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的血脉!”张雨墨猛地一咬牙,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赵玄武,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石片,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白皙的手掌上用力一划!
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滴落。
“别!”赵玄武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张雨墨甩手将掌心的血,用力滴溅在离她最近的那块石碑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鲜血触碰到石碑的瞬间,并没有引发什么邪恶的变化,反而像是点燃了引线!
“嗡——!”
石碑内部猛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金光顺着碑面上那些古老的符文纹路急速蔓延,眨眼间就爬满了整块石碑!
“这……这不可能!”半空中那张血雾人脸发出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
金光并未停止,从第一块石碑上飞跃而出,瞬间连接到另外三块石碑。
四象石碑同时爆发出强光,光芒纵横交错,形成一张巨大的金色光网,将整个中央石台都笼罩了进去!
“张家的血脉……不是用来唤醒我……是用来镇压我的?!”血雾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嚎,剧烈翻滚扭动,像是被无形的烈焰灼烧。
赵玄武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瞬间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魔隐门要追杀张家,灭你满门!原来张家的血脉,才是真正加固封印的关键!”
就在这时,赵玄武手中那枚即将破碎的镇魔印,震动频率忽然一变,印身上的裂纹竟然奇迹般地停止了继续扩大。
一个比之前清晰许多的声音,带着欣慰和急切,从印中传出:“好孩子……做得对!快,将镇魔印放到石台中央的凹槽里去!”
是张爷爷的声音!
赵玄武再无犹豫,一个箭步冲上石台,将那枚青光微弱、濒临破碎的玉印,稳稳地按进了石台正中央一个刚好契合的凹槽之中。
“轰隆——!”
整个石台剧烈震动起来,四块石碑上的金光骤然汇聚,冲天而起,形成一道粗壮的金色光柱,直接贯穿了石厅顶部,贯穿了整座摇摇欲坠的镇魔塔!
那团血雾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凄厉尖啸,在金色光柱的强力压制下,被硬生生地逼退、压缩,最终缩回了石台下方地面那些深不见底的缝隙之中。
“这……这样只是暂时的压制……”印中传来张爷爷疲惫却又凝重的声音,“想要彻底镇住它,永绝后患,必须找到当年遗失的那件——”
他的话没能说完。
整座镇魔塔,或者说整个塔基,猛地又是一震。
中央石台的表面,那些原本黯淡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组成了一副极其复杂的图案。
张雨墨失神地看着石台,忽然瞪大了眼睛:“这地图……是玄阴山脉?!”
“玄阴山脉?”
赵玄武俯身,凑近石台表面那跳动的光纹,转头问张雨墨:“这地方……你熟?”
张雨墨紧盯着石台图案,胸口有些发闷,喘息不匀:“我爷爷的老宅就在山脉边上,小时候……去过几次。”
地图上的金色纹路彻底凝实,山脉深处,一个刺目的红点闪烁,位置无比精确。
山崖暗室。
隐藏洞府。
血族祭坛。
这些信息并非文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直接烫进两人脑海深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脚下的石台猛地一晃!
一道裂缝从正中央“咔嚓”一声蔓延开,四角的石碑跟着发出刺耳的嗡鸣,透着一股不祥。
“封印……又松动了!”张雨墨嗓音都有些变调,手上的伤口还在淌血,血珠滚落石台,立刻激起金光与血雾的剧烈绞缠,发出嗤嗤的对抗声。
那枚青玉印玺嗡嗡震响,在石台凹槽里抖得厉害。印中传出断续模糊的声音:“雨墨…赵玄武…必须…立刻…寻张氏祖物…缺它…封印无法…彻底…”
“什么祖物?!”张雨墨几乎是扑到石台边,双手按在冰凉的青玉印两侧。
回答她的,只有石台更加疯狂的震颤。
丝丝缕缕的血雾从四周缝隙中渗透出来,黏腻地攀附着石壁向上蠕动,透着诡异的生机。
赵玄武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来不及了!封印随时可能彻底崩掉,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可镇魔印……”张雨墨挣扎着,想把印玺抠出来。
“它现在是整个封印的核心,拿走立刻就全完了!”赵玄武视线飞快扫过周围越聚越多的血雾,“记牢地图位置,我们得先走,去找那件祖物!”
血雾中,一个干涩沙哑的笑声突兀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走?谁允许你们走了?张家的小丫头,你的血,我可是……等了整整二十年啊……”
赵玄武心头一凛,拽起张雨墨就往来时的石梯方向冲。
血雾翻涌,瞬间凝聚成数条滑腻的触手,劈头盖脸地抽向两人,封死退路。
他想也不想,从怀中掏出玄痕给的那个小药包,猛地撕开,将里面的粉末对着血雾触手狠狠洒了过去!
粉末一接触到血雾,立刻发出“滋啦”的腐蚀声响,冒起阵阵刺鼻的白烟,带着一股焦糊味。
血雾触手仿佛被强酸泼中,扭曲着缩回,暂时让开了一条通路。
“快!”赵玄武用力推了张雨墨一把,两人趁机穿过缺口。
他们前脚刚踏上石梯,身后的石台陡然爆发出惨白刺目的光芒。
四块石碑同时发出声音,那语调古老、沧桑,仿佛来自亘古洪荒,在整个塔底空间轰轰回荡:
“血脉共存,命运相连,寻回祖物,封印永全;”
“若违此誓,魔气缠身,共生共死,永不分离。”
话音未落,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滚烫、霸道,像烧红的铁针猛地刺入!
赵玄武右手手背,张雨墨左手手背,同时传来一阵灼痛。
一道极其复杂的金色血纹骤然浮现,滚烫得吓人,随即又飞快地隐没进皮肤之下,消失无踪。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张雨墨捂着发烫的手背,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惶。
“血誓!”赵玄武脸上血色褪尽,低声骂了句,“妈的!被这破石碑给强行绑定了!”
塔身开始剧烈摇晃,脚下的石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石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两人再不敢有丝毫停留,咬着牙,拼命向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