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三皇子诛杀此獠的獠字还在舌尖打转,苏梦瑶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快,快到超越人眼捕捉的极限。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暗色的刀光撕裂空间般闪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干脆利落。
三皇子慷慨激昂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一柄狭长的弯刀透背而出,冰冷的刀尖带着滚烫的血珠,在他华丽的皇子蟒袍上迅速晕开一朵刺目的猩红。
“呃...”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佩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光洁的金砖上。
他试图转头看向苏梦瑶,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不甘和一丝茫然,
她怎么敢的?她怎么这么快?
苏梦瑶的身影在他身后凝实,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她手腕一拧,刀锋在骨肉间搅动,瞬间断绝了所有生机。
随即,猛地抽刀。
“噗通!”
三皇子的尸体就像碎掉的雕像,重重砸在地上,鲜血汩汩涌出,与旁边父皇的鲜血迅速汇成一片小小的血泊。
整个乾清宫暖阁,再次陷入死寂。
比之前更甚。
如果说弑杀皇帝是石破天惊,那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像宰鸡一样瞬间格杀一位成年皇子,就是赤裸裸的,碾压一切的恐怖。
五皇子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他身后的侍卫们,那些刚才还蠢蠢欲动,被五皇子话语鼓动的侍卫们,
此刻被施了定身法,握着刀柄的手心全是冷汗,看向苏梦瑶的眼神只剩下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个女人...她不是人!
她是来自地狱的阎王!
跟她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苏梦瑶看都没看三皇子的尸体,缓缓抬起滴血的刀锋,指向五皇子:
“你,也不服?”
那刀尖上,还挂着三皇子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落下,砸在地板上,也砸在五皇子和所有人心头。
“扑通!”
五皇子双膝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摄政王千岁!
臣...臣弟萧允琰...服!
臣弟唯摄政王马首是瞻!
绝无二心!”
五皇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臣服。
他身后的侍卫们如梦初醒,哗啦啦跪倒一片,兵器丢了一地,纷纷以头抢地,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九皇子萧允炆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看着刚刚还咄咄逼人的三哥瞬间毙命,看着五哥跪地求饶,看着满屋子的人都在向那个扶起自己的女人跪拜,
他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看向苏梦瑶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就像在看一个择人而噬的魔神。
苏梦瑶收回刀,目光扫过匍匐在地的众人,最终落在九皇子那张惨白惊恐的小脸上,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受惊了。
来人,送陛下回寝宫休息,好生照料。”
立刻有被陈大控制的,相对可靠的太监上前,几乎是架着腿软的九皇子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苏梦瑶走到御座前,无视那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稳稳的坐了下去。
冰冷的龙椅触感传来,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玉玺就在手边。
苏梦瑶看向门外,朗声道,
“传本监国摄政王令!”
“皇帝陛下受惊过度,需静养,一应朝政,由本王暂摄!”
“三皇子萧允铭,五皇子萧允琰,勾结叛逆,意图谋害新君,证据确凿!
萧允铭已伏诛!
萧允琰...押入宗人府,严加看管,待审!”
“原御前侍卫统领护驾不力,致使先帝,三皇子遇害...
革职查办!
着陈大暂代统领之职,整肃宫禁!王大牛率部接管京城九门防务!”
“八百里加急,再传北境!
重申本王令,边军将士,坚守国门,寸土不让!
粮饷军械,即刻起运!
敢言退者,斩!
敢通敌者,诛九族!此乃护国死令!”
“昭告天下!先帝为奸佞所害,奸佞已伏诛!
新君继位,天命所归!
本王奉天命监国,
清君侧,护山河!
凡归顺天命者,既往不咎!
凡执迷不悟,附逆作乱者,杀无赦!”
一道道命令清晰,高效的发出,迅速稳定着混乱的宫廷和即将崩溃的京城秩序。
陈大,王大牛领命而去,带着苏梦瑶赋予的铁血权威,开始以雷霆手段接管整个京城和皇宫的防卫。
后宫,永寿宫。
九皇子生母,原本并不得宠的周才人,不过现在已经是周太妃了,
在得知儿子突然成了皇帝,自己成了太妃的瞬间,先是狂喜,随即是巨大的恐惧!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是谁给的,更知道乾清宫里发生了什么!
“她...她真的杀了...杀了...”
周太妃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完整。
她身边的心腹老嬷嬷脸色惨白,死死捂住她的嘴,
“娘娘!慎言!慎言啊!
如今那位...可是摄政王!
手握生杀大权!小陛下的命...全在她一念之间!”
周太妃猛地醒悟,眼中的狂喜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惊恐的脸,喃喃道,
“对对对...要安分...要听话...
炆儿,我的炆儿...”
周太妃立刻下令,紧闭宫门,约束所有宫人,绝不许打听前朝之事,
更不许有任何怨言,一切唯摄政王之命是从!
她只求儿子能平安活着,至于权力?
她想都不敢想!
