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细妹脸上开始因为生气和不满变得通红。
她指了指电脑，胸部微微起伏，手指发颤：“爸，这些都是我努力为公司争取订单所做的事，我这么努力，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看到有点激动的李细妹，李金昉站在一旁，双手叉腰，脸色难看地看着李细妹。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所以需要你来告诉我！”李金昉声音也高了稍许，随即摇摇头，摁了摁太阳穴的位置。
“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坚定认为是我做的？”李细妹不解。
“为什么？”李金昉走到电脑前，“过来看看，这就是为什么！”
说着，他握住鼠标，狠狠地点击鼠标左键，选中邮件的收件人和抄送栏，将折叠的邮箱地址展开……
李细妹一看，这……这不是自己的邮箱？！
收件栏和抄送栏都有自己的邮箱……
这个Alan！竟然如此斤斤计较！当初说的都是对的！一个初中学历的人终究就这么大的格局。
李细妹想着，咬牙切齿地望着屏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你能说一下事情经过吗？”
“我……”李细妹支吾着，不过都到这份上，说又何妨，再说她从未觉得自己有何错。
她深呼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想加深对方的印象，所以打了个电话。”
“你什么时候打的？”
“就他们要走的那天。”
“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我就说了一下而已。”
“你当时说什么了？还是说的话让他们误会了？”
“我看他们就是玻璃心！你知道唐运吧？”
“这又跟唐运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唐运和那个经理是怎么认识的，给Audrey留下非常好的印象，每次都是对唐运赞不绝口，不知道唐运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这倒是很奇怪，难道是唐运曾经帮助过Audrey？”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Audrey极有可能会因为唐运而决定和对方合作。”
“作为经理，她不会那么不理智，那可是公司，不是经理一个人的公司，产品才是最重要的，你多虑了吧？”
“爸，您看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办法和bolynix合作的原因，人家说企业文化更重要呢。”
“等等，那你又做了什么让那Alan那么生气？”
“我只是想让Audrey他们知道唐运的背景，唐运带头整顿艾艾佳，听说效果也不错，但是我要告诉他们唐运不过是个初中生……”
“哎呀！细妹，你糊涂了吧？我当初招聘唐运的时候，都不嫌弃他的学历。”
“那是他长得好看，你喜欢好看的人！”
“我有那么肤浅吗？”李金昉怒气更升不少，“唐运是真有本事。”
“真有本事，你不注重学历的话，当初为什么不让我和唐运交往？”李细妹反驳质问道。
“那是因为……因为唐运家庭背景太空白了，给不了你帮助。”李金昉解释着，却有点底气不足。
“你连老婆都是选最漂亮的！”李细妹撇嘴不满，“妈妈也没背景条件，怎么你就可以选自己喜欢的。”
“你怎么这么说你爸？？没大没小！”李金昉伸出右手食指，愤愤然，语气变得激昂，“唐运是男人，怎么会一样？以后他只要专注事业，你就可以轻松一些，再说唐运也不喜欢你啊！”
“都是借口！”李细妹高声道，气头上的她完全不管不顾。
“那你说唐运他能力如何？”
“不觉得怎样！”
“我看比你好！至少他不会另眼看人。”
“哪个大公司不挑高学历人才？”
“最近公司招聘的事大部分由你来拍板，招了大批研究生，你要这么做是你的自由，但是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脑子，跑去和客人说学历的事？”
“这样他们才会不喜欢唐运，质疑唐运的真实水平啊！”
“那他们质疑唐运了吗？呵呵！”李金昉冷笑着，对李细妹的做法感到一阵无力感，随即重重坐在沙发上。
“谁知道，那个Alan竟然也是初中学历，还被他听见了！我哪知道是这样，他们就恼羞成怒……”
“你！油盐不进……这一套套的到底哪里学来的？你妈那里吗？”右手掌重重拍在桌上，李金昉知道事情的经过时，心跳加速，脸部因怒气而扭曲涨红。
“爸，你怎么这么说妈妈？”
“别说了，你该重新去进修一下迋角企业文化培训课程。”
“如果学历不重要，那么多人拼命升学做什么？”李细妹显然不认同李金昉的观点。
“学历是重要，但不是唯一标准，不是只有一种人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各型各色的人，他们都可以活得很好，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对外我一直也是这么做的，没有必要一条筋，商人的思路要活，灵活！”
听到这话，李细妹心思着：父亲倒是用假仁假义的道德原则来教育她，平日里看到他见了名校优秀生时的欣喜表情，可见此刻的虚伪和无情，不过是偏爱姐姐李敬爱找的托辞罢了。
她越想脑部血管只觉得发紧，喉咙有点发干，眼里充满红血丝，表面却极力按捺心里的不满和不甘，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见女儿表情并无波澜，李金昉以为女儿挺进自己的话，便继续放低声音道：“唐运现在在艾艾佳上班，情况不一样了，你巴巴地跑过去告诉客人你的竞争对手背景有多差劲时，我宁愿你在说对方产品有多差，客人会想你怎么在背后捅刀，你的品德又有多高尚呢？换做我是客人，不管唐运有何缺陷，不管客人是不是初中学历，我都会远离像你这样的人和公司。”
“总结一下，你就是觉得我错了，全盘否定我的功劳。”李细妹听罢，歪着嘴角，眼里阴寒，头也不回地朝楼梯走去，拖鞋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李金昉听了，知道女儿压根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过错，随即便低下头半晌，重新坐在电脑前，想着接下来应对这一次失误的解决方法。
李细妹站在楼梯上，扭头看向楼下继续工作的父亲，仿佛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顿生恨意，但又看他有点佝偻的身影忍不住心疼，两种情绪像两股麻绳一般缠绕在她的脑海和心里，让她忍不住趴在栏杆上，愣愣地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父亲在打电话，打给谁？要说什么？
李细妹侧过脸听着底下传来的声音。
“敬爱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李金昉淡淡对着手机说着刚刚关于bolynix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