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阁。
刘管事吩咐下人把驱蛇粉都撒好了之后,还让人帮忙把刚才一片狼藉的院子也一并打扫了。
可是坐在内殿的霍淼脸上却满是不屑,眼睛里还泛着一抹惊魂未定的猩红。
冬枝端着一碗安神汤,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坐在里面,刚换上干净衣裳,脸色还不是很好的霍淼,深吸了口气,跨进门槛走了进去。
“侧妃,您尽管放心,刚才刘管事已经把驱蛇粉都撒好了,咱们院中不会再有那些吓人的东西了。”
霍淼瞥了一眼冬枝,用帕子不动声色的拭了拭眼角的泪珠,挺直了背脊藏住了眼眸中的 害怕。
她皱了皱眉,问道:
“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冬枝放下手中的安神汤,道:
“殿下心中自然是在意侧妃的,奴婢听说,殿下一走出咱们琉璃阁,便去了玲珑阁找司徒承徽兴师问罪了,想来,那罪魁祸首肯定已经被殿下重重惩罚!”
霍淼闻言,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不过就是一个出身卑贱的贱人,也敢和她霍淼作对!
刚才湛哥哥即便是没有证据,也能听了自己的话,找司徒若上门问罪,足以见得自己在湛哥哥的心里是多么重要。
司徒若只是一只小小蝼蚁,要想碾死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过,司徒若为什么要放毒蛇呢?
霍淼不禁回想起今日上午发生的事情,那时候她不过是对沈晚棠出言不逊了几句罢了。
原来是这司徒若想要做了沈晚棠的狗腿子,这么快就想帮沈晚棠出气啊?
哼,那怎么能让你如意呢?
霍淼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安神汤,似乎想起什么,问道:
“今日的参汤炖好了吗?我要亲自送去。”
冬枝闻言,不动声色的藏住了眼眸中的狡黠,道:
“侧妃稍安勿躁,殿下今日虽然帮着侧妃教训了司徒承徽,可是侧妃也不必这般心急,一来,是那司徒承徽是司徒副将的妹妹,殿下即便是生气也要给了那副将几分薄面......”
“二来,是殿下一直夸侧妃善解人意,若是太过咄咄逼人,怕是会让殿下忧心。”
霍淼眸光微闪,捏紧的帕子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瞬。
冬枝说的不错,在这府上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即便是得宠,也不能太过咄咄逼人,因为湛哥哥肯定不喜欢那样的人。
那自己又怎么能辜负了湛哥哥的美意呢?
霍淼思虑再三,道:
“那参汤,你替我送去吧,还有,替我去看看,那贱人到底怎么样了,冬枝,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奴婢知道!”
......
冬枝提着食盒走到了明心院门口。
站在门口的暗卫发现只有冬枝一人,便像往常一样,直接放行。
冬枝也像之前一样,进去之后没有立刻禀告云湛,而是走到一旁的花丛里,把食盒里装着的参汤给倒了。
最后把食盒放在了门口,这才躬身走了进去。
行礼问安之后,冬枝没等云湛说话,便垂眸请示道:
“殿下,冬枝想问一事,听霍侧妃说,京城即将开业一家专卖雪团的店铺,不知这家店铺背后的东家是何人?”
冬枝觉得,霍淼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后面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对太子妃出手。
要是能知道多一些的信息,才能更好的帮助到殿下和太子妃。
云湛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看向站在一边的玄影。
沈晚棠这几日确实都出门了,但是他确实还没功夫听玄影禀告。
玄影确信自己已经禀告过了,但,那个时候殿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心不在焉,耳朵还特别红。
但,玄影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面不改色,上前一步拱手道:
“启禀殿下,正准备开业的那家店铺,位置在临安街北,正是太子妃新盘下来的,是准备专卖雪团的分店。”
云湛勾了勾唇,眼底暗流涌动。
之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女子。
盘下店面倒不足为奇,银钱都在她手里,她想盘几家就几家。
可是这临安街是京城最热闹繁华的街市,有络绎不绝的百年老字号,也有出其不意的新店铺,即便是雪团盛名在外,生意像从前一般红火。
但是,旁边店铺里的掌柜个个都是老油条,没有点真本事,又怎么能在临安街上立足?
雪团的分店开在那儿,只怕弱肉强食......
可是冬枝听了这话,脸上阴沉了一阵之后,却瞬间浮现一抹笑容。
云湛不解,问道:
“冬枝,怎么了?这店铺和霍淼又有什么关系?”
冬枝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精光,道: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霍侧妃对太子妃出言不逊,便是霍侧妃得知了这家专卖雪团的店,但是又不知道这家店就是太子妃开的,所以奴婢特来请示,但是现在,奴婢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云湛皱了皱眉,拿起手腕上的菩提佛珠,放在掌心 轻轻的捻着。
须臾,云湛的唇角微勾,一双深邃的眼眸中似照进一缕出春日暖阳,千年不化的冰面上透着和煦的光亮。
“去做吧,孤相信你能做好......”
“是。”
冬枝回到琉璃阁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只是还没走进来回禀,冬枝便听见冬雪的声音从内殿传来。
冬雪不是一直都在后院洒扫吗?怎么会在霍淼的寝殿?
“侧妃,奴婢从小便跟在您身边伺候,对您一直忠心不二,这些日子不再您身边,奴婢实在是不放心,还请侧妃可怜奴婢,让奴婢重新回到您身边伺候吧!那个冬枝哪儿有奴婢了解您的习惯,哪儿有奴婢伺候的尽心?”
许久没有听到霍淼的声音传来,冬枝这才走了进去。
她就当没有看见地上跪着的冬雪,走进去请安。
“冬枝,那个贱人如何了?”
冬枝走到霍淼身旁,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道:
“病了,听说殿下只是禁足,但是奴婢却听说,司徒承徽是病了,好像还很严重!”
霍淼听了,心中压积已久的石头瞬间松开,声音冰冷如蛇蝎,道:
“哼,这哪儿是什么禁足啊?肯定是殿下已经杖责过那贱人,只是还因为司徒副将的颜面,对外说是禁足而已,不然的话,又怎会称病啊?”
冬枝看了一眼霍淼脸上得意的神情,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用脏兮兮的手背抹眼泪的冬雪,又道:
“侧妃,奴婢还有一事要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