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无所谓的说道:“退学就退学呗。咱们是厨子，会读会写会认字就可以了。范哥，您不会是想让石头在夜校考大学吧？
范哥，我和您说，我们轧钢厂开始公私合营后，娄老板他在工厂也举办了个职工夜校。
这夜校的事，我打听过。夜校是干嘛的？夜校是给工人提供学习，教授工人专业知识。什么是专业知识？
这么说吧。小安现在不是在学开车吗？夜校不会教你怎么开车。但是他们会教你，车子出现故障时，应该怎么去检查，怎么去维修，平时又应该怎么保养。
怎么开车是师父教的。真正动手维修，也是师父教，另外还得自己翻着书本，按照书上说的，自己动手慢慢实验。夜校只教你理论上的知识，你得自己动手操作，再结合夜校教授的理论知识，这样可以快速学会修车。
还有我们工厂的车工、钳工、锻工以及电焊工，这些工种的工人去夜校学习，可不是学识字的。他们去夜校，主要就是学自己工种的理论知识。白天上班时，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可以快速掌握自己学到的知识，这样也可以提升自己的手艺。”
说了一大堆，口都渴了。何大清端起茶杯，三两口就喝完一杯茶，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何大清又接着说道:“范哥，您是不知道。我们轧钢厂的夜校刚建立时，公方小组的组长就找过我，想让我去夜校担任教师一职，教授食堂的人做菜。
我理都没理他。我在轧钢厂干了九年，到现在都没收徒弟。我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把我的手艺教给其他人？怎么也得按咱们厨师的规矩来，正式磕头拜师，我才会慢慢教。”
听了何大清的话，范长青也有些糊涂了。郑岩考大学是不用想的，就连高中也不用去考虑了。让郑岩出师后，就离开丰泽园，是想让他安心在家自学。
可何大清也说了，职工夜校是教授专业知识的。厨子的专业知识，夜校又没有，哪怕是有，也不可能集聚八大菜系的大师去当老师。
“算了。石头还是在家自学功课吧，先拿到初中毕业证再说。有了这个毕业证，以后去别的地方工作，也不会被别人当成文盲。”
何大清点点头:“这个倒是无所谓。柱子是考试没考上，要不然我也会让他继续读书。不管怎样，有这个初中毕业证总比没有的好。
我听我们食堂主任说了，等公方评估小组评估好了工厂价值，他这个食堂主任，我这个食堂副主任都得摘了。以后的食堂主任会优先选举有初中文凭的党员。这样看来，以后想在工厂混个小领导，也得有文凭和党员身份。
唉，我这才当了一年的副主任，以后还不知道能混几天呢？”
“大清，既然工厂不好干，你不如去饭庄找个工作。凭你的手艺，在饭庄当个后厨主管，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范长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何大清，只能提个建议。
何大清摇摇头:“这个事，我以前也想过。只是我在工厂干了这么多年，自在惯了。去饭庄上班，一忙就是几个小时，我可能适应不了了。”
见郑岩、何雨柱还坐在旁边，范长青朝他们挥挥手:“你们还在这干嘛？今晚不用洗漱了吗？去烧点热水洗漱。”
范长青又扭头看向何大清，“大清，我打算让柱子、石头他们在22号礼拜天办出师宴。那天你没别的事吧？”
何大清:“没有。现在大家都在关注公私合营的进度，娄老板已经很少在家请客了，其他人，像副厂长、办公室主任、车间主任就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请客了。”
范长青:“好，既然这样，那就把时间定在22号。出师宴就在丰泽园办，让他们做出师宴的菜，向同行们展示一下厨艺。”
“可以。这也是咱们厨子里的规矩。”
何大清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看了眼挂钟，时间显示，已经到了九点。
“范哥，您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那我得回去了。”
范长青:“就这一个事，没其他的事。大清，高老弟那边，还有你几位把兄弟，你记得都去通知一下。”
“成，我知道了。范哥，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何大清就出了客厅，在院子里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嘴里招呼着:“柱子，过来关下门。”
“不用了，我来关就行。”
跟在后面的范长青回了一句，让准备出厨房的何雨柱回去。
送走何大清，范长青来到厨房，对郑岩说:“石头，刚刚你何叔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既然夜校没有咱们厨子的专业知识，那你就在家自学你认为合适的课程，别的专业课程就不管它了。
明天我也去找邵经理打听一下，你需要学什么课程才能通过考试？”
“我知道了。舅舅，您先洗漱吧，热水烧好了。”
郑岩立即点头同意。既然职工夜校是教授专业知识的，那就只学语文、简单的数学和历史、政治就可以了。
像代数、几何、物理、化学这些，能学会就学一学，学不会就算了。
郑岩本来就打算改行去做别的。而且刚刚何大清也说了，轧钢厂选举食堂主任，优先选举有初中文凭和党员身份的人。
只要能拿到初中毕业证，这第一个要求就达到了。至于党员身份，现在是青年团团员，以后肯定会成为党员的。
郑岩此时表示一点也不慌。只要自己有初中毕业证和党员证在手，以后不管是在酒楼饭庄工作，还是去工厂上班。都有资格竞争一下酒楼的后厨主管或者是工厂的食堂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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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范长青本想带着郑岩、何雨柱早点去丰泽园上班。吃早饭时，才想到自己女儿范文莉现在在读小中专，之前还在军管会协助工作过一段时间。
“小莉，你对职工夜校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