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什么?你说母后病了?”
荣安还站在桌案前,手里拿着画笔,正在纸上画着什么。
听见绘秋来报,惊的手指一颤,墨汁滴在了纸上,晕染出一个黑点,污了整幅画。
绘秋皱紧了眉头,想着刚打听到的东宫的消息,心里隐隐的不安。
“殿下,自从赵家的荷花宴之后,东宫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回皇后病了,东宫也是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出事了......”
荣安放下画笔,已然无暇再去管刚才画纸上的内容。
赵家的荷花宴,荣安受了太子所托,在东宫照顾太子妃,没有去赴宴。
太子妃在昏迷之前曾经做出过不少新鲜玩意儿给荣安把玩,二人感情不错。
这回太子妃一直昏迷,荣安心中也担心,时常去东宫探望。
对于太子的托付,荣安也没有多想。
荣安虽然也想去赵家凑热闹,但是心中更担心太子妃的安危。
“赶快备马,我要进宫看看母后。”
荣安拎着裙摆,匆匆往外走,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忧愁。
对于太子嘱托,让她去照顾太子妃,荣安当时并未多想。
只是后来得知赵家举办的宴会上,忽然出现了刺客,赵大人和云湛都因为护驾受了伤。
荣安心中便闪过一抹疑问。
只是巧合吗?
只是现在想来,太子为何要这么做呢?
荣安现在回忆起来,那日在东宫,这些丫鬟侍从看见太子的时候,都噤若寒蝉,一个个脸上都透着紧张和害怕。
原先荣安还以为是太子紧张太子妃的病情,从而对宫人都耳提面命,所以宫人紧张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仔细想来,那些宫人都很面生。
这些,会和东宫现今的变故有关吗?
虽然父皇不满东宫已久,但是太子这些年辅佐朝政,尽心尽力,连大臣们都接连夸奖的不争的事实!
对于太子哥哥的过错,父皇总能网开一面!
绘秋跟在了荣安的身后,余光瞥见了桌上被墨点污了的画纸,愣了一下。
这不是......
......
荣安的轿辇匆匆的行走在宫中的步道上。
轿辇外头是几层流光溢彩的纱帘,圆顶上还缀着硕大的南海珍珠。
远远望去,金碧辉煌,贵不可言。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押着囚犯的官员。
这些人见到了公主的轿辇,立刻跪下行礼。
“微臣给公主殿下请安。”
荣安本没有多看一眼这些个即将被押去刑部的囚犯,轿辇经过的时候,传来了声音。
“公子,您是被冤枉的,明明您什么都没有做,怎么、怎么这些人还抓了你啊!”
长乐看了一眼走在他们前面,已经换上囚服的他们公子,眼神中全是不甘和委屈。
见他们公子没有反应,长乐急的直跺脚,眼眶红红的:
“公子,您上回在大牢里高烧不退,差点连命都没了!怎么、怎么......一定又是老爷!老爷又要像上回一样,把公子您推出去......”
“长乐,别再说了!”
长乐被他们公子瞪了一眼,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可是刚刚经过的轿辇却在不远处悄然停住。
荣安用手指掀开帘子,抬眸望去,神色骤然一紧。
怎么是他?
荣安眼神示意了一下绘秋。
绘秋便走上前去,叫住了走在最前面的官员。
“这位大人,不知这些囚犯是......”
一个身穿官服的人看见来人是公主的丫鬟,脸上立刻堆起了一抹笑意。
刑部查的案子,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是不能告知外人的。
“这是上回在京中散播谣言之人。”
那官员笑了笑,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绘秋知道刑部办案的规矩,便也没有追问,转身正准备回到公主的轿辇旁。
正在这时,她余光看见了一个身着囚服的男子!
这不是!
刚才公主画稿上男子!
白泽安!!
怪不得公主刚才忽然停下,派她来询问。
原来是因为看见了白公子啊!
上回公主暗中调查白泽安之后才发现,白泽安是被冤枉的。
堂堂的一国丞相,竟然会为了保护嫡女,不惜把同为嫡子的白泽安推出去顶罪。
白泽安即便是运气好,有永平侯保释,能从牢里出来,但是在外头的名声尽毁。
前途也没了不说,走在外头,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说那些戳脊梁骨的话。
上回在点心铺子门口,正好被公主看见他被店铺小二为难数落。
公主实在看不下去,就让她上去帮白泽安说了几句话。
白泽安现在不是被丞相分到了白记布行当管事吗?
这几日公主的人一直跟着他,怎么会又和满记的谣言有关呢?
难道又是白丞相故技重施!!
走在白泽安身边的长乐歪了歪脑袋,回头望了望公主渐渐远去的轿辇。
刚才那声音,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过,或许是他听错了吧。
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荣安公主!
公主和他们非亲非故,公主身边的人,又怎么会和他们这些人扯上关系呢?
白泽安面无表情,眼尾泛着一抹猩红。
衣袖下的手掌已经紧紧攥在一起,整个手背都泛着阴森的白色。
长乐刚才有一点说错了,他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他给查案的刑部尚书送去关键信息,证据怎么会这么快就指向了丞相府呢?
但是,他没有做错!
他只是把这些小人满身的罪孽公之于众,让他们自尝恶果罢了!
凭什么他们这些恬不知耻的小人,就要踩着他和母亲的血肉,一步步往上爬呢!
这些人根本就不配称为家人,是恶魔!!!
云湛独自率军平定北疆,让百姓不再承受战乱之苦,是当之无愧的大周朝的英雄!
都差点被这些小人给毁了!实在可恨!
其实今日他在铺子上被带走的时候,倒是没有那么惊讶。
因为不用想,白泽安已经知道,自己那位好爹爹,又想把自己推出去顶罪。
不过,已经晚了。
丞相府已经不是以前的丞相府。
白泽安在他们白记最大的布行的这些日子,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不过也要得益于铺子上的人对他颇有微词,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白泽安才有可乘之机!
丞相府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空壳!
他可再也不会傻乎乎的再为丞相府做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