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什么。
鹿野的思绪在脑子里一转，后知后觉才发现，丹恒的意思大概是…
鹿野早就知道丹恒的身份，但这段时间却故意装傻充愣。
一时间，鹿野都不知道自己是承认刚刚复活脑子不好，是真的没想起来。
还是真的故意不想认。
毕竟以丹枫和鹿野的关系来看，有一段时间内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就连晚上睡觉都是挤在一起凑合一下。
毕竟养一团雾气，和养只猫差别不大。
等成年之后，丹枫有了自己的主见，对龙师的依赖更少之后，就只有鹿野还能每天陪着丹枫在外行走了。
以这样的感情，在贝洛伯格相处，在黑塔空间站再次重逢的那一刻，鹿野竟然选择什么都不说，任凭丹恒猜忌自己。
虽然丹恒很想否认自己并不是丹枫，但心头的这份带着一丝委屈的情感却控制不住的涌上心头。
“这个，那个…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鹿野纯属见“食”起意。
只能说自己的胃口这千百年来都没有变过，所以才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在三月七和丹恒之间选择了丹恒，然后直接扑到了丹恒怀里。
虽然蜂蜜小面包已经转变成了蓝色小面包，也不妨碍鹿野把丹恒当做心头爱。
我真是个坏人。
鹿野只能这么想。
潮水一般的回忆涌来，鹿野两次和丹恒相遇的理由都一模一样，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因果呢。
算起来，鹿野真的有对丹枫很好吗？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鹿野更像是一只无情的猫，在食物充足的条件下，可以伪装的很好，每日撒娇玩耍。
但一旦失去稳定的食物来源，就会毫不留情的抛弃对方，寻找新的宿主。
只是事到如今，鹿野自己也不确定了。
那段被自己封印的记忆或许藏着致命的真相，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往事不可追，这是我教你的吧。”
鹿野一改之前好好先生的样貌，整张脸冰冷的好像一个无情的机器。
但或许这才是鹿野的真面目。
景元抱着手臂，就在旁边看着丹恒和鹿野两个人闹别扭。
彦卿在旁边更是满脸疑惑。
自己从未见过将军这副完全忍不住笑意的表情。
“将军，我…”
景元立刻伸手打断了彦卿。
这场面，真是好看，爱看，还想在看一会。
“咳咳，两位，现在还不是讨论旧事的时候，你们的同伴还在鳞渊境呢，不过这趟有鹿野老师在，我倒是安心多了。”
“你倒是会做好人，小景元。”
鹿野毫不留情的呛声，终究是换来了景元一声大笑。
“那老师，不也甘之如饴吗？”
“走吧。”
鹿野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唤回了丹恒的些许理智。
也是，反正鹿野还在，就算有什么事情要秋后算账，也得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只是，事到如今，鹿野反而犹豫起来。
自己从这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再转变为小傻子穹，从这张冰冷的嘴里说出些俏皮话。
鹿野不知道丹恒和景元会怎么想，但自己至少还要点脸。
“额，景元，你应该也已经收到情报了吧，幻胧假扮成停云的样子混入建木附近，现如今已经去了鳞渊境。”
对于这点景元并未否认。
“嗯，不错，还是鹿野老师神通广大，远在百里之外，也能知晓仙舟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不过，这才符合景元初见鹿野时，鹿野所表现出来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模样。
“那我就不去了吧，有什么问题你就去找星，我已经把克敌之法教给她了。”
景元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还是老师想的周到，那我也就放心去了。”
只是丹恒有些咬牙切齿队伍声音再次从鹿野背后传来。
“所以，星知道你的身份。”
“呵呵，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诉说，麻烦暂时保密。”
看着鹿野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又不自觉的流露出的讨好的表情，丹恒一甩袖子快步朝着鳞渊境前进。
完全无视了鹿野的尴尬。
“哎呀，老师，你是会扎心的。”
景元走之前也不忘了调侃一番，气的鹿野差点跳起来。
一个个的，全都是欺师灭祖之徒。
就连彦卿也不忘了在走之前，对鹿野露出一个不赞同的表情。
救命啊！
鹿野感觉自己的马甲岌岌可危。
而后面发生的事情，鹿野不用，也不必参与了，只需要远远看着就好。
幻胧这次试图复苏丰饶孽物，也是为了毁灭仙舟，从而达到自己的理想追求。
所以这次参战的还有不少反物质军团，整个鳞渊境早就乱作一团了。
虽然鹿野不知道幻胧为何这么大胆，竟然非得来惹仙舟联盟这个庞然大物，但眼下这场战斗已然不可避免。
人死，因果灭。
鹿野不用回头，都能听见耳边噼里啪啦，长线断裂的声音。
但鹿野的脚步却仿佛定死在了地面上，一步也不肯向前。
在很久之前的某一刻，鹿野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生命的逝去早已在因果线上刻下，自己绝对不要步那些同类的后尘。
大量因果线的变动，都会是套在自己脖颈上的上吊绳。
自己看似风光无量，不过是，每天只能靠着别人的能量接济，勉强苟活度日的可怜虫而已。
终于，鹿野闭上了眼睛。
先睡一觉吧。
明天醒来，这些残酷的画面都会过去，就如同自己千万年来所见的那样。
不问不看，不悲不喜。
与此同时，穹缓缓睁开眼睛。
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
“咦，我阿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