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员外想到办法,一个清朗的男人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过去,竟然是留守在青县的苏之修,见到是衙门中人,心中便开始犯嘀咕了。
“谁敢在青县衙门闹事?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等徐大人回来再进行审问。”
徐家的事苏之修听徐梦然提起过,而且还交代过,若徐梦琦和乔氏夫妻二人过来闹事,一定要将两人关起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在青县闹出大事。
现在徐梦琦和乔氏虽然没去欺负其他人,竟然欺负到杭娘子头上来了,还想从杭娘子手中拿到秘方,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一听苏之修要将自己关起来,原本还在装鹌鹑立刻精神起来,大喊道:“苏之修,你不过是青县衙门里的一个师爷,有什么权利来抓我们?”
“呵呵,没想到几日没见,徐大爷竟然也开始懂律法了。”听了徐梦琦的话,苏之修忍不住笑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滑稽的事,现在徐梦然被封为定国侯,又在京都任职,徐梦琦想狐假虎威欺负人也在所难免。
可这次徐梦琦踢到铁板了,苏之修根本不怕徐梦琦狐假虎威的做事,反而继续说道:“徐大爷,你们在我们衙门的大门口闹事,还试图敲诈勒索杭娘子的麻辣烫配方,我们衙门难道不该管吗?”
这次陈员外心里底气实足,忙上前笑道:“这位先生怕是弄错了,徐梦琦与徐大人是亲兄弟,不过一个菜方子而已,何必惊动衙门的差爷们呢?”
“就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徐梦然的大哥,如今我女儿要嫁入京都的陈家,难道他做四叔的不该给些嫁妆吗?”徐梦琦梗着脖子喊道,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差点儿让苏之修以为两家人和好了。
若不是杭娘子还在这里,而且对待徐梦琦夫妻二人的态度依旧非常疏远,苏之修真的没办法处理这件案子了。
见自家男人站出来说话,乔氏的胆子也大起来,刚刚被杭英压下去的气焰再次升腾起来,指着苏之修咒骂道:“你不过是青县衙门中的一个师爷而已,有什么资格处理我们徐家的事?真当我们徐家没人了吗?”
听着夫妻二人无耻的话语,杭英在一旁忍不住扶额,暗自在心中庆幸徐梦然做事足够果断,一早和这两夫妻断绝了关系,否则今儿徐家四房真的要被徐梦琦给讹上了。
见徐梦琦如此嚣张,杭英直接上前一步解释道:“我家夫君同时任职京都京兆尹和青县县令两个职位,这是当今皇上亲口答应下来的,他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离开的时候将青县事务的管理权限交给苏师爷,这一点我可以作证,青县衙门里的其他人也能出来作证,怎么徐梦琦、乔氏,你们对我夫君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满意?”
不满意?确实不满意,但徐梦琦和乔氏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万一被徐梦然知道,等他回到青县,说不定头一个来找他的麻烦。
徐梦琦不敢说话,陈员外仗着有荣国侯府在背后撑腰,可不管那么多。作为青县县令,徐梦然轻易将手中的权力移交给手底下的人,这可是犯了大错,老皇帝不追究是一回事儿,但真的追究下来,徐梦然就有消极怠功的嫌疑,这是藐视朝廷。
“杭娘子,你确定是徐大人将这一权利交给苏师爷的?”
“当然,这件事我家夫君不会自作主张,毕竟他只是普通人,没学过分身的法术,只能向皇上禀明详情,然后才做的决定。”杭英一看陈员外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
随意将县衙里的事交给师爷处理绝对是一件天大的错误,可那又怎样,这件事儿徐梦然做的天衣无缝,而且徐梦然也没有将苏之修当作下一任青县县令培养的心思隐瞒皇上,却瞒着苏之修等人。
至于这位陈员外就更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了。听到徐梦然做事如此周全,陈员外有些失望,这次机会太好了,若能抓到这个把柄,回去禀告给荣国侯,那徐梦然就算想翻身都困难了。
见陈员外脸上表情变换不定,杭英在心中冷笑,目光落在徐梦琦和乔氏身上:“徐梦琦、乔氏,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若你们不想惹上官司,我劝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至于徐大丫要嫁给谁,需要准备多少嫁妆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
吴氏感觉杭英说的没错,立刻点头附和杭英道:“乔氏,你想让女儿嫁入富户之家去做少奶奶谁也管不着,不过你还是看清楚点儿好,徐家四兄弟已经分家,而且其中三个兄弟已经和大房断绝关系,如果你们再敢来偷盗我们的底料方子,我们就直接报官了。”
“二嫂说的不错,麻辣烫的生意关系到我们几家人今后的生意,我们绝对不会眼看着让你们拿去送人情的。”此时,徐云也反应过来了,现在是徐梦琦和乔氏过来无理取闹,还想将麻辣烫的底料方子送人。
这样做可算是断了徐家二房、三房和四房的一门生路,四房也就算了,就算没了杭记火锅店的生意,还有其他的生意,可二房和三房不同,一大家子人除了种些地之外,大部分收入都靠麻辣烫的收入了。
乔氏却不这样想,见徐云也敢跑过来指责她,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徐云,你一个和离了的女人,现在你的男人都变成太监了,你不但不知道检点,还敢跑出来指责我们,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去跳了清河,死了到是干净,也不会连累自己的儿女。”
乔氏这话太诛心了,在大楚女子被休与和离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普通女子遇到这样的事直接躲在家里直接不敢出门,唯恐被人指指点点,可徐云还要养活三个孩子和她自己,她必须每日出来做生意赚银子养活一家人。
现在乔氏拿这件事儿指责徐云,是想直接害死徐云啊。听了乔氏的话,杭英第一个不干了,立刻上前,一脸严肃的对乔氏道:“乔氏,大家都是女人,作为妻子,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不但没能协助夫君建立起家业,还在夫家到处挑事,让夫家家宅不宁,若是没分家的话,我一定会让夫君做主将你休出徐家。”
“没错,乔氏你个小贱人,别以为我不住老大家你就能当家作主了?现在还敢来指责我女儿了,瞧我不撕烂了你这张嘴。”姜氏听到徐梦琦和乔氏跑到衙门后宅来闹事,唯恐两个儿媳妇和女儿吃亏,忙跑过来,刚到这里就听到乔氏的话。
这让姜氏心里气愤不已,上来抬手就要打乔氏一顿,替自己女儿出头。徐云见杭英和姜氏维护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平日里这些亲戚都有自己事要忙,没时间联络感情,现在有人欺负她,家里的人都过来帮忙不说,还一致对外。
心里想着,徐云眼里就开始掉眼泪,看着姜氏忍不住道:“娘!”
