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眨眼就过去了,傻柱和冉老师的事情又告吹了。
这次依然是被秦淮茹牢牢掌控着。
聋老太太虽然看在眼里,但也无计可施。
劝傻柱不听,傻柱自得其乐。
要说秦淮茹吧,她更管不了,干脆随遇而安,过一天算一天。
这一天晚上,林建设吃完饭带着四个儿子在院子里教他们认星星。
许大茂蹬着自行车返回厂里,刚结束了一场乡村放映任务。
他把车停在大院门口,从车把上取下个布袋。
“林工,瞧瞧这个,我花了两毛钱淘来的,挺好看的,你看看喜欢不?虽然不懂行,但我觉着不错,你闲时爱弄毛笔字啥的,这东西应该对你有用。”
许大茂将布袋递给林建设。
林建设接过打开,目光不由一亮。
那是一个碗口大的笔洗,即使在灯光下也透出晴朗的天青色光泽。
他轻轻敲击了一下,声音清脆悦耳。
整个笔洗圆润似玉,仔细端详还能看到釉面中星星点点的光斑,那是小气泡反射光线所致。
翻过来看底部,整个底座都被天青釉覆盖,仅有三个小白点,像是烧制时支架留下的印记。
林建设嘴角扬起笑意。
凭借系统中学到的知识,他确定这是一件宋代汝窑的精品。
至于具体价值,与其用金钱衡量,不如从文化传承的角度去理解更为贴切。
“大茂,干得好,两毛钱买的吧?我给你一块钱,以后你发现这种老物件都帮我留意,我至少给你一块。”
许大茂首次得到林建设发自内心的表扬,笑得合不拢嘴。
忙摆手说道:“不用啦,你喜欢就行!哪能要钱啊?”
“不行不行!必须给钱,这事你就悄悄做,别声张,进屋来,我跟你说说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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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农村藏着不少珍贵古董。
特别是靠近京城周边的村庄,在明清两朝的积累下,改朝换代时战乱使得许多贵重物品流入普通百姓家。
所以几乎每个村子都有那么一两件古董。
如今是62年秋,还有时间慢慢搜集。
原本林建设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怕太多旧物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今晚许大茂带来意外收获。
林建设心中一动。
许大茂似乎是最佳的人选,他最有可能举报别人,而不是被举报。
让他经常下乡放电影简直轻而易举。
林建设让许大茂进屋,掏出一块钱递给他。”大茂,我对这些老物件特别感兴趣,以后你要是碰见合适的,不管是瓷器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不大,价格合适就买下来,记住,一定要老的。”
许大茂接过后笑了,“这点小事啊,早说你喜欢古董就好了,我每次下乡放电影都能给你带点回来。”
林建设叮嘱道:“但别刻意去问或者强求。”
“放心,我都是付钱买的。”
“可别出价太高,顺其自然最好,就跟自己玩一样,别让人看出你专门收集这些东西。”
许大茂疑惑地问:“为啥这么讲究?”
林建设微微一笑,“你的本职是放电影,专门搞收藏就是不务正业,懂吗?”
许大茂顿时明白了,“对呀,要是让宣传科的孙科长知道了,我的饭碗就没了。”
林建设点头,“总之,没机会就算了,别特意去找,更别花大价钱买,也别让卖主觉得你是专门做这个的。”
许大茂沉思片刻,笑着说:“行,这事我拿手,保证就像闲聊时随口就说回来了。”
“嗯,也不是见到什么都收,只挑你看中的,记住,一个月最多两件,多了我会厌烦的。
就这样吧,好好干,我很器重你。”
这句“我很器重你”让许大茂喜不自胜。
他不知道林建设的深意,还以为这只是为了让别人认为他勤勉有为。
林建设将这一切都藏在心底,连秦京茹也没透露。
许大茂离开后,林建设又把一个宋代汝窑的笔洗摆在桌上仔细欣赏。
娄晓娥走过来一眼就认出了它。
她倒抽一口冷气,“林建设,这是汝窑的笔洗?”
林建设笑着问:“认得?”
娄晓娥点点头低声说:“你忘了,爸妈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个汝窑的小酒杯,宝贝得很,我爸常说,即便万贯家财,也不如一件汝瓷。”
林建设轻声笑道:“这是许大茂从乡下两毛钱淘来的,说是给我练书法用的。”
娄晓娥有些担忧地说:“你让他帮你找古董,这会不会惹麻烦?要是哪天他说出去怎么办?”
林建设笑了笑:“只要他的病一天没好,就一天不会背叛。
就算他恢复正常,也不会揭发,我已经用钱把他绑定了,这事非他莫属,没办法,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那这个笔洗呢?”
“当然藏起来,许大茂弄来的东西绝对不能外露。”
“嗯,我知道,连家人都得交代清楚。”
林建设感慨道:“是啊,得低调行事。”
心里却想着,想要大展身手还得等到八十年代。
无论是商界还是科学界,现在都不适合冒进,顶多就是搞些小打小闹的小项目研发。
谁劝也没用。
眼下正是夫妻恩爱、共享天伦的好时光。
……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许大茂又笑呵呵地登门拜访。
“林工,这个东西你肯定喜欢,虽然我不懂,但我识字,你看,这叫王守仁写的,和你去年写的对联风格差不多,特别漂亮。”
林建设正喝水呢。
一听“王守仁”这三个字,差点被呛到。
“咳……咳……谁?谁?”
