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云枫科技总部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映着cbd区稀疏的霓虹。林逸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玻璃茶几上摊开的并非财报,而是半块泛着青芒的青铜碎片——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碎片边缘时,手臂内侧的纹路突然泛起微光,如同活物般蜿蜒游走了半寸。
“嗡——”
办公桌上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时显示着一串乱码来电。林逸接起的瞬间,听筒里传来张叔沙哑的喘息:“明早七点,‘财经锐眼’会发那篇稿子,标题是‘云枫科技百亿估值泡沫:揭秘网红工厂的财务魔术’。”
林逸眼神一凛,指尖的香烟应声折断。财经锐眼是业内出了名的“黑稿专业户”,背后总站着试图做空的资本黑手。他瞥向墙角的电子屏,云枫科技的美股AdR在盘后交易中已微跌2.3%——显然,有人提前拿到了风声。
“源头查到了吗?”林逸捏碎烟蒂,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沉睡的城市。
“Ip地址在境外跳转了十七次,但资金流向指向‘荣升系’在开曼群岛的壳公司。”张叔的声音顿了顿,“更麻烦的是,咱们内部……可能有老鼠。”
挂掉电话的刹那,林逸按下了办公桌下的隐蔽按钮。整面书墙缓缓滑开,露出内嵌的保险柜。他将青铜碎片放入特制的绒布盒中,却在关门前瞥见盒底暗格里躺着的另半块碎片——那是从母亲遗物中找到的,此刻两块碎片之间竟产生了微弱的磁吸力,纹路在灯光下连成完整的古篆图案。
“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响起,苏瑶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眼下带着青黑:“林逸,财务部门刚做了压力测试,要是明早股价跌幅超过15%,银行的授信额度可能会……”她的话语突然卡在喉咙,因为看到林逸转身时,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臂上,那道淡青色的纹路竟比昨日深了许多。
林逸迅速拉好袖口,接过文件时故意将一份打印着“AI智能风控模型”的报告露在最上层:“别担心,我昨晚刚让技术部优化了模型,能精准预判舆情冲击。”他指着报告上复杂的神经网络图谱,“你看这个算法,能自动生成应对话术。”
苏瑶的目光在他手臂和报告之间游移,最终还是点点头:“我已经让公关部准备新闻稿了,不过……”她欲言又止,“刚才我路过市场部,看到李华总监在偷偷删聊天记录。”
林逸心中一动。李华是公司元老,也是当年他从老东家挖来的干将。他不动声色地翻开李华的人事档案,瞳孔却骤然收缩——档案里夹着一张十年前的合影,李华竟和年轻时的赵明远勾肩搭背站在荣升集团的周年庆典上。
“叮——”
电脑屏幕弹出财经锐眼的最新推送,标题赫然是张叔提到的那篇。林逸点开文章,瞳孔瞬间冰冷:里面不仅“图文并茂”地展示了云枫科技“虚构的生产线”,还附上了“内部审计报告”的截图,其中几笔大额应收账款被标红,直指财务造假。最恶毒的是,文中刻意提到云枫科技即将与华为洽谈的大额订单,暗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市值管理骗局”。
“轰!”
办公室外突然传来惊呼声,林逸冲出去时,看到市场部的大屏幕上,云枫科技的股价在开盘后直线跳水,十分钟内跌幅已达9.7%。交易软件的弹幕区充斥着“果然是骗子公司”“赶紧跑路”的留言。
“林总!”财务总监满头大汗地跑来,“银行刚刚通知,要提前审查授信资质!”
就在这时,林逸的私人手机响起,来电显示“赵明”。他深吸一口气接起,听筒里传来对方故作惊讶的声音:“林逸?云枫这是怎么了?我刚看到新闻,需不需要我帮忙找找媒体关系?”
“那就有劳了。”林逸的声音异常平静,“对了,你认识财经锐眼的主编吧?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们拿到的‘内部报告’是谁提供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轻笑:“我哪有那么大面子。不过说真的,林逸,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不你先把那笔应收账款的凭证公布出来?”
