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色光晕在林凯周身流转，如同星辰爆炸后残留的星云，每一丝光芒都蕴含着撕裂空间的力量。
他的闯入像一颗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整个意识空间剧烈震荡，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纷纷弹跳起来，悬浮在半空中。
亮的银色雾状形体猛然收缩，无数眼睛同时转向这个不速之客。
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里首次出现了波动：\"空间能力者？不可能...这个时代的你们应该已经...\"
林凯没有废话，右手虚握，一柄由纯粹空间裂隙构成的长刀在他掌心凝聚成型。
刀身不是实体，而是不断扭曲破碎又重组的光影，每一次颤动都让周围的空间产生细微的裂痕。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棋盘方格如同玻璃般碎裂，碎片却反常地向上升起。
亮的反应极快，银色触须瞬间编织成数百层蜂窝状的防御网，每一格都闪烁着不同的符文。
同时它分出三分之一的形体，继续维持对瑞萨意识体的缠绕——这个人类容器此刻对它而言太过重要，不容有失。
\"弈秋，你找了帮手？\"亮的声音里带着讥讽，但那些眼睛的转动频率明显加快了，\"可惜他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弈秋依然坐在棋盘前，手指轻轻敲击着已经漂浮起来的棋盘边缘，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既定的事实？比如你即将失败的事实吗？\"
林凯的刀已经斩下。
第一刀，空间裂隙之刃毫无阻碍地切开了防御网，如薄纸一样被撕开。
亮仓促间抛出一团银浊能量试图腐蚀刀身，却被刀锋上流转的金蓝色光晕直接弹开。
\"没用的。\"林凯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的攻击对我无效。\"
亮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它的形体突然膨胀，数以万计的银色尖刺从各个角度射向林凯，每一根尖刺内部都压缩着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能量。
同时，它释放出七种不同维度的毒素，这些毒素理论上可以同时作用于物质、能量和意识三个层面。
林凯站在原地没动。
所有攻击在距离他三寸的位置突然静止，然后沿着原路返回。
银色尖刺调转方向刺入亮自己的防御网，七种毒素则完美地融入了它缠绕瑞萨的触须中。
亮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被迫切断那些被污染的触须。
\"空间倒转？\"亮的形体剧烈波动着，\"不...这是更高阶的应用...\"
弈秋轻轻落下一枚悬浮的白子，棋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说过，规则变了。\"
亮终于放弃了远程攻击，它的核心收缩成一个银色的人形，表面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
这是它最接近实体化的形态，意味着它准备近身作战。
六条手臂从背后伸展出来，化作剑刃，附着金刚石的元素。
\"你以为掌握空间能力就无敌了？\"亮的声音现在变得清晰而冰冷，像是真正的金属在碰撞，\"让我教教你什么叫差距。\"
它突然消失在原地，不是高速移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空间跳跃。
下一瞬，六件武器同时从不同维度刺向林凯的要害。
林凯闭上眼睛。
金蓝色光晕突然爆发，形成一个完美的球体将他包裹。
六件武器在接触光晕的瞬间全部静止，然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风化、最终化为尘埃飘散。就连那个尖叫的婴儿头颅也安静下来，变成了一团普通的银浊能量。
\"你的攻击对我没有意义。\"林凯睁开眼，瞳孔中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我即是神。\"
亮终于后退了，它的银色形体上首次出现了裂痕。
那些眼睛一个接一个地闭合，像是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它转头看向弈秋：\"你早就知道？\"
弈秋正在把玩一枚黑子，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比如，你并不是真正的'亮'，对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银色人形。
它的表面突然剧烈波动，像是沸腾的水银。
林凯敏锐地注意到，在亮的胸口位置，隐约有一个更小的、暗红色的核心在跳动。
\"闭嘴！\"亮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我就是亮！我是终焉，我是观测者，我是——\"
\"你是个可怜的傀儡。\"弈秋平静地打断它，\"真正的高维存在'亮'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分解了，你只是它残留的一缕意识，被某个存在重新编程后的产物。\"
林凯的刀再次举起，这次刀身上的空间裂隙扩展成了一个微型黑洞：\"难怪我的能力对你完全压制，你根本就不是完整的亮。\"
亮的形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它疯狂地看向四周，似乎在寻找逃脱的路线。
突然，它所有的眼睛同时转向瑞萨漂浮的意识体，一个狰狞的笑容在它脸上浮现。
\"就算如此...我也要完成我的使命！\"
它放弃了所有防御，全部形体化作一道银色洪流冲向瑞萨。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它要将这个人类的意识彻底污染，哪怕自己也会因此消散。
林凯冷哼一声，左手向前一推。
瑞萨的意识体周围突然出现了十二面空间屏障。银色洪流撞上第一面屏障就被分散成数百股细流，被迫沿着不同的路径披散开。
\"没用的，\"林凯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在我的领域里，没有你选择的余地。\"
亮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无限循环的空间迷宫中。
每穿过一面屏障，它就会被随机传送到另一个空间，距离瑞萨的意识体越来越远。
更可怕的是，它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这些空间缓慢吸收。
弈秋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林凯身边，两人并肩看着在维度迷宫中徒劳挣扎的亮。
棋盘已经完全消失，整个意识空间现在由林凯的能力主导。
\"它撑不了多久了。\"弈秋轻声说，\"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现身。\"
林凯点头，金蓝色光晕微微闪烁：\"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它与这个空间建立连接。要切断吗？\"
弈秋沉思片刻，摇头：\"不，让它来。我们需要知道敌人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亮的形体突然停止了挣扎。
它所有的眼睛同时睁开，但瞳孔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从它体内传出，低沉、厚重，像是从地心深处传来的轰鸣：
\"空间能力者...有趣。看来这个纪元的观测需要调整了。\"
林凯瞬间绷紧了身体，光晕暴涨：\"你就是幕后主使，理之熵浊体？\"
暗红色的光芒从亮的核心爆发，迅速侵蚀着它的银色形体。
那些眼睛一个接一个地被染红，最后全部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亮的外形也开始变化，从流动的液态金属逐渐凝固成一个暗红色的晶体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