“王守仁啊,你看,写着‘知行合一’……还有‘知而不行’‘良知’‘无……无不行’……”
林建设赶紧接过来看。
仔细端详,发现是一张半尺宽、两尺多长的泛黄纸张。
上面还盖着好几个印章。
仅凭纸张和墨色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件古物。
林建设凭借自己的书法造诣逐字揣摩。
发现每个字都透着一种洒脱于天地之间的气息。
可以确定,这幅字是由一个真正通晓天地运行规律的人,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一气呵成的。
绝非普通人能够临摹出来的。
这种书法与他通过系统提升至顶尖水平的书法完全不同。
这种书法带着一种残缺之美,更加自然,更加随性。
林建设不禁连连点头赞叹。
毫无疑问,这是王阳明的真迹。
虽然篇幅不如《若耶溪送友诗稿》那么浩瀚,但也弥足珍贵。
“大茂,你从哪儿弄来的?”
许大茂得意地说:“今天下午我去西南乡放电影时,跟村长聊起了书法。
我以为能套出话来,换点笔架或笔洗之类的玩意儿,结果村长说东头有个独居老人,家里有一张盖了许多章的书法作品,让我看看认不认识。”
“接下来呢?”
“接着我看不出真假,不过觉得字迹优美,于是就带回来了。”
“花了多少银子?”
“一分未出,只是在放电影时给那位老人挑了个绝佳位置。”
“再去西南乡时,记得多关照那位老人。
以后碰到孤寡独居之人,可不能再这般行事,明白了吗?”
许大茂笑着回应:“哎呀!你不晓得,这老人真有趣,本想给钱的,他却说,只要拿回去不撕不毁,摆放妥当,就比给钱还欢喜。
他膝下无子女,无伴侣,亦无手足,即便不收我的,几年后人去了,这字也留不住,说是进了城的字让他更安心。”
林建设轻轻颔首,心想此老者已是彻悟之人。
可惜自己无法前去相见,唯有内心感恩。
“行了,大茂,本月就到这儿,别再收了,遇着下月再说。”
说着,让娄晓娥给了许大茂一块钱。
并传授了些辨别古董的基础法门。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到了深秋时节。
许大茂又为林建设寻得了两件物件。
一件是宋代哥窑的酒壶,金丝铁线,堪称珍品。
另一件是明代官窑的青花龙纹盘,初步判断,属永乐年间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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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里许大茂搜罗的四件东西,若放到21世纪,价值不可估量。
林建设对许大茂的看法渐渐有所转变。
以目前的表现来看,许大茂已完全成为自己的下属。
忠诚度不逊于马华、孙安堂和叶芪。
甚至有些刻意迎合的倾向。
既已彻底掌控。
是时候询问叶芪为他调养身体的事宜了。
这天饭后。
林建设来到诊所,叶芪正打算关门打烊。
见师父来访,心中甚喜,立刻请坐。
林建设问:“许大茂近来在这调理得如何?”
叶芪答:“他先天不足,后天亏损,我打算先通经活络,再补后天亏损,近几个月一直如此。”
林建设摇头道:“应先改善先天不足,否则补再多后天也无济于事。”
叶芪面露难色地说:“天生的不足着实难以弥补,除非抱朴真人葛洪再生,以大还丹重塑筋骨。”
林建设摇头轻笑:“不必如此复杂。
我已向人询问过许大茂的情况,他七岁那年与傻柱争斗,被踢伤所致,并非天生不足,只需排空后天的精气神,再施以九针之术,便可焕发生机,达到洗筋伐髓的效果。”
叶芪惊异道:“为了激发先天生机,竟要排空后天的精气神?这是否太过冒险?一旦精气神耗尽,人便难保性命。”
“无妨,许大茂的情况正适合此法,此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赠你的药丸中有子夜合阳丹与一魄锁魂丹,前者助补精气神,后者维持一口气,定能确保平安。”
叶芪点头:“今日就施针?”
“嗯,你已掌握了九针术的精髓,施针后再辅以三个月的调理,应可痊愈。”
“那秦京茹会不会承受不住?”
“不会,她体格健壮,三倍于她的体力也难让她疲惫。”
“如此甚好,我这就去唤许大茂过来。”
叶芪急忙寻来了许大茂,林建设在诊所内等候。
思虑着院子里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许大茂已被驯服,用在恰当之处,效果出乎意料。
果然应了那句古话: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世间万物皆无绝对。
就连秦淮茹与傻柱,也不完全是前世的仇敌。
若傻柱娶了个如秦淮茹般强势的女人,而秦淮茹的秘密曝光,一切便迎刃而解。
当然,这只是林建设的推测。
院中人际关系复杂,错综交织,无人能预料最终走向。
片刻间,许大茂欢欢喜喜地跟着叶芪来到诊所。
“林爷!如今无外人,我可以称呼您为林爷了吗?”
林建设抿了抿嘴,暗想被人夸得太多,竟有些厌烦。
“莫这样称呼我,还是叫我林工吧,叶大夫可曾对你提起?”
“提了,我是来取药的。”
“可曾告诉你回去要做些什么?”
“说了,让我服药后就睡。”
“之后呢?”
“没了。”
叶芪笑着说:“我还没详细告知呢。”
林建设点头应允,“许大茂,回去让你娘子秦京茹有所准备,声音放轻些。
要是你忽然不行了,可别慌张,直接让秦京茹到前院找叶大夫就行。”
许大茂有些迷惑,“到底需要做什么呢?翻地吗?”
“对,走吧。”
许大茂回家后,立刻吞下两颗药丸开始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