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无不在称赞苏晚和顾沉对彼此的情谊。
许言没想到他们居然也在这里,童语的用意很明显,这是一场躲不过的鸿门宴。
犹豫了几秒,许言还是推开了门。
他本可以等里面的人散了再进去,可李梦洁等不了。
反正自己只是一个接了商单的画师,一个自力更生的人没什么可躲避的。
门推开的刹那,在看清是许言后,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表情各异,最后都齐刷刷望向并坐在一起的苏晚和顾沉。
童语轻轻摇晃着红酒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所有人的表情,像在看什么好戏。
这是一场排除了许言在外的同学聚会。
苏晚在看到许言后,视线就一直落在他身上,欲言又止的嘴唇加上微微前倾的身体暴露出了她的焦急和不安。
但顾沉脸色微变,直接伸手握住了苏晚的手,像是在宣示主权。
苏晚也因这一动作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顾沉。
似乎是为了让他安心,苏晚也将另一只手合在顾沉握住自己的手上,绽放出一抹带着娇羞的浅笑。
许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依旧面不改色。
“好久不见,许言。”
没想到是顾沉最先开口,他向众人展现着他大方明朗的样子。
而苏晚则依旧不语,垂下的眼眸让人看不出她是怎么样的情绪。
所有人都在等着许言的回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谁都知道在这场较量中,顾沉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许言三年的陪伴就是一场笑话。
那么身为输家的许言会怎么回应呢?众人拭目以待。
“嗯。”不咸不淡的回应让苏晚忍不住抬头重新看向许言。
可许言并未再多做什么应答,而是径直走向童语。
“你什么时候可以完事?需要我先去外面等你吗?”
此刻就连童语也稍显意外,她看着朝她走来的许言,不仅是她,所有人都在看他。
许言就这样毫不在意的略过所有人来到童语面前,平淡的反应让好事的家伙们觉得扫兴又惊讶。
众人的目光随即又聚焦在苏晚的脸上。
只见苏晚复杂的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好像无法接受许言这样无视她,又随即酝酿出了一丝丝怒色。
气氛瞬间骤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童语笑着开口打破尴尬:“这里也快结束了,你坐下等我一会吧!”
许言这才注意到桌上的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想到李梦洁的事情不能拖,他也就顺势坐在了童语旁边的空位上。
刚一坐下立刻就有人起哄:“童语你这是什么情况?别忘了他俩虽然离婚了,可也是曾经爱过的呀。”
“就是,说不定某人还没忘干净呢?不然也不会专门赶过来了,你小心别被情伤了。”
童语笑而不语,任由那些奚落的话语肆虐,故意让许言难堪。
苏晚也只是平静的端起一杯红酒喝着,并未出声,她似乎也乐于看着许言被人攻击嘲讽。
看吧,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曾最深爱着苏晚的人是许言,连苏晚自己也知道。
可她不在意,在他最爱她的那几年里,她爱着的始终另有其人。
那个人此刻就坐在她身旁牵着她的手,好像兜兜转转后,一切还是拨乱反正了。
这才是所有人乐见其成的结局。
至于许言的爱,成了所有人攻击嘲讽他的武器。
而那个被他深爱过的人未曾出来替他说过一句话,成了这场言语攻击里最大的帮凶。
终于还是有人看不下去,出来说了几句。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也差不多得了,既然他们都离婚了,肯定也是放下了,“
“再说了,许言不是来找童语的吗,你们怎么老往苏晚身上扯,都不怕人家顾沉尴尬的吗?”
简单几句话,就成功让刚才出言奚落的人脸上出现了尴尬,苏晚和顾沉也变得有些不自在。
说话的人叫艾青,许言知道他,但并未深交过。
连一个没多少交情的人都会为他出来发声,更显得苏晚的表现十分讽刺可笑。
许言不禁冷笑着接话:“是啊,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我只是来为童语父亲作画的。”
平静的语气丝毫没有动摇的痕迹,就好像他已从中挣脱开来,剩余的人顿觉索然无味。
艾青赞许的看向许言,朝他微微举杯,许言也点着头以示感谢。
这时,许言却感到了苏晚那边传来了并不友善的视线,就好像前几日落下的疾言利语,质问着他凭什么一幅已经放下的样子。
所有人也觉得出乎意料,许言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即便从未深交过,他们也见过许言爱慕苏晚的样子。
现在一切好像都已经结束了。
可只有他们三个当事人知道,这件事远远还没结束。
顾沉已经从苏晚的反应可以猜出,她答应自己的事情又该延后了。
在许言离开后,苏晚一直在试图找到他,一颗心未能完全放在自己身上。
为了维持体贴的印象,让苏晚为他而愧疚,顾沉答应陪她一起找。
如果最终找不到,苏晚就跟他公开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两个人从假结婚变为真结婚。
终于在清明那天苦等许言无果后,苏晚决定放弃了。
在那场协议里,他终于能彻底赢了许言。
万万没想到那天苏晚却发现了画摊,他虽不露声色,但也猜到了什么。
再后来收到短信去往童语家时,他猜出许言可能就在卧室里。
不经意间故意透露出的信息是为了提醒许言,所有他能为苏晚做的,他顾沉也能做到。
而苏晚的眼中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慢慢转变为了不解和愤怒,最终透过眼神传送出一股锐利。
许言能感觉得到,他跟苏晚之间,似乎还没完!
沉默蔓延开来,大抵是受不了这怪异的场面,开始纷纷有人起身辞别。
顾沉也顺势搂住苏晚起身:“我们也先走了,我得先送晚晚回公司了,等下还有个会要开。”
苏晚也终于绽放笑颜:“还是你细心,阿沉,我们走吧!”
看着两人亲昵的挽着手离开,许言只觉得好笑。
曾经的他可比顾沉心细了不知有多少,她所有的一切许言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苏晚习以为常,从不在意。
顾沉只需要有他的十分之一,苏晚便能心满意足,这便是最可笑的地方。
没多久,包间里就剩下了许言和童语。
许言也就开始谈正事:“你之前说能开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价钱,还算数吗?”
童语嗤笑了一声:“当然,你可以说个数,我尽力满足。”
许言估算着需要筹备的手术费以及后续的医疗费用,默默开口道:“二十万!”
“你说多少?”童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