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耍什么小心机啊,跟姐姐说说,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我就放过你。”
温瑾蹲下身,笑眯眯看着他。
黑暗中,几个男孩也没那么紧张了。
他们被长期关在地下室,早已经习惯了黑暗,忽然带到满是灯光的环境下难免不适应。
温瑾朝外面的小路喊了一声:“把其他病房里的灯都关了。”
小路应了一声,她动作很快。
没过几分钟,温瑾耳边的嘲杂喧闹声都消失了,只有楼上楼下传来的抱怨声。
大概是病人和家属在说这一层孩子的事吧。
温瑾见被绑在病床上的男孩不回答,便看向一旁乖巧坐在病床中央的男孩问道:
“你们都是摩尔人吗?”
男孩乖巧点头,“我叫威克尔·库里,地上的哥哥叫梵克·安德鲁斯,那个就不知道了,我们之前不在一个铁笼里。”
温瑾听着他们的名字,一时间没记住,看了两三遍,才勉强说:“你叫苦力,他是鲁斯。”
威克尔·库里再次纠正:“我叫威克尔·库里,他叫梵克·安德鲁斯。”
“差不多,你们名字太长了。”
温瑾摆了摆手,“那你们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吗?还是说,你们父母是带你们来这里玩的?”
库里摇头,“记不清了,我只记得离开家的日子。”
安德鲁斯应道:“我离开家已经快有一千五百天了,记不清楚,但是我爸爸妈妈是主动把我送来这里的。”
温瑾眉头微皱,库里不清楚怎么出现在这里,而安德鲁斯却是被亲生父母送来的。
也就是说……
“你们之前是不是都住在一个叫煦阳之家的地方?”
安德鲁斯点点头,“是的,那里的院长妈妈对我们很好,每天都有好吃的冰淇淋。”
“和你们来自一个地方的还有多少小朋友?”
温瑾忽然觉得,那些面容看起来枯瘦苍老的人,可能也就只有十几二十多岁,只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库里掰着手指,一轮又一轮,最后得出结果,“不见了大概有五十多个,和我们一起关在笼子里的有十六个。”
“还挺详细。”
温瑾很满意,又看了眼被绑着不服输的男孩,“你要是跟他们一样听话,也就不会这么被我绑着了。”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让我怎么回答!”
男孩怒了,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温瑾看向自动检测,好家伙,这不是摩尔人,也不是樱花国人,更不是华国人,又多了一个。
她有些头疼,这些人上哪里去拐来各国的小孩。
脑海中忽然跳出小泉雄介的背景信息,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实验对象不仅仅只是针对樱花国人和华国人,他们的野心不是一点点大。
温瑾用着翻译,费力和他沟通了两句。
男孩身上的光顿时变得洁白,对温瑾的警惕心也在此时完全消散。
眼底更是出现一抹崇拜的光芒。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地底下有没有吃过同类的肉。”
这是温瑾最关心的问题。
见到三个人齐刷刷摇头,她也就勉强松一口气。
不排除有撒谎的嫌疑。
他们的指甲啃啃哇哇的,尖端很粗糙,同样也很锋利。
“一会儿我会把灯打开,你们必须适应这里的环境,也不能对这里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发火,她们是在帮助你们,明白吗?”
温瑾走到门口,准备将灯打开。
见到三个孩子齐刷刷点头,乖巧地一个个坐到自己所在的病床位置后,温瑾喊了三声,“那么,我要开灯咯。”
倒数结束,整层楼里,忽地有一间病房明亮。
站在外面值守的几名警员都瞪大了眼睛,看向病房内走来走去的人影。
因为,温瑾同时还打开了门。
“小路,你来一下。”
温瑾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小路连忙快跑到温瑾面前,笑嘻嘻地说:“姐姐好厉害,才这么短时间,他们就听你的话啦。”
“因为你们语言不通啊。”
温瑾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是一场乌龙。
“他们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还有你的,身体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温瑾记得,这些孩子们都没有痛觉神经。
小路点点头,又走到护士台,拿起了厚厚一叠报告。
温瑾看着报告上用的名字,全是数字编号,根本不清楚哪个是库里的,哪个是安德鲁斯的。
无奈,只能问一问护士,护士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温瑾好说歹说才说服了她们。
护士胆怯地走到病房内时,库里是正中间的病床,他从床上刚站起身,护士吓得连连后退,又叫了几声。
恐惧传遍全身,温瑾安抚着,“你仔细看看他们,不是来攻击你的。”
她这才颤巍巍抬起头,看到眼前三个男孩齐刷刷站在床上,朝着护士鞠躬道歉。
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护士干笑了两声,“配合治疗就行。”
男孩们闻言齐刷刷坐下,除了库里和安德鲁斯听得懂樱花国语,另一个孩子是完全听不懂的,自然,也和他们两个之间有隔阂。
温瑾打算老乡必须和老乡在一个病房才行。
小泉雄介当初拐这些孩子的时候,一定不会只带走一个。
接下来,温瑾把所有病房都逛了个遍,难免身上多了几处擦伤。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按照护士整理好的病房资料,一一对应,他们的体内都有一种能增强体质的药剂,药量很大。
如果身体素质不过关,很容易在注射过程中死亡。
这一晚,温瑾和小路在病房过道上将就了一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瑾是被系统提示音吵醒的。
【本次案件已进入倒计时,请宿主在48小时内提交真凶姓名】
温瑾原本不想理会的,奈何这系统喊了一次又一次,就像在她脑子里装了个闹钟。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昨晚忙到后半夜,接近凌晨五点才入睡,相当于也就睡了五小时,而且还没睡好!
大清早过道上人来人往,还有清洁车的声音在耳边飘来飘去。
“姐姐,有人找你。”
温瑾朦胧间被一双手不断在原地摇晃,她的脑袋时不时撞在冰冷的瓷砖上。
她微微撩起眼皮,只露出一条缝,仰着头看着来人。
从下往上,男人全身上下都被打了纱布,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又出现在她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