挂掉电话,林逸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打开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里面赫然存放着另一套“财务数据”——那是他上周故意让李华“不小心”看到的虚假账目,其中几笔应收账款的合同编号和金额,与财经锐眼曝光的分毫不差。
“通知下去,”林逸按下内部通讯器,“十点整,在公司一楼大厅召开媒体见面会。另外,让技术部准备好实时连线华为供应链总监的设备。”
苏瑶惊讶地看着他:“现在开发布会?舆情这么严重……”
“就是要在最严重的时候开。”林逸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赵明想要舞台,我就给他搭一个。”他顿了顿,将纸袋交给苏瑶,“这个你亲自保管,不到发布会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打开。”
九点五十分,云枫科技总部大厅已被数十家媒体挤得水泄不通。林逸走上发言台时,身后的大屏幕正滚动播放着财经锐眼的那篇文章。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示意助理播放一段视频——那是昨晚连夜拍摄的工厂全景,从原料入库到成品检测的全流程清晰可见。
“各位媒体朋友,”林逸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大厅,“关于财经锐眼报道的‘财务造假’,我不想做过多辩解。但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一家公司真的要造假,会傻到让内部审计报告流出吗?”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财经锐眼的主编坐在第一排,冷笑着举起话筒:“林总这是避重就轻!我们有确凿的证据——”
“证据?”林逸打断他,示意助理切换屏幕,“好,那我们就来看看证据。”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是市场部总监李华在办公室里鬼鬼祟祟地扫描文件。林逸指着画面:“这位就是我们市场部的李华总监,三天前,他将这份‘内部审计报告’的电子档发送到了一个境外邮箱。”
李华此刻就坐在媒体席后排,脸色瞬间煞白,猛地站起来想溜走,却被早有准备的保安拦住。
“等等!”赵明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他穿着定制西装,脸上带着“正义凛然”的表情,“林逸,你这是转移视线!李华就算有问题,也不能证明云枫的财务没有问题!”
林逸看向他,眼神冰冷如刀:“赵总说得对,所以我请来了华为供应链的王总监。”他示意助理连线,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华为深圳总部的会议室画面。
王总监对着镜头微笑:“各位媒体朋友,我在此正式宣布,华为终端公司已与云枫科技签署战略合作协议,首批订单金额为12.7亿元人民币。关于财经锐眼报道的‘虚构订单’,纯属无稽之谈。”
全场哗然!12.7亿的订单,足以让任何财务造假的谣言不攻自破。财经锐眼的主编脸色铁青,抓起话筒还想反驳,林逸却突然抬手:“别急,我这里还有一份‘证据’。”
他示意苏瑶打开那个密封的牛皮纸袋。苏瑶深吸一口气,抽出里面的文件——那是一叠银行流水和股权转让协议,显示赵明父子通过多家壳公司,在过去一周内大量做空云枫科技的股票。
“哦对了,”林逸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刚才接到警方通知,他们在李华的电脑里发现了更‘精彩’的东西——”他打了个响指,屏幕上跳出李华与赵明的聊天记录截图,“比如这条:‘赵少放心,那份假报告已经发出去了,保证让云枫股价跌穿发行价。’”
赵明的脸色瞬间从通红转为惨白,他指着林逸,手指都在颤抖:“你……你陷害我!”
“陷害?”林逸轻笑一声,走到赵明面前,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安插了多少眼线?从你让李华偷换保险柜钥匙的那天起,我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跳出来。”
就在这时,林逸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那道青铜纹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蔓延了半寸。他强忍着不适,看向台下已经乱作一团的媒体,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身上——那人在混乱中悄悄退向安全出口,袖口露出的纹身,正是荣升集团的标志。
“赵总,”林逸重新拿起话筒,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游戏才刚刚开始。至于财经锐眼,”他看向那位主编,“我们法务部已经准备好了材料,诽谤罪的官司,我们法庭见。”
发布会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云枫科技的股价在中午收盘时已强势翻红,涨幅达到7.3%。林逸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赵明被记者围堵的狼狈模样,却没有丝毫轻松。
因为他知道,荣升集团绝不会善罢甘休。刚才手臂的异常反应,以及那个鸭舌帽男人的出现,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他藏在保险柜里的青铜碎片,此刻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共鸣——仿佛在召唤着什么,又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口袋里的加密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串乱码短信:“青铜鼎的线索,在长江沉船事故的黑匣子记录里。霍家的人,已经动手了。”
林逸握紧手机,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知道,赵明只是一颗棋子,真正的对手,已经浮出水面。而他手中的罗盘碎片,不仅是重生的钥匙,更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