那个位置,摄政王能让她儿子坐上去,也能把她儿子拉下来。
京城内外,消息如飓风般席卷。
“天变了!天真的变了!”
“听说了吗?天命人...不,摄政王!
她进了宫,杀了老皇帝,宰了三皇子,五皇子被关起来了!
扶了九皇子当皇帝,她自己当了监国摄政王!”
“嘶...!这...这...太狠了!也太厉害了!”
“狠?那老皇帝要抽边军回来杀她,不管北境百姓死活,这才叫狠!
摄政王这是清君侧!护山河!”
“对!护山河!天命人...摄政王说了,边军不准撤!要死守国门!粮饷都运过去了!”
“这才是真龙天子....不,真凤的气魄啊!管着天下,护着百姓!”
“听说宫里血流成河...那些不服的,都被摄政王砍瓜切菜一样...”
“怕什么?只要她能让咱们有活路,能护着国家不被胡人糟蹋,管她杀谁呢!这世道,不狠能行吗?”
“天命昭昭啊!这真是老天爷派下来救咱们的!”
百姓的反应复杂而真实。
恐惧于苏梦瑶的雷霆手段和血腥上位,但更多的,是对她果断阻止皇帝抽边军,力保北境所展现出的护国担当的认同和感激。
尤其是在《救世劝捐书》和清算土豪劣绅之后,底层百姓对天命人的信仰本就狂热。
此刻,这种信仰迅速转化为对监国摄政王的敬畏和拥护。
清君侧,护山河的口号,开始在民间自发流传。
摄政王府,原来的东厂提督府,被迅速征用。
倒不是苏梦瑶不想住皇宫,只是现在的身份还差点意思,苏梦瑶可不想临门一脚了还要被人诟病。
登基大典和监国大典在血腥之后的第二天仓促举行。
九皇子萧允炆提线木偶一般在苏梦瑶的扶持下,完成了仪式。
整个京城依旧笼罩在肃杀和紧张之中,但基本的秩序已被苏梦瑶的铁腕暂时稳住。
苏梦瑶坐在临时布置的摄政王宝座上,听着陈大,王大牛,赵知节等人汇报,
京城防务接管,北境军情,以及各地官员或惶恐或观望或试探性投诚的消息。
她眉头微锁,虽然暂时控制了中枢,但千头万绪,百废待兴,内忧外患的压力依然巨大。
就在这时,五感buff忽然传来一丝异样。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自身。
苏梦瑶的体感很敏感,就在刚刚,她明确的感觉到体感温度上升了许多。
苏梦瑶抬头,看向窗外。
只见窗外屋檐下,一根悬挂了整整一个寒冬,粗壮尖锐,从未有过丝毫融化的巨大冰棱,尖端处,竟凝出了一颗晶莹的水珠。
“嘀嗒...”
那颗水珠,在清晨的微光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然后...坠落下来...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嘀嗒...嘀嗒...”
水滴声起初细微,但很快连成一片。
“暖....暖和了?!”
侍立一旁,裹着厚厚棉袍的陈大也感觉到了,他惊愕的看向窗外,下意识的松了松领口。
“冰...冰在化!”
王大牛指着窗外,粗犷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苏梦瑶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一股久违的,带着泥土和草木苏醒气息的,温润的风,扑面而来!
不再是如刀的寒风,而是...春风...
苏梦瑶抬头望向天空,那笼罩了天空整整一百六十二个极寒日夜,仿佛永恒不变的阴云,
此刻,竟被撕开了一道缝隙。
一缕久违的,金灿灿的,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直直的照射在摄政王府的庭院中,也照射在苏梦瑶的身上。
此时的时间是,
末世历322天,极寒季第162天。
空间倒计时:【650:15:32...】
备注,天晴。
“天...天晴了?”
赵知节喃喃道,老泪纵横,
“极寒...极寒过去了?!”
“天晴了!天晴了!”
“冰化了!暖和了!”
“老天开眼了!”
“天命!真的是天命啊!摄政王登基监国,天就放晴了!”
“天命昭昭!天命昭昭啊!”
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京城,整个北直隶,乃至更遥远的地方,无数饱受极寒折磨的人们,都感受到了这久违的暖意。
看到了那穿透阴云的阳光。
人们冲出屋子,走上街头,不顾地上的泥泞和残雪,仰望着天空,喜极而泣,欢呼雀跃。
这自然的伟力,这恰逢其时的回暖,
在苏梦瑶刚刚完成血腥夺权,宣布监国的第二天降临,其震撼力和象征意义,远超任何人为的宣传!
所有关于苏梦瑶手段血腥的议论,在这一刻,
被这天降祥瑞,天命所归的实感彻底淹没。
苏梦瑶站在窗边,沐浴在久违的温暖阳光中,听着城内山呼海啸般的天命昭昭和摄政王千岁的呼喊,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梦瑶此刻在想,天晴了,雨停了,她的暴君之路也该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