“傻丫头,哭什么,就算老婆子我老了,也不会让这个小贱蹄子欺负你的。”在徐家时,姜氏做事一向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几个儿媳妇她从未放在眼里,现在虽然与徐山和离,但她依旧是徐梦琦的亲娘。
徐梦琦没想到姜氏这时候会出来,一脸为难的说:“娘,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您就别掺和进来了?”
“哼,你这个白眼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家里的事什么都没帮上忙不说,现在还带着外人来欺负你的几个弟妹?”看到徐梦琦,姜氏心里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感觉这个儿子真的是没救了,竟然为了一个丫头片子把兄弟几人赚银子的营生拱手送人,这不是傻缺才干的事吗?
以前徐家没分家的时候徐梦琦做事都是听姜氏的,现在兄弟四人分家了,开始听乔氏的,乔氏不让他赡养姜氏,他就拒绝了徐山的要求。可现在徐家人因为他不赡养姜氏,直接把他踢出了家族。
如今整个青县没人看的起他,原本他想将女儿嫁的好些,给自己挽回点儿面子,想得到兄弟们的帮助,到现在不但没得到帮忙,反而被徐家族人嘲讽。这时又被姜氏斥责,心里的委屈立刻涌上心头,忍不住开始抱怨。
“娘,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您的亲儿子,难道您一点儿都不为我考虑吗?”
“我呸,就你还想让老娘替你考虑,你个不孝的东西,抢夺弟弟妹妹的东西不说,还敢来这里耀武扬威,怎么着,现在咱们里地官爷都管不了你了?”姜氏心中有气,嘴上说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徐梦琦第一次被姜氏这样教训,心里很是委屈,还当着这么多人多面儿,他的脸面都丢尽了,看到围观众人投过来的鄙夷目光,心里更是气恼,不仅气恼,还在心中责怪上了姜氏,这时候他心里想的都是姜氏和徐梦然不愿意帮他,从来没从没想过他的身上还有错。
心里想着,徐梦琦嘴上便说出口,大声辩解道 :“娘,我现在变成这副模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和老四?”
在场众人都知道徐梦琦和徐梦然之间的事,不明白徐梦琦为何又把事情推到徐梦然和姜氏身上去了。这时候徐家有很多族人过来,都想瞧瞧徐梦琦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如果徐梦然和杭英需要帮忙的话,他们也不会吝啬,毕竟徐梦然为徐家做了很多事。
现在徐梦然需要大家的帮忙,自然不会退缩,可他们刚到县衙后院门口就听到了徐梦琦这样的一番言论。
作为徐家族长,徐岭忍不住出言询问:“徐梦琦,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老四和姜氏什么时候欠你的了?”
“他们就是欠我的,如果不是徐梦然不帮我,我家大丫怎么会被人索要这么多嫁妆?如果不是娘对我不管不顾,我怎么会被这么多人耻笑,说我不孝,让我在青县寸步难行?”徐梦琦将这段时间心里的憋屈全部说了出来,眼里还掉了泪珠儿。
听到这一番无耻的言论,在场所有人都表示汗颜,陈员外也暗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还好陈家与徐家大房的亲事还没成,若真的成了,怕是这个徐梦琦还要连累上陈家人吧?
在场众人之中,最伤心的莫过于姜氏了,听到大儿子的话,她忍不住擦了一把眼泪,指着徐梦琦吼道:“徐梦琦,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我为了你们大房已经和徐山和离,你还想让我怎样,你不赡养老娘是事实,在场的父老乡亲和徐家族人都能作证,若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把你自己的家给撑起来,别总是想着依靠别人,没有人可以做你一辈子的靠山。”
“嘿嘿,真没想到啊,徐大人那么好的人,竟然有这样一位大哥。”
“还好徐大人与他断绝关系了,不然真的要被他给拖累死了。”
周围百姓听了姜氏的话,心中对徐梦琦更加鄙夷,这个男人做事总想着偷奸取巧不说,还想拉着家里人给他做后盾,难道出事了就想让自家兄弟们替他承担吗?这样下去怕是没人愿意和他来往了吧?
看到姜氏如此伤心,杭英心里中也很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姜氏都是徐梦然的亲娘,若姜氏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在场众人也不会放过她,即便作为儿女的徐梦怀、徐梦林和徐梦然都不会原谅对方,可对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因为她本性坏,而是因为姜氏偏心。
姜氏一心想着老大徐梦琦,直接忽略了其他几个孩子的感受,可母亲偏爱孩子真说起来也不能说她有错,只能说她处理孩子之间的方式不合理。
可姜氏那样偏心徐梦琦,到头来徐梦琦依旧没有感恩,从未想过要报答姜氏,并且给其养老送终,让姜氏安度晚年。不仅如此,还反过来责怪姜氏没给他更多,这就是真正的白眼儿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