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来了？”
林雨皱眉，打断病人满是焦急的话音：“别急，慢慢说……还有，你是谁？”
病人说的是华夏语，不是南越话，所以林雨怀疑对方是前面失踪的人，就是不知道对方是灵异调查局的失踪专家，还是军部后面派遣的军人。
“我、我……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病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眉头紧锁，似乎想要回忆起自己的身份，但很快他就再次惊恐的大叫起来。
“快、快跑！！”
“它们马上就要来了！！”
“它们马上就要来了！！！”
他一边大吼，在病床上剧烈的挣扎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黑色的血管，双手肌肉暴起想要挣脱束缚带，巨大的力量甚至让病床边上的钢架都开始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绷断。
“到底谁要来了？”
见他似乎有‘变异’的危险趋势，林雨伸出手按住对方的脖子，一种难以忍受的窒息感顿时让‘病人’冷静了下来。
“别怕，我很强的。”林雨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呼和呼和~~~~~”
病人张大嘴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是张……张默……军部第二次派来的搜救队队员……”
此刻， 病人看着林雨的眼神似乎有点复杂，又好像恢复了更多的理智，想起来更多的事情。
“它们和调查队……一起……它们伪装成人类……”
“一定要小心！！它们就是我们！！一定要小心！！”
“它们……它们……它们要来了！！！要来了！！！快跑……快跑！！！”
病人张默……我们暂且就当他是张默吧。
他仿佛又一次陷入了疯狂之中，在病床上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这一次力量比之前更大，捆绑他双手的束缚带，竟是被瞬间挣脱、断裂。
一脱离了束缚，就想要抓住林雨。
“咔嚓！咔嚓！”
但随着两声脆响，张默刚刚挣脱束缚的两只手，就被林雨十分轻松的捏断，从臂弯处开始，小臂以180度对折，和大臂平齐。
现场顿时陷入了安静之中。
“……”
张默和林雨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了，我很强的。”林雨脸上微笑不变，盯着张默的眼睛，再次问道：“所以，现在你想起来更多了吗？你真的是张默吗？它们又是什么东西？”
“我真的是张默……”
张默眼神变换了两下，“但我想不起更多了，我在这里吃了很多药……我是精神病人……我忘记了太多东西……”
“对了，能麻烦你先把我腿上的束缚带解开吗？”
“可以。”林雨点头，然后伸手将张默的两条腿也给捏断了，疼痛让张默不由哆嗦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你为什么……”
“你说呢？”林雨反问，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事不过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可我真的忘了……”
“它们是谁？”
“它们……它们是医生……”
张默满脸惊恐，不知道是在恐惧林雨，还是在恐惧医生，“它们无所不在！它们无所不知！它们无所不能！它们在这里就是神……”
“姐姐，杀了他吧，这家伙疯了。”林阳都不耐烦了。
“咔嚓！！！”
林雨也没有犹豫，直接捏断了张默的脖子，不管他是不是‘张默’，现在都已经没有价值了。
然而，被捏断了脖子，张默居然还没死。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林雨，面容居然变成了医生的样子，嘴里发出残忍的威胁：“它们来了……医生来了！医生会将你……”
“嘭！！！”
张默的脑袋如同西瓜般炸开。
林雨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看着病床上的无头尸体，询问林阳道：“弟弟，你觉得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吗？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她明明已经捏断了张默的脖子，可张默却还能叫出声，而且最后他的脸也变成了医生的脸，仿佛那个医生真的如同张默说的一样‘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但林雨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是神。
因为……
太弱了！！！
弱到连她认真的一拳都挡不住。
“姐姐，你这个问题属实是钻牛角尖了。”林阳摇头，轻笑：“我这两天刚刚看了一本哲学书籍，里面有个关于世界定义的问题，是解释物质、精神、世界、时间之间的关系，人类的认知决定了世界的存在……”
“听不懂，别说了。”林雨直接打断林阳，走出病房，开始查看走廊两侧的其他病房，寻找护士站那名消失的护士。
“……”林阳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苦笑道：“姐姐，我简单点说吧，比如你现在经历的这个环境，在你眼中看来是虚假的，可对于刚刚的张默来说，这里却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听着弟弟的唠叨，林雨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有那么多问题。
听到三岁的弟弟说自己刚刚看了一本哲学书籍，她这个姐姐整个人都麻了，所以她当机立断打断了林阳的话。
除了真听不懂之外，更多的是弟弟研究哲学……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文盲一样！心理落差感太强烈了！实在不敢面对！
“……精神决定物质的存在……世界真实与否全看一个人的认知……比如一头鹿，正常人肯定说是鹿，但精神病人眼中它却是马，是鹿是马全看这个人的认知……”
听不见听不见，都是王八在念经！
林雨穿过走廊，所有的病房里面都是空荡荡的，似乎原本在里面的病人全都变成了‘医生’冲了出来，已经被她杀死在了走廊上。
在护士台，林雨也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电脑只是摆设根本打不开，似乎是触发警报的红色按钮按下去也没有警铃声响起，只有一张用‘南越文字’填写的登记表。
“护士呢？”
林雨皱眉，她去过华夏的医院，住院部的护士台后面一般都是医生办公室和休息室，但这里是南越国的医院，还是精神病医院，护士台后面就是一堵墙。
但如果按照弟弟的‘哲学解释’……
这堵墙……
我认为它存在，它就存在？
我认为它不存在，它就不存在？
林雨眉头松开，走到墙壁前看了看，确定在她的眼中，这确实是一堵真实存在的墙壁，但是……
她伸出了右手，握成了拳头。
“轰！！！”
一拳轰出，墙壁轰然炸裂。
漫天碎石之中，林雨面无表情的‘穿墙’而过。
弟弟说的没错。
只要我认为墙不存在，它就一定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