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
林秀丝毫不惧温书仁,和他正面硬扛,同时和他立下了对赌,准备坑他一笔。
但只坑他一人,显然是不够的,于是林秀看向了其他人。
武照知道林秀的用意,趁机坑这些老浑蛋一笔,不坑白不坑,于是武照笑道:“阎首辅,温大人今日年轻了一把,你们何不也参与一下?”
“陛下都说了,老臣便和温大人一样。”阎嵩笑呵呵道。
苏灿、、赵宗、司马山等人看阎嵩参与了,自然也不例外。
唯独周天祥训斥道:“养心殿乃讨论国家大事的地方,竟然在这里对赌,成何体统?赌博误国,陛下千万别染上这等陋习,另外,国家大事也不该拿来对赌,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周阁老所言极是,下次不会了。”武照对周天祥还是非常尊敬的。
周天祥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对赌达成,接下来,自然就是破案了。
温书仁问道:“明日的此时,希望林女官可以找回丢失的白银,并侦破此案,不然...”
谁知下一刻,林秀便打断了他的提醒,笑着说道:“温次辅,不用等到明日的此时,打铁趁热,不如现在就破案,省得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现在就破案?老夫严重怀疑你在戏耍陛下和我们!”温书仁气愤道。
狄柳贺三日苦苦调查,没有任何线索,你现在就能破案,这是狄柳贺太无能,还是你能掐会算。
林秀道:“温次辅若是不相信,不如随我去案发现场,我为温次辅现场解密!”
“好啊!那就都去,朕也很好奇,倒要看看银子是怎么丢失的!”武照立即回应。
皇帝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有异议,于是立即出宫,来到了案发现场。
武照打量着案发现场,看不出端倪。
狄柳贺有被羞辱到,所以忍不住说道:“陛下,这里已经搜查过了,地下绝无暗道,窗户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看守的守卫是我一个一个审讯的,他们也没有盗取军饷的嫌疑。这里没有线索,林秀来这里,就是哗众取宠...”
“闭嘴!你无能,不代表别人无能。”武照立即怒视狄柳贺。
狄柳贺的老脸瞬间恼红如猴屁股。
温书仁则看向林秀,说道:“林女官,已经到案发现场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开始你的破案吧。”
林秀点了点头,随即指着偌大的仓库,问道:“破案前,请教一下温次辅,在你眼中,你觉得这个仓库有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户部的仓库不都是这样的吗?”温书仁回道。
林秀又看向其他人,周天祥、阎嵩等人也并未看出问题来。
武照亦是如此,她对建筑了解很浅。
众人中,后军左都督的段正阳突然说道:“好像少了两根柱子。”
众人一愣,立即把注意力放在了房中柱子上,发现只有七个,按照对称的原理,应该是九根才对。
林秀笑道:“段大人说得没错,的确少了两根柱子。”
“两根柱子而已,有什么问题吗?屋顶又不会塌。”狄柳贺冷嘲道。
林秀拍了拍柱子,说道:“少了两根柱子,的确不会塌,甚至是再少一根也没事,因为只需要六根柱子便可支撑住屋顶。所以说,有三根柱子是多余的。另外,一般的柱子都是用整根木头制作,但是这间仓库的柱子,却是用砖头垒成的。”
“这有什么问题?木头柱子有木头柱子的缺点,砖头垒成的柱子有它的优点。你该破案,而不是说柱子的问题。”狄柳贺继续讽刺。
林秀没理睬狄柳贺,他这种无能之辈竟然还能担任大理寺卿,不知错判了多少冤假错案。
随后,林秀挥了一下手,魏忠忠将装银子的木箱子搬了过来,箱子里面放着砖块。
林秀拿起砖块,笑道:“陛下,诸位大人,箱子里面的砖块从哪里来的,道理很简单,拆了石柱,不就有砖块了吗?另外,这种砖块可不是普通的砖块,它有大学问。”
“的确,这种砖块和坊间常用的有些不同。”周天祥赞同道。
武照迫不及待问道:“林秀,你就别打哑谜了。”
林秀点了点头,当即道:“这种砖块,可不是盖房子用的,而是耐火砖,是用来垒熔炉的。盗银者拆下柱子,将耐火砖垒成了熔炉。我在仓库的角落发现了焦炭的粉末,以及焦炭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耐火砖、熔炉、焦炭...
当林秀说出他的发现,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身为大理寺卿的狄柳贺面红耳赤,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些细节。
他也不算傻到实心,当耐火砖、熔炉、焦炭摆在眼前时,他终于明白了林秀的意思,于是说道:“林秀,你的意思是盗银者在仓库中拆了柱子,垒成熔炉,然后将白银融化。不可能!这不可能!在仓库内做这种事情,必会发生动静,仓库外面的士兵听不见吗?”
众人齐齐点头,是啊,融化银子不可能不发生声音。
林秀回道:“融化白银当然会发出声音,但是案发那几日,一墙之外的林老爷办丧事,办了好几天,请了几个戏班子轮流开唱,从白天唱到晚上,吹拉弹唱的声音那么响,恰恰就掩盖着仓库内融化白银造成的声音。狄大人,破案讲究不放过任何细节,你查案时,没想到这个线索吗?”
轻轻的询问却如同重重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狄柳贺的脸上。
不死心的狄柳贺又道:“即便是掩盖了声音,那还有火光啊。”
“护卫都是在门外驻守,只要将这些箱子垒成一面墙,再用黑布遮住,外面往里看,根本看不到火光,至于黑布这种东西,到时候扔进熔炉里一把火烧了,根本就找不到。”林秀解释道。
狄柳贺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气急败坏的他再次发问:“即便你说的没错,盗银者将白银融化了,那融化的银子呢,银子不翼而飞了,这是事实。找不到银子,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不成立的。”
“没错,找到银子,才能证明你的说辞。”温书仁等人赞同道。
林秀笑道:“是啊,银子去了哪里,银子没有离开过这间仓库,难道真的不翼而飞了?我是不相信不翼而飞的说辞,更不相信什么夜游鬼神。那么有没有可能,银子还在这个仓库中。”
“不可能!”狄柳贺大叫道,“仓库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几根柱子,难不成变成了柱子?”
下一刻,林秀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