她眯起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望向远处逐渐被雨幕吞噬的山脊线，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和距离。
“姜导，我们...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小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子。
姜樱雪没有立即回答。
她将相机塞进防水袋，拉紧背包带，转身看向自己的助理。
小亚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笑容的圆脸此刻惨白如纸，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眼睛里盛满了惊慌。
“大致方向没错。”
“可这雨越下越大！而且天快黑了！”小亚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手机都没信号，食物也不多，万一...”
姜樱雪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小亚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姜樱雪也是。
她心里的恐慌不比小亚少，她知道一味的恐慌解决不了问题。
“冷静点，小亚。”姜樱雪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一块沉入水中的石头。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随其后的雷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某种巨兽的咆哮。
小亚惊叫一声，差点跌坐在地上。
姜樱雪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小心！”
她感觉到小亚的手臂在剧烈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雨水顺着姜樱雪的脖颈流进衣领，冰冷刺骨。
她环顾四周，山路已经变得泥泞不堪，继续前行风险太大。
她们需要找个地方暂时躲避，等雨势小些再想办法。
“那边。”姜樱雪指向山坡上一处凸起的岩壁，“看起来像是有个凹陷，或许可以挡雨。”
小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唇颤抖着：“那...那要是塌了怎么办？或者里面有野兽...”
“总比站在这里淋雨强。”
说着姜樱雪已经开始向那个方向移动，脚步稳健地踩在湿滑的山路上，“跟紧我，注意脚下。”
小亚犹豫了一秒，又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她几乎是跳起来追上姜樱雪的脚步。
山路比看起来更难走。
雨水冲刷下的泥土松软易滑，姜樱雪不得不放慢速度，时不时伸手扶住旁边的树干保持平衡。
她能听到身后小亚急促的喘息和偶尔的抽泣声，但此刻她必须集中注意力在前方的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