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里城外,由二百多人组成的重甲军列队迎接威远侯的到来。
听到外面隆隆的脚步声,张擎苍好奇的打开轿帘,目光所及乃是气势浩瀚的重甲部队。
放下帘子,张擎苍感慨道:“不错,南天。北蛮人素来勇猛,战斗力强,以此重甲军应对,可极大的减少损失,取得更大的战果。”
燕南天无奈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
“实不相瞒,侯爷,这种重甲军的训练方式,是我从雁关守军林枫那里学来的。”
“哦?”
闻言,张擎苍越发的好奇,林枫究竟是个什么人了。
“只可惜,我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而且,我麾下士兵身体素质也远不及雁关守军,挑来挑去,也就挑出来了这么二来人。至于重甲骑兵更是没法组建,按照林枫的装备要求,就是人能扛得住,普通马匹也扛不住,跑不上十里地就得全部撂蹶子!”
闻言,张擎苍的眉宇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现在算是想通只有区区三千人的雁关军是如何破开的北蛮大军防御。
“按你这么说,雁关守军中,比你这里的重甲士兵还要多了?”
此话一出,燕南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半晌之后,才开口道:“侯爷,据我所知,雁关几乎全部重甲装列,而且雁关光是重甲骑兵就有三百人之多!”
张擎苍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好家伙,这得亏是抵御北蛮的边军。
这要是放在京城之中任何一个武将的手中,如此规模的重甲军,怀疑他们聚众谋反都不为过。
最关键的是,他铸造这么多的重甲,银钱又是从何而来?
以拨发给雁关的粮饷,全数到齐的情况来看,也就是能让百夫长以上的武将有身盔甲。
那个林枫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林枫真有意思,看来,我真得抽时间看看这小子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了!”
……
雁关军营。
训练场上,各营的士兵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着。
见到林枫与许冲走过来,连忙停下训练。
对着林枫和许冲单膝跪下行礼。
“参见守将大人!参将大人!”
“不要停,继续训练。”林枫高声说道。
随后,他与许冲继续巡查。
“经过上次乌里城大捷,再加上咱们又与北蛮签订了议和条约,我想短时间内,北蛮大军应该不会再打什么主意了吧?”许冲一边走,一边看着林枫说道。
林枫停下脚步,脸上多了几分忧愁。
“许大哥,咱们不能光想着人家会不会来打咱们,容易养虎为患。你觉得等北蛮修复了元气,还会跟咱们和平相处吗?”
说到这里,林枫叹息一声:“其实大周和北蛮之争,与其说是上位者的利益之争,倒不如说是自然资源的争夺。”
许冲一脸的诧异,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意思?具体讲讲!”许冲感兴趣道。
“其实很简单,你想想,北蛮为何非要跟咱们打仗?就是单单他们热血好战?还是说他们一天不打仗就浑身痒痒?”
这话可把许冲给问住了。
在他的细腻,北蛮人貌似还真是天生好战。
一天不打仗就浑身难受。
“不是吗?”
“当然不是!”
林枫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是因为他们地处苦寒之地,每一次冬天,都要有成千上万的人冻死、饿死。而大周地大物博,气候适宜,物产丰富,老百姓虽然谈不上丰衣足食,至少相比北蛮,日子要好过不少。”
“你说他们要是饿急眼了,不抢不夺?”
“有些道理。”
许冲微微点头,随后又否认道:“那这跟咱们有啥关系,他们过得不好,难不成还要咱们去周济他们吗?他们数百年来杀了我们那么多百姓,士兵,难道还跟他们算了?”
林枫直接白了许冲一眼,嫌弃道:“我说许大哥,许参将!你这脑子什么时候也跟江毅一样了,一根弦啊!”
“当然不会跟他们就这么算了!我们是周人,守护的是大周的土地和子民。北蛮人日子过得不行,那是他们老祖宗没给他们选个好地方,赖谁?”
“我是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要么把北蛮人彻底驱逐,让他们永远都不能回到故土。要么将整个北蛮地区全部拿下,使得北蛮彻底成为大周的一部分。”
“当然,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把北蛮人全部消灭,让他们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只是这个法子虽然一劳永逸,但却有违天和。”
听到林枫说出这些,许冲都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林枫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雁关守将,他居然敢把问题考虑到这个层面上。
而且,以林枫的性格,他可不是随便说说就算了的。
就在许冲还想跟林枫聊聊的时候,忽然一名轻骑兵探子快马来到了二人面前。
“启禀将军,县尉张天朗自北蛮回来了!”探子大声道。
“他现在走到何处了?”
“回禀将军,还有几里地就到城关了。”
林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许冲,笑着说道:“走,许大哥,咱们一起去为县尉大人接风洗尘去。”
许冲犹豫了一下,拉住林枫说道:“潘将军可是说了,让你跟刘洪和睦相处,张天朗可是他手底下最亲近的人,咱这样是不是……”
然而,林枫却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放宽心了!敲山震虎,我又没说非要把他怎么样。”
闻言,许冲也不再多说什么。
有手下牵来了两匹快马,两人翻身跃马,直往城关奔去。
等二人驱马而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张天朗的身影。
二人下马,走到守军门吏的前面。
林枫问道:“县尉张天朗过去了?”
门吏见是林枫,连忙起身:“大人,张天朗还没到。”
之前便嘱咐了他,如果见到张天朗到了,一定要拦下来。
林枫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许冲:“许大哥,走,咱们喝点茶,慢慢等。”
很快几个门吏便搬来了一个竹桌,两把竹椅。
两人坐下,悠闲地等待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便县尉张天朗牵着一匹马,用布巾遮住脑袋,鬼鬼祟祟的牵马入城。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