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柠道:“珍才人放心便是,有皇上在身边,我哪来的胆子去害你的孩子,只是让莲姑给你把个脉,看看胎儿怎么样了。”
她给莲姑示意,莲姑走上前,手疾眼快的握住云芷初手腕。
云芷初脸色煞白,手腕想抽都抽不回来。
只几息之间,莲姑便摸出了云芷初的脉象,惊骇道:“珍才人肚子里哪里还有胎儿,奴婢怎么摸不到您的滑胎之象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静妃诧异的看向莲姑:“你什么意思,是说珍才人现在根本没怀孕?”
燕锦嵘看向怀里的云芷初,满是不可置信。
莲姑点头:“是,奴婢没查出珍才人的喜脉,怀疑她的胎儿是不是早就流掉了,还是说从始至终都没怀孕?”
“还有这等荒唐事?”静妃不可思议,上前扯了下云芷初的衣服,在众目睽睽下,从云芷初的肚子里拽出了一张软垫。
静妃怔愣,又觉得膈应,把那软垫给扔在了地上,呵斥道:“大胆珍才人!你竟然欺君罔上,把皇上和我们都当成傻子耍!”
燕锦嵘的双手一松,怀里的云芷初立即摔在了地上。
“皇上.......”
云芷初被雨荷从地上搀扶起来,从来没觉得这般慌乱无助过,她怎么都没想到假孕的事情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被众人当跳梁小丑看着,云芷初满心屈辱。
她跪在燕锦嵘面前,急忙解释:“皇上,嫔妾之前是真的怀孕了,只是前不久孩子突然流掉了,嫔妾怕皇上伤心,没敢告诉皇上,想着先隐瞒此事,等有机会了再和皇上好好说说,嫔妾不是故意要欺瞒皇上的。”
谢晚柠却道:“怕不是这样吧,珍才人隐瞒流产的事情不说,想必是为了嫁祸到我身上,不然方才你自己摔倒在我面前,为何还要诬陷是我推你的。”
众人明白了,珍才人做这一出,就是为了诬陷禧婕妤。
“谢晚柠你胡说!就是你故意推的我,你想要害我的孩子!”
云芷初终于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感觉,气急败坏的样子显得脸色狰狞,其他人看着有些骇然,这还是那个温柔婉约的珍才人吗?
连燕锦嵘看着云芷初这幅模样,以前她的那些美好都在心里减退不少。
听了谢晚柠的话,得知云芷初要陷害她,燕锦嵘眼里只剩下失望。
“皇上皇上,我真的没有要害禧婕妤,是她先害的我,皇上这次一定要相信初儿。”云芷初抓紧燕锦嵘的衣摆,见他这次真的已经不再相信自己,急切的想解释清楚。
静妃一边看热闹一边火上浇油:“珍才人欺上罔下,又陷害禧婕妤,皇上说要怎么处置?”
静妃看云芷初也不顺眼许久了,毕竟前段时间云芷初可颇得宠爱,风头一度压过谢晚柠,静妃也在防着云芷初。
如今有机会整垮她,自然不会放过。
而还不等燕锦嵘说话,云芷初却昏了过去。
谢晚柠见她眼皮有抖动的迹象,便知她是装的,肯定是不想让众人追着她不放。
燕锦嵘让人把云芷初送回去了,却没说责罚的事情。
众人觉得皇上对珍才人太过宠惯了,都犯了这么大的错,却什么都没表态。
这禧婕妤却白白受了一场‘冤屈。’
只有谢晚柠知道,燕锦嵘此时无声胜有声,往往最沉默的时候,也是最失望的时候。
四皇子的生辰宴结束后,燕锦嵘立马去了绮春阁。
云芷初没想到燕锦嵘会来看她,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生很大的气,不想来见她。
可这次燕锦嵘虽然来看她了,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但就是那种平静,更让人心慌。
云芷初本想借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把事情再解释清楚,可燕锦嵘这副态度,却让她心里没底儿。
方才她昏厥被送回来,燕锦嵘却没关心她的身子这会儿怎样了,沉静的凤眸看着她,只问:“孩子什么时候没的?”
