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点了一下头,继续看着章文秀又叫了一声“嫂子”。
陈默越这样,章文秀越是惊慌得不行,可她还得压着不能让这个新县长看出来。
“陈县长,是不是我家老尚出事了?”
章文秀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陈默又点头,他是故意,他就是在观察这个女人细微的变化,看看她到底能把自己包装到什么程度。
现在看来,章文秀复杂归复杂,比起尚全勇而言,还是要好对付得多。
章文秀急了,可一想到女儿在家里,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出啥事了?他的打电话打不通,是人没了?还是被你们带走了?”
陈默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嫂子,你别急。”
“尚局长既没被纪委的人带走,更没出事。”
“但他带着秋雪逃走了,他为了抢秋雪,对游佳燕局长开了枪,目前佳燕局长生死不明。”
说到这里,陈默停顿了下来,目光直视着章文秀。
章文秀刚开始还能保持坐姿地听陈默说话,听到尚全勇为了秋雪,开枪伤了人不说,还带着小妖精逃了时,再也坐不住了。
尚全勇这是为了这个女人,一杆子插到了底,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尚全勇由一名公安局局长,变成了持枪杀人的犯罪分子!
章文秀接受不了!
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用手指指向了陈默,可她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陈默一怔,章文秀还幻想是尚全勇回来了,不再看陈默,急步奔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第五婵和纪委几名工作人员,章文秀在短暂的迷茫后,本能伸出双臂去阻止第五婵和纪委的工作人员。
陈默走了过来,还是叫了章文秀一声“嫂子”后,才说道:“他们要带走尚西红队长,有些事,是需要她说清楚的。”
“嫂子,让开吧。”
第五婵倒是没想到陈默会在这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坚定走进了章文秀的家。
这时,章文秀的电话响了起来。
章文秀还是以为这次一定是尚全勇的,奔到沙发上去抓手机,她的手都在抖。
陈默这时看着第五婵说道:“我没想到第五书记执行这么迅速,我是来找文秀嫂子拉拉家常的。”
“尚西红在家,你们执行你们的。”
说着,陈默来到了章文秀这边。
章文秀接了电话,是她母亲打来的。
“秀,纪委的人把你弟弟抓走了,你快想法子把他捞出来。”
章文秀到了这一刻,彻底地明白陈默说的话全是真的。
她的那个男人尚全尚彻底是一个犯罪之人!
章文秀一下子崩溃掉了,手机滑落在地上,随着“啪”地一声,尚西红奔出了她的房间,扑向了章文秀。
章文秀已经没任何力气站得住,对突然扑过来的女儿,她想伸手去抱抱她,整个人却摇晃得根本抬不了手臂。
陈默急忙把章文秀扶住了,同时对着尚西红说道:“尚队长,你要是不想你妈妈担心,就跟着第五书记走,把你戴的天价耳环还有你如何当上兵,又是如何一下子成为刑侦队长的问题,交代清楚。”
尚西红还不知道尚全勇出逃的事情,一如对盛景开那般,冲着陈默吼道:“你别以为你是个县长,我就怕你!”
“你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章文秀见女儿还是这般娇横无礼,才知道尚全勇说得对,是她害了女儿,是她把自己没有当上司法局局长之梦,强加到了女儿身上。
拔苗助长的结果,就是今天的下场!
“红红,你跟着第五书记去吧,把事情交代清楚。”
“你当时年龄还小,一切是你爸替你安排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这个天价耳环,也是你爸从香港带回来的,我现在才知道,他并不是送给我的。”
“红红,是妈妈对不起你,也是妈妈害了你。”
“你去吧,把问题说清楚,一切与你无关,全是你爸和你妈的过错。”
章文秀等于把女儿的问题全推到了尚全勇和自己头上,事实上,一切也都是她和尚全勇造成的。
尚西红还想发脾气时,章文秀突然冲着她吼道:“你也是一名干部,纪委办案有办案的程序,他们进门时就出示了他们的工作证,你要服从!”
章文秀说完,示意第五婵把尚西红带走。
尚西红“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但章文秀没有再看女儿一眼,挥手示意第五婵和纪委的工作人员离开她的家。
第五婵他们一走,陈默就把章文秀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嫂子,谢谢你。”
陈默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
“陈县长,耳环的事情,真的不怪我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才想起来是老尚送给那个小妖精的,当时我拿着耳环时,他神色不对,我没往心里去。”
“至于当兵的事情,红红当时年纪小,是老尚把一切办好了,她就去当了兵。”
“刑侦队长更是老尚一手办好了,她直接当就行。”
“至于我弟弟,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不求宽大处理。”
“可我女儿,她啥也不知道,我求你,帮帮她,放过她。”
章文秀说到这里,突然起身,“扑嗵”一声跪在了陈默面前。
陈默实在没想到章文秀会下跪,他想过她防线的崩溃,没想到为了女儿,她什么都肯做。
陈默赶紧把章文秀拉了起来。
“嫂子,你快起来,快起来。”
“只要你配合市公安局的调查,把尚全勇藏身的地方告诉市公安局,我可以去求显达书记,让他帮忙,把你和你女儿调到市里去工作,离开竹清县。”
章文秀听陈默这般说时,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直视着他。
陈默见状,肯定地说道:“嫂子,我知道,竹清县你和你女儿还有父母是呆不下去的,尚全勇所犯的罪,作的恶,必须严罚的同时,组织上不会牵连无辜的。”
章文秀此时异样地复杂,她的恨,她的怨,还有她对陈默的感激以及对女儿的担忧,全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