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魂!快!快给我!”
那带路的邪修见状,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抢夺。
白羽冷笑一声,手掌轻轻一握,将那黑珠子拢在掌心。
她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给你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那邪修闻言一滞,随即连连点头:
“好!你们问!只要把魂还给我,我什么都说!”
他那双眼睛,恶狼扑食般,死死盯着白羽紧握的拳头。
白羽见他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朝着树下的顾羽递了个眼色。
顾羽心领神会,几人当即带着那邪修,绕到了邪槐的背面,这里隐蔽些。
“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什么盘踞在这深山老林里?”
李甲率先压低了声音喝问,大手已经捏得嘎吱作响,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那邪修脸色一变,但一想到自己的魂魄还在对方手上,只能强作镇定。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
“还能是什么组织?自然是邪修了。我们也是想修个仙嘛,呵呵。”
顾羽眉头一皱,眼中寒光一闪,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股威压:
“少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你们血煞堂,专挑那些阴命之人献祭,手段残忍至极!说,你们是不是想召唤传说中的阴王?”
此言一出,那邪修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之色。
他们怎么会知道阴王?
这可是堂内最核心的机密!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顾羽那双犀利的眼睛,过了好半晌,才说:
“看来,你们查到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了,眼神在顾羽几人脸上逡巡片刻,最后颓然地垂下了头。
顾羽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着他的下文。
那邪修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既然你们是是官方的人,有些事,我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们这儿,只是组织里的一个小分支,叫血煞堂。”
邪修的声音有些发虚。
“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召唤阴王,顺带养那些邪妖。你们在山洞里头瞧见那些被关着的大妖了吧?那都是上头的人抓来,准备驯化了当打手的。”
血煞堂?还只是冰山一角?
顾羽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凝重。
如果这邪修所言非虚,那岂不是说,像血煞堂这样的邪恶组织,还有很多?
这事情,可就比他们最初预想的要复杂得多了。
“那这棵树呢?”
白羽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沉寂,她指了指邪槐,柳眉微蹙。
“这又是什么名堂?”
那邪修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随即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不瞒各位,像我这样的人,组织里头多着呢。一个个表面上忠心耿耿,可这私底下嘛,谁知道揣着什么心思?”
“组织为了防止我们泄露了堂里的秘密,在进血煞堂的时候,就会把每个人的魂,都给抽出来,留在这儿。”
他伸手指着邪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花朵,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这树上每一朵花,其实就是一个人的魂。要是谁敢有二心,堂主那边念头一动,就能拘着这魂,让你生不如死。”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眼中闪过一抹恐惧。
众人看向那无数槐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先前只觉得妖异,此刻只觉得每一朵花背后都有一双痛苦挣扎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好狠的手段!
顾羽暗自心惊,这等于是将所有堂众的命脉都捏在了手里,难怪这些邪修一个个都如此听话。
那邪修脸上满是苦涩和无奈:
“要不是我当初犯了那档子破事,也不至于被血煞堂拿捏得死死的,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眼中那股子身不由己的颓丧,倒是做不得假。
“听你这意思,不是自愿加入这血煞堂的?”
张弥一直沉默着,此刻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李甲和韩飞他们也是一脸好奇,这家伙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善茬,怎么听着倒像是有什么隐情。
那邪修闻言,扯露出一抹苦笑:
“非自愿,但也说不上完全是被迫的。当初血煞堂的人四处找我们这些邪修,为了让我们加入,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们说什么只要加入了血煞堂,将来就有机会得道成仙。”
顾羽听着,差点没笑出声。
这些邪修,还真是天真得可以,连这都信。
“我他娘的在血煞堂待了足足三年!”
那邪修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
“眼瞅着加入的人是越来越多,我那时候才算彻底看明白了!”
“这他妈就是个骗局!那么多人,就算真能成仙,哪儿能轮得到我这种小喽啰?”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满是被骗后的羞恼。
顾羽心中了然,看来这血煞堂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顾羽听完他这一番“肺腑之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家伙,倒是会卖惨。
“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顾羽冷笑着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那邪修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了几分,他长叹一声:
“呵,不过是年轻时踏错了路,就只能这么一条道走到黑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眼,目光灼灼地盯住了顾羽,眼神复杂:
“你身上的气息很纯正,一看就是名门正派的。希望你别走了我这条邪道,一旦陷进去,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顾羽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只是淡淡地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废话。
他更关心的是眼下的正事。
“行了,少在这儿感慨人生了。”
顾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话锋一转,眼神也锐利起来。
“我问你,你们血煞堂最近,有没有新抓住的‘阴命之人’?”
那邪修微微一愣,露出思索的神色。
片刻之后,他才不太确定地开口:
“好像是有那么两个,但这几天都是大阳之日,不适合献祭,就一直关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