他语声不冷不淡,也听不出任何生气,越是这样,越让云芷初胆战心惊。
她似乎察觉他们的感情在慢慢消散。
“大半月前就没有了,可皇上您听我解释......”
云芷初着急的握住燕锦嵘的手,燕锦嵘瞬间抽回了,也没让她继续说下去,紧接着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朕?就是为了隐瞒下来,找机会把这件事嫁祸给禧婕妤,让朕和大家都以为是禧婕妤害的你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要害禧婕妤。”
云芷初确实没想拿这个流掉的孩子做文章,她还想把他‘生’下来,来一招狸猫换太子。
因为这是她第二次流产了,她的事身子已经严重受损,日后恐怕再难怀孕,是以她不敢让燕锦嵘知道这件事,这个孩子对她也很重要,她还要用这个孩子栓牢燕锦嵘的心。
孩子的事情她只能隐瞒下来,等到生产的时候,再偷天换日。
但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谢晚柠会当着众人的面对她的孩子下手,却结果让她歪打正着,发现了她假孕的事情。
云芷初没想到的是,谢晚柠是故意这样做的,就是算准了她肚子里揣的孩子是个假的。
看燕锦嵘没有半分动容,云芷初无力又痛心:“皇上真的不再现相信初儿了吗?”
“朕已经信过你很多次了,这次很难再说服自己去相信你,”燕锦嵘转身背对着她,沉冷的嗓音传过来:“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让朕再发现你有害禧婕妤的心思,初儿,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这话不但是对云芷初的警告,也是对谢晚柠的袒护。
看燕锦嵘头也不回的离开,云芷初仰头大笑几声,笑声凄然,几滴泪顺着眼角滴落:“好一个别被你发现我再有害禧婕妤的心思!”
燕锦嵘和云芷初的对话,被守在门口的扶光多少听到些,给青韵传过去了。
青韵把话又传给了谢晚柠。
“看来皇上这次是真是对珍才人失望了。”
谢晚柠硒笑:“听过‘狼来了’的故事没有,珍才人就是这样把皇上对她的信任消磨光的。”
若是之前,她今日算计云芷初,燕锦嵘定然会去选择相信云芷初,但今时不同往日,云芷初做了那么多算计别人的事情,燕锦嵘很难再相信她了。
过会儿,燕锦嵘来咏春殿了,看谢晚柠的眼神多了些温柔。
“今日又让你受委屈了。”
谢晚拧低头玩着自己的发尾,轻哼:“嫔妾也不是第一次受这种委屈了,皇上又不是不知道。”
燕锦嵘自然知道,坐在谢晚柠身边,握住她没穿鞋袜的小脚把她拽入了怀里,分开她的双腿,让她对面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燕锦嵘捏着谢晚柠的下巴与其平视,轻笑道:“那柠柠想要什么补偿?让朕今晚来咏春殿?”
谢晚柠又哼一声:“这是补偿吗,分明是惩罚。”
“是么,可柠柠每次明明都很喜欢......”
燕锦嵘还没说完,谢晚柠便捂住了他的嘴。
燕锦嵘似笑非笑的凤眸含着促狭的意味静静看着她。
突然掌心上湿热酥痒,一阵麻意穿过谢晚柠四肢百骸,她立马收回了小手。
两人从软塌上又去了寝殿的拔步床上。
殿外方文胜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屏退周围的宫人。
能让皇上大白天就把控不住的,纵观后宫也只有禧婕妤一个。
在众人以为云芷初和谢晚柠这件事已经揭过去时,谢晚柠被晋升成昭仪。
众人这下明白了,皇上是真的不会让禧昭仪受半分委屈。
珍才人虽然没受到什么惩罚,但也让众人知道,不论是身份还是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她已经和禧昭仪没法比了。
云芷初得知谢晚柠已经晋升成昭仪了,面色阴沉骇人,掐紧自己的掌心,对雨荷道:“去把姒茹找来。”
燕锦嵘,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