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芒不禁愣了神，她知道石楠和赵小雅肯定是知道自己出事了，比较着急，于是先拨通了石楠的电话。
石楠的电话刚一接通，那头便急切地传来她的声音：“阿芒，你这会儿在哪儿呢？我找了你一整晚，你人没事吧？”
邱芒轻抿嘴唇，声音沉稳地回应：“楠姐，我没事，你别太担心。”
石楠长舒一口气，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稍作停顿后，她又接着说道，“阿芒，昨晚你被带走后没多久，小雅就回来了……这事儿，我们……”
石楠像是喉咙被什么哽住，张了张嘴，余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邱芒察觉到事情怕是远比自己预想的棘手，连忙出言安抚：“楠姐，你先别急，等我回去，咱们慢慢说。”
石楠在那头应了声：“行，那你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邱芒点开微信，只见微信界面上静静躺着几条未读消息，清一色都来自赵小雅。
她心头莫名一紧，手指轻轻点开，瞬间惊得目瞪口呆，满屏皆是赵小雅对她和石楠的辱骂。
【邱芒，你什么意思？故意挑衅我是吧？我上次不过就说了你们两句，犯得着这么报复我？】
【邱芒，我可告诉你，别想着狡辩！我老公都跟我交底了，说你和石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趁他喝醉，把他拖进房间，这是人干的事儿？怎么，你们是有多缺男人？】
【是你指使石楠去勾引我老公的吧？原来最不要脸的是你！我们两口子本本分分过日子，到底哪儿招惹你们了？】
逐字逐句看完这些信息，邱芒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昨晚她给赵小雅发消息，一来是想找人救下石楠，二来也是盼着能让赵小雅看清李鹏的真面目。
谁能料到，再多亲眼所见的事实，竟都抵不过李鹏几句花言巧语的哄骗。
邱芒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感叹李鹏的心机太过深沉，还是赵小雅太过恋爱脑。
她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先回去跟石楠碰面，再从长计议吧。
她又翻出手机通讯录里张嫂的号码，手指悬在拨通键上方，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
电话接通前，听筒里持续不断的忙音，让邱芒愈发紧张。
她知道张嫂平日热心肠，可真遇到事儿，又习惯自己扛着。如今这通来电，难不成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乱子？
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电话就接通了，那头张嫂焦急的声音传来：“喂，邱芒啊！可算盼到你电话了！”
“张嫂，到底咋回事？您慢慢说。”邱芒忙不迭地问道。
张嫂重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唉，本来觉着这事儿不该跟你讲，可看见那小丫头实在可怜，我这心里不落忍，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你说一下。”
邱芒满心疑惑，追问道：“张嫂，到底什么事啊？是我家里出什么状况了？”
“作孽哟！邱芒，你离家之后，张桂花怕是想钱想魔怔了，竟然收了马家十万块彩礼，把你才三岁的亲妹妹送去给人家当童养媳了！”张嫂的声音里满是愤慨。
邱芒瞪大双眼，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什么？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童养媳这套？”
“谁说不是呢！真不知道你妈怎么想的，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就能下得去这手，关键孩子还那么小！”张嫂也是一脸怒容。
“张嫂，那邱梨现在怎么样了？”邱芒心急如焚地追问。
张嫂语气变得凝重起来：“邱芒啊，我觉着张桂花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是因为早就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儿？”邱芒忙问。
“你妈把邱梨送过去马家第二天，小姑娘就晕倒了。马家赶忙把人送医院，结果医生一诊断，说邱梨有心脏病，得抓紧治。”
“心脏病？你说邱梨有心脏病？”邱芒感觉有一道雷直接劈在了她头顶，整个人都呆住了。
张嫂顿了顿，继续说道，“没错，马家人发现被骗，立马把邱梨送了回来，让张桂花退还那十万块钱彩礼。可你猜怎么着，张桂花耍赖，说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怪马家事先没验货，彩礼坚决不退。还放狠话，说邱梨现在归马家，让他们把人带走，他们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邱芒气得双手攥紧被子，怒不可遏：“她、她怎么能这么做？就不怕人家报警吗？”
张嫂听完，语气更显无奈：“马家确实提过报警，可张桂花早有打算。她说她知道这种行为违法，但是，有买才有卖，要是马家敢跟警察提那十万块钱的事，他们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一样免不了牢狱之灾。”
和张桂花做了二十几年的母女，她再次刷新了邱芒的认知，邱芒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那马家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张嫂苦笑着回应：“还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倒霉，吃个哑巴亏呗。马家儿子今年十八岁，是个瘸子，怕以后娶不上媳妇，才上了张桂花的当。真要较起真来，追究张桂花，马家自己也得扒层皮，马家也不傻，权衡之下，不如及时止损。”
邱芒只觉脑海中一片混沌，仿若有无数杂乱的思绪在翻涌纠缠。
她缓缓阖上双眼，刹那间，邱梨那圆乎乎的小脑袋立马浮现在自己面前。
小姑娘身着一身鲜艳喜庆的新衣，似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朝着她飞奔而来。头上的两根小辫子，也随着她雀跃的脚步活力满满地肆意晃动，仿佛在诉说着童真的喜悦。
眨眼间，小丫头已然跑至跟前，她大大地张开双臂，嘴里软糯糯地呼喊着：“二姐抱！二姐抱！”
邱芒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眸，满心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实在想象不出，张桂花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成的。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女孩，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邱芒抬手，轻轻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后，开口问道：“张嫂，那邱梨现在在哪？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