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张启山低声笑着，知道方秋水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愿意站解家，其实就是同意站在九门这边。
出到院内，解雨臣并不在，反而是张日山带着吴二白找过来。
“二姑娘和佛爷聊完了？”
“嗯。”眼神和吴二白对上后，方秋水强装镇定地掏出手机，想要给解雨臣打电话。
“等会儿我送二姑娘出去，请稍等片刻。”
“不用送，忙你的事情吧，我自己走。”说完，方秋水偏身离开。
吴二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思绪起落得非常快，面上没有任何情绪表露出来。
张日山早已习惯方秋水的态度，反正这姑娘对张启山和他都没什么好脸色，不想等很正常。
他带着吴二白进去见张启山。
“佛爷，人给您带来了。”
“好，你先下去吧。”
张日山离开后，张启山朝吴二白示意，“坐着说话。”
吴二白在刚才方秋水坐的椅子坐下，他并不打算当先开口的那个人，过来的路上他想过，张启山这个时候找到自己，无非是想要说些九门的旧事。
“狗五身体怎么样？近年来都没他的消息。”
“劳烦佛爷挂心，我爹他还行，身体算硬朗。”
张启山微微点头，心道吴老狗那样的心性，倒确实能自在地活着，“知道我今日找你来做什么吗？”
“不知道。”
得到这个答复，张启山嗤笑一声，“你小子啊，跟狗五年轻时一样，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绝不让人知晓一分。”
吴二白没有接这句话。
“听人说，你们家那个老三，最近很是声势浩大。”张启山看向吴二白，“你不打算跟他争争当家之位？”
“我争不过他，老实待着好一些。”
“不是你争不过他，是你不想和他争，那小子没你聪明，真要较真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张启山佝偻着背，“你们吴家有计划，解家有计划，我猜得到几分。”
吴二白知道，很多事情不可能瞒得过张启山，他没有表示，打算静观其变。
“我想过了。
如今的九门，没有几个人能独当一面，日后免不了要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你小子不同，你和外面那些人都不一样，想必过不了多久，九门就会慢慢被你控制下来。”
“佛爷多虑了，我没有这些心思。”
“我不是要警告你什么。”张启山看上去非常疲惫，“你是九门后人，能应付外面那些牛鬼蛇神最好，否则九门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销声匿迹于历史中。”
听着这些话，吴二白意识到，张启山似乎是在替九门做安排，他担心自己死后，九门会被人击溃瓦解。
“以前的事情，狗五肯定都跟你说过。”
“说过一些。”
“既然你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人。”张启山苍老的声音中，带上几分戾气，“心里有没有害怕过？
那些牛鬼蛇神们藏在我们中间，尤其难辨认。”
“鬼神见得多了，谈不上怕不怕。”
闻言，张启山突然笑了，“早年你小子跟二姑娘走得近，现在连说话都跟她一样。”
听到方秋水的名号，吴二白的表情终于有一丝变化，他不解地看向张启山。
“方才我问过二姑娘类似的问题，她给出的回答跟你一样。”
吴二白点头，“是么。”
“二姑娘愿意站在解家这边，说明她也站在我们九门这边。”张启山继续说道，“以后若是遇上没把握的事情，你可以去找她帮忙。
她看在解九的面上，会愿意帮我们。”
吴二白答应下来。
从张启山这边离开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吴二白独自往外出去，回到新月饭店里，又遇上今天那些人。
“都是吴家的人，吴三省不出来，那找你也一样！”
走廊下，数十人向吴二白围过来，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仿佛被包围的人不是自己。
“我还以为，今天下午已经说清楚了。”
“下午你耍了老子一帮人，现在居然还敢提那档子事儿！”说话的男人霎时间被激怒，“把这小子给我带回去，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什么热闹啊，也让我瞧瞧。”一道女声突兀地从后面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方秋水笑意吟吟地站在那里，手上的玉骨扇一下一下有节奏得打在手心里，看上去悠哉得不行。
场面霎时间僵住，在方秋水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还真不敢闹事。
方秋水走过来，围在吴二白旁边的人急忙往后退去，生怕惹到这位祖宗。
“二姑娘好。”领头的男人陪着笑脸，“您老还在呢。”
“我要是不在的话，就瞧不上热闹了。”方秋水在吴二白身边站定，“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好好说，我来给你评理。”
“不是什么大事儿，哪敢劳烦二姑娘您费心！”男人心中打起鼓，解家和吴家走得近，方秋水极有可能会为了解家维护吴二白。
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今天找的不是吴家的麻烦，而是在找北京城里这位祖宗的不痛快。
方秋水似笑非笑地看领头的人一眼，“不是大事的话，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
“是是是。”男人连连点头，转而凶神恶煞地朝自己人吼道，“还不快滚，扰了二姑娘的兴致，有你们倒霉的时候！
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
走廊下的人随即散去，方秋水笑而不语，望向男人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二姑娘，您看我能走不？”
“吴家现在是吴三省管事。”方秋水淡淡开口，“道上的事情就用道上的法子解决。”
“是是是，我记住了！”
“祸不及家人。”方秋水音色愈发温和，“你不懂这个规矩的话，我来教你？”
“我懂我懂！”男人脸色煞白，“二姑娘您放心，我们以后肯定按规矩办事！”
男人着急忙慌地跑走，走廊下顿时只剩下方秋水和吴二白。
【宿主，你这不是自己撞上来么......】
【不然呢，看着他被带走？】
系统没敢接话，不管出于任何立场，方秋水都不可能就这么看着不管。
两人面面相觑，方秋水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视线，“发什么愣，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