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第六圣使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一位身穿红袍的老者凭空出现在了查尔曼的身前,他的两鬓虽然斑白,可是依然精神矍铄,身体四周似乎环绕着一股让人想要臣服的气息。
“别用那个名号来称呼我,我可不喜欢六这个数字!”在看清眼前的来人后,斯佩尔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全身的寒毛都在戒备着这个危险的敌人。
“斯佩尔,你还是那么爱开玩笑!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不明白你当初为何要脱离猎人公会,去与那些恐怖分子为伍!难道圣主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你这样的强者都趋之若鹜?”红袍老者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阿塔尼斯大主教,你虽然穿上了这身红衣,但依然没有资格对圣主大人评头论足!他老人家的本领之大远超你我的想象,或许就连你们的教皇冕下在他面前也要敬畏三分!”斯佩尔摆好了防御姿态,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
“好了,我不与你废话了!你这次来不过就是为了那块来历不明的石板,圣主什么时候也开始对这种历史文物感兴趣了?”看出了对方并不想叙旧的阿塔尼斯只得切入正题。
“那块石板本就是我们从海上遗迹中所得,只是在半道上被你们给截胡了!现在我再取回来不过是物归原主,圣主大人可没有仁慈到连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还一声不吭的地步!”斯佩尔很少见得起了怒意。
“在超凡世界里从来就不存在物归原主一说,谁抢到就是谁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就不用我教你了吧!念在你我有旧,你自行离开吧,把里面的两人交给我处理!这也算是给教会一个交代,此事就算是过去了!”阿塔尼斯的双眼仿佛可以穿过青铜大门,洞察里面的一切。
“不行,石板我可以不要,但是属下我要全部带走!”斯佩尔深知大主教的出现已经断绝了他们得到石板的可能,至少他得将人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他们其中一人是教会的叛徒,另外一人残忍地杀害了教会的一名戏法师!他们两人本就罪无可恕,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有时候护短也不是一个好习惯啊!”阿塔尼斯似乎并不着急,他正慢条斯理地在劝说着这位老熟人。
“你们教会的审判也想落到我漆黑圣典的头上?是不是有点狂妄自大了!我不想与你再做口舌之争,要战便战,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旧时代的老怪物究竟还有几分实力!”斯佩尔身后的虚空大手开始若隐若现地绽放出紫色的微光。
“哎,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几十年不曾与人交手了,没想到再度出山就要手刃昔日的晚辈,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面对急速驶来的攻击,阿塔尼斯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了食指,随后一道纯白色的光芒迸发而出,在一瞬间便射穿了风驰电掣般的虚空之拳。紫色的光芒旋即消散开来,而白光依然势头不减地朝对方飞去。
眼见自己的杀招被红衣大主教轻易破解,斯佩尔便想要立刻隐匿身形遁入虚空之中。可是对方勾了勾手指,方才与他擦肩而过的白光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又折返了回来,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越过了虚空的屏蔽并将他的左肩洞穿。
随着一阵空间波动的出现,斯佩尔跌跌撞撞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掌握周围空间的流动性了,这种感觉就好比鱼儿在水中不会游泳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你就别再挣扎了,中了我的灵魂一指会暂时麻痹精神感知!简单的来说就是你无法使用空间之力了!”阿塔尼斯有些戏谑地昂起了头。
斯佩尔并没有被对方的话语所迷惑,他紧握着双拳试图在这片空间中翻腾起本该属于自己的浪花。
“变成普通人的滋味不好受吧!如果你现在迷途知返投身乌鸦女神的怀抱,我不但可以留你一命,还能破例让你成为教会的第一位外聘主教!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可是十分惜才的!”阿塔尼斯甩了甩衣袖,一块主教令牌便出现在了斯佩尔的面前。
“你这个老匹夫,休想让我为你卖命!你们这群教会的渣滓,就没一个好东西!”斯佩尔一拳便将令牌砸得粉碎。
“既然这样,你就提前下去等着你的部下们吧!”
只见一道白色的光球从阿塔尼斯的手掌中缓缓升起,昏暗的大厅瞬间被照得透亮。而后无数根光束仿佛丝线一般从光球中射了出来,进而形成了一张闪亮的光网。
在接触到斯佩尔的一刹那,光网便化身为一副枷锁将他牢牢地捆了起来。
正当这些光束就要钻进他的体内之时,一颗黑色的水晶从他的怀中掉落,从水晶中溢出的黑雾顷刻间便将他淹没。
而那些闪烁着白光的丝线也在黑雾的侵蚀下渐渐褪去了光亮,化为了一片片尘埃。
“小紫!”
黑雾中的一道怒吼让还处在惊讶之中的阿塔尼斯回过神来,他刚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就发现黑雾之中传出了一道强烈的空间波动,紧接着他大手一挥,雾气便随之消散开来。
可是当黑雾完全退去之时,原地早已没有了斯佩尔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透明的紫色球体。
还没等阿塔尼斯有所动作,这个透明状的物体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了下去,最后逐渐化为虚无。
“大主教阁下,此人的空间术法十分诡异,或许他此刻还躲藏在异空间里,准备伺机逃跑!”一直站在阿塔尼斯身后沉默不语的查尔曼赶紧凑了上去。
“别瞎想了,他已经逃出地下空间了,方才的雾气应该就是他的底牌!哎,我终究还是下不去狠手啊!”阿塔尼斯双手交叉叠于后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我们是否要继续追击?如果等他出了伊莱斯廷的范围再搜寻起来可就麻烦了!”查尔曼焦虑地喘起了粗气。
“你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么?还是说输给对手面子上挂不住呢?”阿塔尼斯突然闭上了双眼。
“属下绝无私心,只是这些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太不把预言教会放在眼里了!”
“对那群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的家伙来说是没有规矩可言的!我察觉到他已经离开了教廷,看来是彻底放弃那两名下属了,你去陈列室里面把他们带出来吧!”阿塔尼斯睁开了双眼,仿佛在刚才的几秒钟之内他就将教廷巡视了一遍。
“可是...”查尔曼欲言又止。
“我说话不好使了么?你暗中倒向艾伦索一事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露出了马脚,我只是不愿意点破罢了,别以为我这个老头子好糊弄!”
“大主教阁下,请您息怒!威尔曼他被艾伦索大主教看中,从好几年前开始就由其亲自培养,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查尔曼双膝跪地将脸埋进了碎石块里,生怕自己的目光触怒了眼前这尊活佛。
“哎,你为了自己的儿子也是煞费苦心啊!从库丘比斯逝去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心灵法师一派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落没的命运!往后都是念动师一派的天下了,我这个老头子也差不多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在一阵苦笑过后,阿塔尼斯的身形逐渐淡去。空寂的大厅内只留下长跪不起的查尔曼,其形象显得滑稽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