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白!你确定要跟我作对?”秦砚洲折扇“唰”的合拢,眼中满是寒意。
江柚白剑尖轻挑,将李云初护在身后:“确定以及肯定!”
李云初拧了拧眉,这厮是脑子有坑!
他们人这么多,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秦砚洲突然抬手,暗卫们齐刷刷停下攻势。
他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认识这女人?”
“认识!”江柚白语气平淡,“她现在是我徒弟。”
李云初一怔,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徒弟了?
这阵子顺着他,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师父了?
秦砚洲面色骤然阴沉。
他死死盯着李云初的脸,又看向江柚白护短的姿态,忽然冷笑:“你徒弟?”
他眉峰紧蹙,“你这种性子会收徒弟?你收相好的还差不多!”
他眸色顿了顿,“你这骗人的理由还能再胡扯一点吗?”
“我没有胡扯,她就是我徒弟!”江柚白反驳道。
秦砚洲根本就不信他的话,江柚白这厮自小最擅长胡说八道。
他可没少被诓骗!
他轻呵两声,“看来你也是冲着这脉络图而来,江柚白!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江柚白眉眼微挑,“这话应该我来说,是我小瞧了你才是!”
“你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吗?”秦砚洲突然逼近,锦靴碾过地上散落的箭矢,“怎么也打起矿脉的主意了?”
江柚白眯了眯眼,目光玩味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正是陛下派我来的呢?”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
秦砚洲瞳孔骤缩:“陛下……已经知道宁州的事了?”
“不然呢?”江柚白漫不经心地转着剑柄,“否则我何必大老远跑来这穷乡僻壤?”
“京都城可比这宁州好玩多了,我是脑子有坑才会来到这里。”
秦砚洲眸光闪了闪,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江柚白这败家子,如果没有陛下的旨意,确实是不会来宁州。
普天之下能叫得动江柚白的人,只有陛下!
“你们走吧!”他侧身让开道路。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袭来。
凌云和上善匆匆赶来。
凌云抱拳行礼:“主上、殿下,属下来迟!”
“殿下?”秦砚洲猛地抬头,目光如刀割向李云初,“你刚刚说……你叫李昭?凌云又叫你殿下,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把自己皇姐挫骨扬灰的十九公主李昭?”
李云初嘴角抽了抽。
这些人怎么老提挫骨扬灰的事!
“这都被你猜到了!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江柚白唇角微勾,眸中满是戏谑。
“这很难猜吗?”秦砚洲瞬间暴怒,折扇“啪”地砸在地上。
他盯着李云初的眼神犹如淬了毒,“能对自己的大皇姐下手,你可真是厉害!”
李云初干笑两声:“多谢夸奖!”
秦砚洲一噎,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转向江柚白:“江柚白!你还有没有心?她那样对昌平,你居然还跟这种人在一块?”
“昌平那死丫头,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江柚白漫不经心地转着剑穗,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挫骨扬灰怎么了?那是帮她投个好胎。”
李云初闻言一怔,这狗东西!
秦砚洲脸色瞬间铁青,眼中的怒火滔天,“江柚白!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你与昌平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今竟帮着仇人欺她?”
“这些年,你是酒水喝多了,没脑子了吗?是非善恶你都分不清吗?你如此……”
“背信弃义!狼心狗肺!数典忘祖!助纣为虐……”
他气得浑身发抖,锦袖一甩,一连串的四字成语如连珠炮般砸来。
骂到后来声音都劈了叉。
他突然卡壳似的停了下来,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江柚白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就这些?怎么不继续骂了?是没词了?早让你多读点书,你看看你现在骂人都没词。”
他慢悠悠地挽了个剑花,“现在知道书到骂时方恨少了?”
“你一个纨绔子弟也好意思说我?”秦砚洲气得差点咬碎后槽牙。
他抽出腰间软剑,剑尖直指李云初:“今日我必取这毒妇性命,为昌平报仇雪恨!”
李云初心头五味杂陈。
她望着秦砚洲通红的眼眶,那里盛着的悲痛做不得假。
“你有病吧!”上善一个箭步挡在李云初身前,短刀出鞘带起凛冽寒光,“你知不知道她可是……”
“上善!”李云初急忙打断。
上善猛地一个激灵,差点说漏嘴了!
好险!
她轻咳两声,话锋一转,“她可是陛下的十九公主,你竟然胆敢谋害公主,你九族都不够诛的!”
“那又如何!今日她必须死!”秦砚洲剑锋一转。
“我看谁敢!”上善也不甘示弱,短刀出鞘,刀尖直指秦砚洲咽喉,杏眼里燃着两簇怒火。
秦砚洲冷笑一声,软剑如银蛇吐信:“小丫头找死!”
“铮——”
刀剑相击的火花中,凌云急得直跺脚:“主上,再不拦着要出人命了!”
他刚迈出半步,就被江柚白拎着后领拽了回来。
“急什么?”江柚白剜了他一眼,“有个送上门的考核工具人,让上善这丫头练练手也好,刚好可以看看这丫头这阵子武功有没有进步。”
“这事你不用管,让他们切磋切磋!”
凌云眉头拧成一团,有这样切磋的吗?
这两人恨不得砍死对方,哪里有切磋的样子?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见江柚白和李云初两人居然找了个台阶坐下。
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两人真是没良心!
……
场中两人已过百余招。
上善一个鹞子翻身避开剑锋,反手刀光直取秦砚洲心窝,被他险险隔开后,两人同时后撤三步。
“等等!”秦砚洲突然收剑,胸膛剧烈起伏,“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眼前这丫头片子的招数,他是越打越熟悉!
上善刀尖纹丝不动地指着他:“当然是跟我师父学的!”
秦砚洲一噎,这丫头片子功夫不错,但脑子就有点……
“我是问你师父是谁?”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不配知道我师父!”上善嗤笑一声,刀势又起。
“好了,别打了!”凌云插在两人中间,“世子爷,她师父是昌平公主!”
“当啷——”秦砚洲的软剑掉在地上。
他眼眶瞬间通红,不可置信地盯着上善:“你是她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