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他妈的这么不讲究,大晚上的来串门子。”
赵老憨一边嘟囔,一边打开院门。抬头一看,竟是两个人牵着两匹高头大马站在院门外。
由于天黑,他也没看清楚脸,没好气地问道:
“你们谁啊,这么晚了,找俺做甚?”
“赵大伯,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红旗村的李跃民呐,还有我二弟柱子。”
“哎呀妈呀,是二位大恩人来了,瞧我这眼神。快,屋里暖和去。”
赵老憨一听是李跃民和柱子,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牵过马缰绳就往院儿里走。
把马拴在树下,又殷勤地把二人让到屋里。拿起暖壶,准备给李跃民倒杯开水暖暖身子。
没想到暖瓶却是空的,气得他骂骂咧咧道:
“这败家老娘们儿,日子是不想过了。”
李跃民一听,连连摆摆手:
“大伯,我们不喝水,快别忙活了。”
赵老憨搓搓手,嘿嘿笑道:
“我知道,你们这么晚来,肯定是有事儿找我。
说吧,能办的,我一定办。不能办的,我想尽办法也要办。”
“大伯,你还真风趣,那我就直说了。我今天来一为找两条猎狗,二来想打听一些事情。”
“就这事,好说,好说。”
赵老憨一边捅炉子,一边嘟囔道:
“二位恩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天又这么冷,我炒点花生米,咱喝两盅再走。”
李跃民见他如此热情,也不再拦着。李跃民刚要开口问野女人的事,忽然,炕柜的门儿开了,咕咚一声,掉出来一个包裹。
原来是赵老憨刚才柜门没关严实,狗头金掉了出来。
李跃民闻声扭头一看,见包裹皮的一角露出一块金色的石头。
顿时大吃一惊,刚要伸手去拿,赵老憨一个箭步冲上炕,急忙用身体挡住:
“嘿嘿,没啥没啥。”
“赵大伯,别藏了,是狗头金吧。”
赵老憨一听宝贝藏不住了,只好转回身尴尬地说道:
“想不到恩人年纪不大,见识还挺广。狗头金稀有的很,你咋认识这东西的?”
“哦,我只是听说过,也见过图片,但没见过真东西。”
李跃民谦虚地说道。
其实李跃民前世还真见过狗头金。说起来还是八十年代的时候,他到青海做生意。
他的朋友是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银行的行长,当时有两个牧民意外在牧区捡到一块狗头金。
按照当地的法规,这块宝贝是要上交政府的。
两个牧民贪心重,偷偷用斧子将狗头金劈成3块,私下卖给了银行。当夜拿着钱跑路了。
然而纸里包不住火,这事还是青海地质局知道了。
为了还原这块珍贵的宝贝,化验室只好用环氧树脂将三块狗头金黏合,经历层层波折,才辗转到了中国地质博物馆。
赵大憨见李跃民盯着那块狗头眼神发光,不由问道:
“看来恩人你是识货的,可否给掌掌眼,能值多少钱?”
说完,把那块狗头金递到李跃民手上。
李跃民双手接过来,见这块狗头金形似一只三足金蟾,双眼瞪鼓,大嘴微张。
长约三十厘米,宽约二十厘米,高约16厘米,掂了掂,又反复看了看:
“哎呀,我说赵大伯,你这是藏了个大宝贝呀。
这块狗头金少说得有八公斤左右,成色还算纯正,估计含金量咋也得有百分之七八十。
若是按公家的金价出手的话,咋也得这个数。
若是拿到黑市去卖,估计还要再加一巴掌。”
说完,李跃民把狗头金放到桌子上,伸出一巴掌,翻了两番。
“天哪,你是说能卖一万块?”
“大伯,后面再加一个零。”
“多,多少?十万块?天啦天啦,我头晕。”
赵老憨一听,顿觉天旋地转,好久才稳住神,打开门,朝外探了探脑袋。
见外面无人,又关上门,把草帘子挡了又挡。这才回过身,把狗头金抱在怀里,摩挲来,摩挲去,忽然掉下了眼泪。
“呜,早知道这玩意这么值钱,我还打啥猎呀。
不打猎,我那两个儿也不会一个死,一个残了。老天呐,你真是会捉弄人啊。”
李跃民见状,也不知道该安慰些啥,等赵老憨哭够了,这才问道:
“赵大伯,你原来不知道这东西值钱吗?那这东西打哪来的?”
赵老憨被李跃民一问,抹了抹眼泪说道:
“让恩人笑话了,这个东西是我爷爷留下来的。
说它是金子,里面还含有石头粒子。说它不是金子,又金光灿灿的。
我爷爷说叫啥狗头金,但你刚才也看了,这也长得不像狗头哇。
我只知道这玩意是个稀罕物,因此一直锁在柜子里。
这不,眼瞅着咱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就寻思着把它拿出来淘换点儿钱花。
刚才被你这一说,差点给我吓得老命都没了。
恩人,你学问大,给我讲讲,狗头金到底是个啥?
“赵大伯,那我就卖弄卖弄,给你讲讲。
这个东西呢,是天然形成的,有的长成狗头的形状,称‘狗头金’。
有的长成马蹄的形状的,称‘马蹄金’,还有的长成乌龟的形状,牛头形状的,但多数通称为狗头金。”
“大哥,那狗头金不是金子,咋还这么值钱?”
柱子摆弄着狗头金,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狗头金十分稀少,珍贵难得。其自身的价值通常远远高于提炼后黄金的价值,因此,通常用来作为矿物标本收藏在各大博物馆里。”
李跃民说完,又问赵老憨:
“赵大伯,你爷爷有没有告诉你这块狗头金是怎么得来的吗?”
李跃民之所以这样刨根问底,因为他知道狗头金一般发现在金矿内部和金矿附近,尤其是金矿附近的河流、沙滩等处。
如果找到狗头金的来源,就可以确定金矿的位置。但事涉机密,找金矿这件事绝不能让赵老憨知道。
赵老憨一听手里的狗头金如此值钱,炒花生的手都一个劲儿在颤抖。
炒得半生不熟的,就端到了桌子上。又拿了三个大碗,把家里仅剩的半瓶酒匀着分了三份。
包了一粒花生扔到嘴里,又灌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唉,实不相瞒,这块狗头金是我爷爷拿命换来的。要不是恩人问,我是死也不会说的。”
“拿命换的?大伯,这话怎么说?”
李跃民不解地追问道。
“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我们家世世代代以打猎为生,十里八村,顶数我爷爷本事最大,枪法也最好。
记得我十三四岁那一年,跟着爷爷和我爹进山打猎。追一只马鹿,追到了密林深处。
我爷爷一看那片林子雾蒙蒙的,之前从来没进去过,就不打算追了。
可是我爹不愿意把到手的猎物放走,硬是不顾爷爷的劝阻,闯进了林子。
结果这一追,可就出了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