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刀的尸体尚未冷却,第五险关的浓雾中骤然响起指甲刮擦岩壁的刺耳声响。欧阳逸飞握紧龙渊剑,剑脊映出自己紧绷的面容——那笑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骨缝间碾过,带着令人牙酸的颤音,尾调还裹挟着蚕蛹啃食血肉般的细碎声响。
\"小心!她的血蚕蛊能钻过七窍!\"苏璃玉笛抵住下唇,却发现指尖已被冷汗浸湿。雾气深处,暗红色的纱帐如活物般翻涌,纱帘缝隙间隐约可见佝偻的身影,裹着层层浸透血渍的嫁衣,脖颈处密密麻麻蠕动的黑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梅降雪的软鞭刚要甩出,整座山崖突然剧烈震颤。无数血色丝线从石缝中钻出,缠绕在众人脚踝,线尾拖着半透明的蚕茧,茧中蜷缩着婴儿大小的黑影。洛千雪银笛急响,冰魄银针射向丝线,却见蚕茧破裂,指甲盖大的血蚕振翅扑来,翅膀上的鳞粉沾到岩石便滋滋冒烟。
\"用火!\"司马云天抡起大刀劈开扑来的血蚕,刀刃却被鳞粉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欧阳逸飞挥剑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油,火焰舔舐着血线,却惊起更恐怖的景象——被烧死的血蚕尸体化作黑色瘴气,瘴气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正是这些年被血衣婆婆吸干精元的武林高手。
血衣婆婆的笑声突然变得清晰:\"一群蠢货,血蚕遇火则化,这瘴气......\"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苏璃的玉笛已吹出《清心引》,笛音化作金色光网罩住瘴气。洛千雪趁机甩出特制的雄黄香囊,两种气息碰撞间,瘴气发出凄厉的惨叫,重新凝聚成血蚕形态。
\"原来你也怕至阳之物!\"欧阳逸飞足尖点过燃烧的火圈,龙渊剑直取雾中那团血色纱帐。纱帘突然炸开,数百只血蚕组成人形,血衣婆婆的真容终于显现——她枯瘦如柴的脸上爬满蛊虫,空洞的眼窝里伸出两根血丝,正操控着漫天血蚕。
\"晚了!\"血衣婆婆张开布满倒刺的嘴,喷出猩红雾气。雾气所到之处,地面凸起无数血肉囊泡,囊泡破裂后涌出成年男子高的血蛊,这些怪物皮肤下血管暴起,手中还握着受害者的兵器。楚青带领弟子挥刀迎战,却见刀锋砍在血蛊身上,伤口处立刻长出新的血肉。
梅降雪的软鞭卷住一只血蛊脖颈,用力一扯却带出黏腻的肉丝。血衣婆婆咯咯笑着,指尖血线突然暴涨,缠住司马云天的大刀:\"当年你师父的玄铁刀都被我的血蚕啃成废铁,你这破刀......\"话未说完,洛千雪的银针已穿透她操控丝线的手腕。
欧阳逸飞趁机施展\"龙啸九天\",剑气劈开血蛊群。龙渊剑距离血衣婆婆咽喉三寸时,她突然化作万千血蚕钻进地底。整座山崖开始渗出血水,水面上浮起密密麻麻的蚕茧,茧中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是幻蛊!捂住耳朵!\"苏璃的警告声被更凄厉的笛音盖过。洛千雪银笛吹出《破妄曲》,音波所到之处,蚕茧纷纷爆裂。欧阳逸飞在混乱中发现崖壁裂缝里闪烁的幽光——那是血衣婆婆的本命蛊!
\"集中火力!\"他挥剑劈开挡路的血蛊,龙渊剑凝聚毕生功力刺向裂缝。血衣婆婆的惨叫声穿透云层,本命蛊被击碎的瞬间,漫天血蚕失去控制,化作血雨洒落。当最后一只血蚕落地,众人脚下的土地已变成暗红的沼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
\"还有两道险关......\"欧阳逸飞擦拭着剑上的血污,望着云雾深处若隐若现的阴山总坛。远处传来沉闷的钟鸣,七声过后,整个山脉都回荡着阴森的低语,仿佛阴山老怪的九幽玄阴功已开始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