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元明白杨球娃和庄必凡皆是好心,但财不外露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两人今天的举措肯定会给他们今后的生活带来不少的麻烦。
现场有不少村民两眼放光,恨不得把两人的钱占为己有。
“哦!”
杨球娃这才反应过来,嗡里嗡气地应了一声,然后与庄必凡把手机的钱重新装进怀中。
“李天元,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赖账不还钱就算了,还要阻止别人帮你还钱?”
王香兰眼见即将到手的钱又被杨球娃和庄必凡装了回去,再次把矛头对准了李天元,扯着嗓子大吼道:
“四坪村的老少爷们,李家实在欺人太甚,明明有钱却又欠债不还,我们花钱娶的儿媳妇他们不给,欠的钱也不还,大家评评理,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情吗?”
“行啦行啦,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们家的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有人出声反驳。
张家和王神婆勾搭在一起,欲要给张大傻子配阴婚的事谁不清楚?
别说四坪村的人知道了,十里八村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神婆逃离四坪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王香兰本想依靠群众的力量道德绑架李天元。
结果她的目的达到了,群众的热情也被点燃起来了。
但是……
没有人向着他们,反而纷纷向李天元示好。
众人指着王香兰和张大喜鼻子,怒声指责。
“你们约定的是明天还钱,又不是说今天非要给你还,你这样逼人家天元有意思吗?”
“泼妇就是泼妇,言而无信,口是心非。”
“人家天元明明收了你们张家五百元的礼金,现在主动偿还八百元,你们还不乐意了,三百元的利息,你们就偷着乐吧。”
“五百元的本金不到一个月就要还八百元,相当于六毛钱的月利息,试问全国哪个地方有这么高的利息?这笔高利贷还高利贷,好吗?”
面对众人的指责,王香兰和张大喜仔细一算,还真是六毛钱的利息,放眼全国他们家都是独一份。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可是死了儿子,这六毛钱的利息怎么能跟傻儿子相提并论?
“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家伙,要不是许妙锦害死我儿子,李天元他能出这么高的利息吗?”
“他这是心虚,想用钱堵住我们老两口的嘴。”
“王香兰!”
听到王香兰恬不知耻的话,许妙锦瞬间暴怒,“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小金咬死你。”
语落,许妙锦和金雕同时出现在王香兰面前。
金雕更是伸开两米多长的翅膀,凶神恶煞地盯着王香兰。
“哎呀,额得个亲娘唉。”
王香兰被金雕庞大的身躯吓得心神俱颤,只感觉双腿一软,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
李天元上前,拦住了即将暴走的小姨子和金雕,用冷峻的目光俯视着地上的王香兰,冷声说道:
“王香兰,今天我可以还钱,但你要当着四坪村老少爷们的面把话说清楚。”
“一、从今以后,小锦与你们张家再无瓜葛。”
“二、张大傻子是被熊瞎子咬死的,与小锦无关。”
“三、不管六毛钱的利息,还是三百元的安葬费,只要我再听到一句你诋毁小锦的话,我杀你全家。”
李天元目露凶光,气场全开,恐怖的杀气几乎凝为实质,朝着地上的王香兰铺天盖地般碾压而去。
吓得王香兰面色惨白,频频点头。
“是是是,额都听你的。”
“口说无凭不算,你得立字据。”
李天元直接掏出一沓钱,数了八百元摆在缝纫机上。
“小锦,拿纸和笔。”
“好的,姐夫。”
许妙锦眼看着李天元真的把钱掏了出来,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快地跑进屋,拿着笔和纸又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姐夫,给!”
“球娃!”
“到!”
杨球娃立刻来到李天元面前。
李天元指着张大喜和王香兰吩咐道:“按照我刚才说的内容,让他们两口子当着众人的面立字据。”
“是。”
杨球娃接过许妙锦手上的纸和笔,摆在张大喜和王香兰面前。
“抓紧时间写吧,写完拿钱走人。”
“额……额不会写字。”
王香兰和张大喜一脸尴尬,眼看着钱摆在面前,只要按照李天元的要求立下字据,他们就能拿钱走了。
可是,这个年代的人们大部分连小学都没毕业,大字不识的人比比皆是,尤其西北农村,上过初中的都能教书育人,算是村里的文化分子了。
杨球娃回头看向李天元,问道:
“天哥,怎么办?”
李天元倒是忘了这一茬,不会写字不要紧,这不有现成的知识分子吗?
“让小锦写,写完让他们两口子签字。”
“好。”
村里除了村长和会记,就属许妙锦的文化程度最高,再加上她还是当事人,让她写理由应当。
很快,许妙锦就按照李天元的吩咐把所有内容全部写好。
“姐夫,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李天元接过写好的内容,扫视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嗯,写得很好,让他们签字吧。”
张大喜本想耍赖,不想签字,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签了这个字,以后想要找李天元和许妙锦的麻烦肯定会被街坊邻居笑话。
想拿这件事说事,更加不可能。
如果不签字就拿不到八百块钱。
正在他犹豫之际,王香兰已经接过纸和笔,在纸张上歪歪扭扭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许妙锦早有准备,立刻打开印尼,仰了仰俏首,提醒道:
“别忘了摁指印。”
“行!”
王香兰咬牙切齿,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在字据上按上了自己的指印。
张大喜眼见自家娘们都签字画押了,他不愿意又有什么意义?
随即,拿起纸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做完这一切,许妙锦连忙抢过字据,小心翼翼地将其拿在手里,这是她与张家脱离关系的证据,决不能有任何损坏。
有这张字据在,从此以后她将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彻底恢复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