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林风的吼声混着剑鸣炸响,声波如实质般震得陈墨耳鼓生疼,耳道瞬间渗出细血。剧痛让少年眼前炸开无数金星,恍惚间竟看见母亲站在血月之下向他招手。而此刻,林风已化作一道流光挡在身前,背后尚未愈合的伤口被灵力撕裂,暗红色的血珠顺着脊骨滑入腰带,将湿透的衣衫晕开一朵妖冶的花。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经脉中翻涌的剧痛,却在心底默念:“不能让陈墨死在这里。”
玄铁剑横斩而出的刹那,青金色光芒凝聚的护盾表面浮现出古老的龙鳞纹路,每一片鳞片都刻着青云宗禁地里的守山大篆。那些篆文是历代宗主以心血镌刻的护宗秘纹,此刻在魔气侵蚀下竟发出哀鸣般的震颤。紫色火焰在边缘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魔鸦的利爪,竟发出金属淬炼的尖啸;金色雷霆如电网密布,电流在护盾表面跳跃,织成一张噼啪作响的天罗地网。林风看着这耗费十成灵力凝成的防御,突然想起师父曾说:“防御再强,也挡不住人心的算计。”
然而魔鸦利爪触及的瞬间,护盾竟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林风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三色龙鳞盾」如蛛网般开裂,刺目火花中,他闻到自己皮肉被灼焦的气味——那是魔鸦利爪上缠绕的幽冥魔气,正顺着剑刃侵蚀他的经脉。每一丝魔气入体,都像千万根冰针刺入骨髓。陈墨趁机甩出雷火符,十八道符篆在空中划出赤红轨迹,宛如十八道流星划破夜空。可魔鸦双翅一抖,羽毛间渗出的黑色魔气凝成漩涡,所有符篆竟在半空倒射而回,符面上的雷纹被魔气侵蚀得扭曲变形,像极了藏经阁里被虫蛀的古籍残页。少年看着自己亲手绘制的符篆反噬向自己,三年来在雷火营的苦练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畜生能操控魔气!”林风的衣袖被利爪划破,三道血痕深可见骨,鲜血滴落在地竟化作诡异的噬月纹,纹路如活物般朝陈墨方向蠕动。他盯着魔鸦头部竖起的羽毛——那些羽毛根部泛着诡异的红色,与噬月纹的暗金形成鲜明对比,脑海中突然闪过观星台地下检测到的能量波动图:血月、噬月纹、大乘强者的神魂献祭......原来这魔鸦竟是血祭的活容器!“他们要用魔鸦吸收我们的灵力,完成最后的献祭!”林风在心底嘶吼,却发现喉咙已被鲜血堵住。
丹田处的混沌之力突然如沸腾的岩浆,青金色、紫色、金色三种光芒不受控地融合,在皮肤下形成流动的光带。林风感觉经脉在撕裂,每一处破损都传来钻心剧痛,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噬他的内脏。意识逐渐模糊间,却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喊:“陈墨,引开它左翼!”这声音陌生得可怕,像是从另一个人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少年会意,咬破舌尖将精血融入雷火符,鲜血滴在符面上的瞬间,符篆爆发出比平日强三倍的光芒,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雷网,紫色闪电在网中肆虐,如万条银蛇狂舞。每一道闪电炸开,都让陈墨想起母亲最后塞给他的平安符——此刻正藏在怀里,被鲜血浸透。
魔鸦果然被吸引,左翼重重拍向雷网,空气被拍出一道黑色裂痕。林风趁机跃起,玄铁剑带着三色光芒直刺羽毛根部。“混沌破穹斩!”他的怒吼中混着咳血,青金色光芒化作开天巨斧劈开魔气,斧刃上浮现出青云宗历代祖师的虚影,每位祖师都握着与他手中相似的玄铁剑;紫色火焰形成漩涡困住魔鸦,火焰中传来苏晚晴的笛声残韵,却夹杂着战死者的哀嚎;金色雷霆凝聚成锁链缠住鸟爪,每一道闪电都带着陈墨雷火符的爆裂声,如千军万马奔腾。可在灵力迸发的瞬间,林风看见魔鸦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仿佛在说:“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魔鸦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震得林间积雪簌簌掉落,黑色血液如雨点般坠落,所到之处地面寸寸焦黑,腾起阵阵毒雾。然而魔鸦身体坠落时掀起的气浪将两人掀飞,陈墨撞在树上吐出鲜血,感觉肋骨断了两根,喉间腥甜难抑。他勉强抬头,却看见林风踉跄着站稳,嘴角溢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噬月纹的形状,而师兄的左眼虹膜竟泛起暗红,如同被血月染色。“师兄的眼睛......”陈墨想喊,却发现声音被卡在喉咙里。
“不对劲......”林风盯着魔鸦坠落处升起的黑雾,三色灵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像三条互相撕咬的毒蛇。他突然想起黑袍人在地道说的“血月献祭”,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浸透了后背的伤口:“它的气息......还在变强!”黑雾中传来骨骼重组的声响,如同万千铁链在锻造,又像是无数修士在地下哀嚎。当魔鸦再次飞起时,身上竟长出暗金色的骨甲,每一片骨甲都刻着完整的噬月大阵图,骨甲缝隙间渗出的黑血,竟在空中凝成微型的噬月纹。那些纹路仿佛无数张人脸,正对着他们狞笑。
它的瞳孔变成了六芒星形状,一声长鸣震得陈墨七窍流血,耳中嗡嗡作响,眼前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面容。而林风强行压制住灵力反噬,将玄铁剑插入地面,剑柄震颤的频率与他紊乱的心跳重合。“陈墨,用雷火符引爆周围灵气,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三色灵力突然不受控地暴走,丹田处的混沌之力疯狂涌动,眼前浮现出青云宗被血月吞噬的幻象——苏晚晴的玉笛碎成齑粉,掌门长老们的神魂被噬月纹吸食,而他自己握着染血的玄铁剑,跪在一片废墟中。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们面对的不只是一只魔鸦,而是一场足以颠覆整个修仙界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