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潘莉怒了。
她对徐辉源的死是持怀疑态度的。
石凯的死,让秦明有了升职的机会。徐辉源的死,又会便宜了谁呢?
“潘书记,您的意思是?”
吴欢弱弱地问道。
潘莉:“一定是阴谋!这里面有大阴谋!我不相信,一个镇的书记、乡长会相继死去。这一点我已经提醒了谢泊钰,他给我的答案是巧合。他说石凯和徐辉源的死都有警方参与调查,没发现什么问题。我不相信这个调查。”
听了潘莉的分析,吴欢不由头皮发麻。
吴欢赞同潘莉的观点,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巧合。祝显金坠崖的原因,随着范英杰集团的覆灭而浮出水面。
信州市可是管辖着十个县一千多万人口。潘莉能把事情掌握得这么细,也算是相当难得的。
“吴欢,你在基层工作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多揣摩人性。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为大多数老百姓着想,千万不要被利益集团所控制。石楼镇是煤炭大镇,煤老板很多,有钱人也多,利益纠葛也就在所难免。”
“谢谢潘姐提醒,我一定时刻保持自省自律。”
吴欢回到康泰花园的家里,等待他的又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家里没有人住,还得经常回来打扫卫生。但有一个窝,总比没有好。
......
万斯国际项目的负责人是黄刚亲自派来的,叫王灿。
王灿的行动能力相当强。投资合同签订第三天,他的团队就已经到位了。
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星期,一百亩的山坡就用推土机推平。整个矿泉水生产企业的位置都被屏蔽起来,工程队在紧锣密鼓地施工。
到了年底,乡政府的工作变得相当繁忙。
吴欢每天都要带着米、油和现金去慰问特困户,想让全乡所有的特困家庭过上一个好年。
回来以后,无论多晚,他都要和何凯伦打一个电话。
这个态度让何凯伦很满意。
他们的婚房就设在省委家属楼的别墅里。二楼有一个大卧室,就是给他们当婚房的。
由于何金锋常年在京城,回家的次数极少,这栋别墅就是他们住了。
婚礼的筹备工作也主要是何凯伦在做。婚房的设计,酒席的筹办,结婚礼物的添置,家具、床、家电等,全都买了新的。
看得出来,何凯伦在很用心地做这件事。
“吴欢,我一定会成为你的贤内助。以后,我的这栋别墅就是你最温馨的港湾。”
“谢谢你,遇上你,也许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为老百姓干实事的乐趣,那种成就感超级爽。看来,老天爷给我的任务,就是干这件事吧。”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何凯伦爽朗的笑声:“我爸以前也是这样说的。后来到了中组部工作,我就听不到他谈工作了。”
一天深夜。吴欢正在和何凯伦通电话的时候,赛金花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赛金花是个体户,没有重要事情,是不会轻易给吴欢打电话的。吴欢连忙找了个理由,挂掉何凯伦的电话,
然后问道:“金老板,你有什么事?”
话筒里立即传来金丹丹的哭吼道:“吴书记,你要为我们作主啊。我家死鬼回来了,他要和我离婚,还要把我赶出家门。现在,我们家已经乱作一团了。”
“你等着,我马上派人过来处理。”
吴欢立即敲开了武装部长宋小明的房间门。宋小明已经睡了,有些迷糊。
听到吴欢的情况介绍,宋小明立即清醒了不少。
“赛金花的老公我知道,他叫杨清明。出去三年了,突然回来就长出息了?妈的,老子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宋小明是武装部长,还分管综治维稳。他的手里管理着一支治安联防队,有十二名队员。
吴欢吩咐道:“年底到了,你们做工作一定要注意分寸。如果杨清明实在太过分,那就依法办事。”
宋小明在这山沟沟里也待了好多年了,所以对杨桥 村的情况并不陌生。他带了五名联防队员,在二十分钟内就赶到了杨清明的家里。
这个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锅碗瓢盆摔得到处都是,家具也打翻在地。
更出格的是,金丹丹被打得遍体鳞伤,头发散乱,满脸血污。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了,胸部露出一大片雪白。
三年不见,杨清明变得又白又胖,颈脖处的金项链像狗链子似的粗大。
看见宋小明进来,杨清明不但不招呼,还恶狠狠地说道:“深更半夜的,你们乡干部跑到我们家来干嘛?”
宋小明耐心地说道:“杨清明,我们也算老相识了。你三年没回家,一回家就打老婆,这是什么原因?”
杨清明气呼呼地说道:“我要离婚,这女人不同意。两个人争起来了,是她先动的手。她把我家的家具和锅碗瓢碗全砸了,这样的女人不应该修理吗?”
金丹丹气吼道:“杨清明,你不是人!三年时间,你没有给家里寄回来一分钱。两个老人都靠我养。现在,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就要和我离婚,叫我净身出屋,门都没有。”
“有女人又怎么了?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我不喜欢你,就是不想要你。赛金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招蜂惹蝶,杨桥村的人没少说你的闲话。又开旅社,又开酒店,还办起了歌舞厅,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不是靠野男人支持?”
“我有哪个野男人?你说出来 。要不然,老娘今天和你没完!”
赛金花端起一条板凳,就向杨清明的头上扔去。杨清明头一偏,板凳砸在一台29英寸的彩色电视机上,电视机的液晶显示屏碎了。
这下子,又一次激怒了杨清明。这家伙就像一头野牛,冲上来对着赛金花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宋小明向那联防队员使了个眼色。两个联防队员扑上去,控制住杨清明,还把他的双臂向后扭。
“你们是干部,居然打人?我要去县里告你们!”
杨清明一边挣扎,一边喊叫着。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愤怒地咆哮着:“这畜生越来越不是人了。政府把他抓进去关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