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昔匆匆和夏清他们挥了挥手,背起自己的背包,撒开腿往宿舍楼跑,他得先回宿舍穿个衣服。
就算裹着睡袋,时昔还是冻的直哆嗦,身上的火种变成蝴蝶溢了出来,振动翅膀,似乎想为时昔驱寒。
在路上跑了一会儿,天上又开始飘落雪花,时昔抽空还用空气手接了一小堆雪塞进了嘴里。
一股灰尘味儿。
“呸呸呸!”时昔用手背擦了擦舌头,不那么好奇味道了。
‘时昔,说不定会有‘冰激凌’世界呢。’虫昔忽然说道。
时昔是有些怀疑的:“真的假的?火种还能长出这种世界?”
‘不能……但是时昔!有‘培育世界’的,不管是冰激凌世界还是蛋糕世界!都有的!’
“培育世界?那是啥?”时昔有些不太懂,“你的记忆里没这方面的知识啊。”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然后产生思考的话,就莫名其妙的知道了,比如我刚刚在想,有没有下冰激凌的世界,然后这些就莫名出现在脑子里了。’
‘培育世界,好像不是自然生长的世界,算是被制造的吧。’
“这些记忆难道和电子文件夹一样嘛?想到关键词就蹦出来了。”时昔感叹了一句,“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啦?”
‘成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或许没有多久就要离开了。’
“和成体融合在一起,就必须得离开了嘛?”时昔问了他一句。
‘唔,还可以多待一段儿时间的,也不是说就得立刻离开,时昔可以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我们再走。’
‘我们就像是火种的‘眼睛’,不断旅行,带着它感受世界,也能促进它的成长,只是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它会腻。’
“哦~”时昔觉得这颗种子还挺难伺候的,“我也想看看全是冰激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那肯定很有意思!!
回到宿舍后,时昔只看到了路术,其他人也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已经离开了。
只有路术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的手环还开着,上面放着一个老人的照片。
老人穿着白色寿衣,身上盖着黄纸,面容安详,似乎沉沉睡去了。
“好像有点儿眼熟?”时昔不由得眯起眼睛仔细看着那个老人,“……啊!!”
‘医院那个老头!!!’
时间倒回体检那天,时昔他们撞上了这个老头,老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又被护士拉走了。
“仔细一想,他确实说过自己是啥五大家族。”时昔努力回忆着,“这个老头也姓路……是路术的啥人啊?”
似乎察觉到时昔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环,路术很勉强的冲时昔笑了一声:“时昔啊,你回来了?”
“这是我爷爷。”路术伸手触碰着屏幕上的老人,有些恍然,“他老人家身体一直不错,没想到去世的这么突然,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寝室没那么冷,时昔也不着急离开,就拉开了折叠的凳子,坐在了路术的旁边。
“……哎,你真的很适合当个听众啊。”路术嘟囔了一句,“我爷爷他很厉害,从太爷爷手里接权,把家里治理的井井有条。”
“对我们也很好,就是有点儿……”路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家里见不得光的事说出来,“他一直都很健康,今年也才72。”
“医院说他是自然死亡,寿终正寝。”路术点开死因报告给时昔看,“家里人也去查了,确实是自然死亡。”
“我在乎的亲人已经有两个不在了。”路术的语气有些惆怅,“……一会儿我要去墓园看看,你能陪我一块儿去吗?中午请你吃饭。”
“唔,好像也行。”时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就爽快的点了点头。
“谢谢。”
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时昔跟着路术离开了学校,路术难得没有穿女装,他打了车,带着时昔去往墓园。
路上的路术沉默寡言,时昔也不觉得闷,虫昔一直都和他聊着天。
雪花飘的大了一些,马路上到处都是热吹车,清理着路面,防止车辆打滑。
“基地的屏障,是不是个缺顶的半圆?”时昔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要是是个封闭的半圆屏障,雪花是不是就落不下了?”
‘我也觉得,不过那些屏障我们也没近距离看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
墓园在一处寂静的公园旁,因为下了雪,一座座墓碑一排排矗立在那儿,更显得孤寂。
一大片洁净的雪地,先是被空气手拍了好几个“手印”,后又在雪地上画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痕迹。
路术先是去守墓门卫那儿登记了一下,墓园管理室内还有两个年轻的女人。
在路术和管理墓园的老人报出爷爷的名字后,那两个女人瞬间抬起了头,其中一个甚至差点扑上来:“你要去见那个老东西??你是他的谁?!”
“……我不是谁,只是听说路老爷不在了,我就来看看。”路术平静的摊开手,眼睛也不眨的扯谎,“前几天悼念的人多,我就今天来了。”
那个一开始说话的女人浓妆艳抹,狐疑的看着路术,似乎在判断他的话:“那把你的个人信息给我看看!”
“你是治安官吗?”路术反问她,“是的话请出示相关证件,我就给你看。”
女人的眉毛高高挑起,忽的破口大骂:“*的,姓路的老东西,钱还没结清!”
“我不太能理解你的话。”路术的嘴角狠狠一抽,只能装不懂。
“*的。”女人啐了一口,眉毛高高挑起,“陪睡钱,他和我睡八回,说是等他出院给我,结果他死了,我找路家,他们竟然不承认,还把我送进了治安局。”
路术:“……”
正巧时昔在外面玩儿够了,又嫌冷,也进了墓园管理室,他手里还捧着个雪球,手指被冻的泛红刚巧就听到了这句话,但他只当是陪伴睡觉,根本没多想。
“你随便说几句,我就要信吗?”路术觉得还是有必要维护一下路家的“形象”。
时昔抱着冰冰凉的雪球,打量起另一个女人来。
那个女人被他一看,也抬起了眼皮。
“啊!!我们也见过她!!”时昔是有些惊讶的,“那个扎老头脖子的,比林山还厉害护士!!”
女人挽了一个丸子头,看到时昔,她的瞳孔缩了缩,没别的,时昔可是看到了她给那个老不死的打药……
她的视线又落在了路术身上,如果这是路家的人……女人有些焦急的啃起了指甲。
该怎么办?要杀人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