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之“……”
幸亏他的年龄是小和亲爹的，不然，以他与夏暖暖的十年年龄差，这位热心的科长不知道会不会家访？
暖暖的肚子可拖不得，未婚先孕在这边是绝对的丑闻。
结婚证到手，夏暖向科长道谢，科长挥挥手先走了。
慕景之解开肩上包袱，拿出一大包奶糖与小糖混在一起的混合糖，给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都发一发，剩下的，放在柜台上，才抱起夏暖走出去。
工作人员忙把糖袋子拿下柜台，难怪科长跟进来，原来科长手上的大白兔是这二人给的。
科长又在板车边了，看到二人，还帮忙扶车把。夏暖向科长挥手，“阿姨，再见！”
“再见！”科长也挥着手，在看不到人后，眼里噙着的泪水滑落：表姐，我找到了，找到你的孩子了。她很开朗，也有了好归宿，你放心吧！
“把刚才那两人的证明拿给我看看。”柜台里的工作人员正在给同事分糖，突然听到这话，手上的糖掉在了地上。
“他们给的？”科长眯起眼，这么多的奶糖和小糖，至少得五块钱。
那个男人可真舍得。
“是，是的。”工作人员结结巴巴，“我，我们没要，是那男人主动给的。”
“把证明拿给我看看。”
“是。”
科长翻看证明。
夏暖暖，19岁。
没错，是叫暖暖这个名字，表姐起的，年龄也对得上。
呸！自己想啥呢？暖暖和表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然她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
知青？
下乡了？
慕景之？蒋家大队？难道也是知青？不是，不是，这证明上写着蒋家大队社员。
外姓人怎么落户蒋家大队了？两个孩子有没有被欺负？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下乡看看去。
……
房管所。
慕景之在自己与夏暖暖的户口本、结婚证、介绍信和宅基地的证明资料下面，还压了个信封，一起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翻看到信封时，慕景之用力咳嗽一声，工作人员抬头，慕景之眨了眨眼。
工作人员把信封放在办公桌下偷偷打开，乖乖！五张大团结！这二人可真有钱。
办！加急办！
不经他人手，这个工作人员跑里跑外，一个小时后，盖着红戳戳的地契房契到手了。
慕景之送上一大包糖和一条香烟，“这是喜烟喜糖，还请大哥给大家伙儿分一分。”
会来事儿！
这个工作人员喜得见牙不见眼，同事们看他跑进跑出的，已经用怀疑的目光看他了，他正愁怎么堵同事的嘴呢！
“恭喜，恭喜，我代同事们恭贺老弟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谢谢！”慕景之向这个工作人员拱手道谢，弯腰抱起夏暖离开。
慕景之刚迈出大门，同事们就挤到这个工作人员的办公桌边，“你家亲戚？”
“嗐！我远房表弟，他家太远，结婚时我们没去，这进城来办事了，我也不能冷着人家不是？
好在这小子会来事儿。来来来，一人一包烟一把糖，自己拿。”
这个工作人员把烟和糖打开，任由同事们自己抓自己拿。
有糖有烟，同事们夸这个工作人员大气，夸表弟大气，把工作人员乐得眼睛成了一条缝。
……
刚进供销社，夏暖就看到了熟人。
熟人依靠在布匹柜台外面，与柜台里的售货员聊得火热。
只是售货员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靠近再看，这不是她送给花儿的旧衣服吗？怎么到售货员身上了？
“夏大夫？”蒋文锋扭头，看到夏暖很是惊喜，“你怎么进城了？”
眼见售货员的眼刀子飞过来了，夏暖挽上慕景之胳膊，“我和景之哥来办事。”
“慕同志。”蒋文锋对慕景之点点头，转头向售货员道：“丽美，这是我们大队的医生夏大夫，夏大夫，这是我的同事贾丽美。”
夏暖向贾丽美点点头，“你好！”
贾丽美昂起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夏暖“……”
城里人的优越感，她遭遇到了。
“蒋二哥，我和景之哥买点东西，你们聊。”
“好。”蒋文锋笑着点头。
夏暖瞥了眼贾丽美身上，嘴角弧度拉成直线，再扯扯嘴角，然后面无表情挽着慕景之走开。
夏暖的表情让贾丽美皱起了眉，“蒋文锋，她谁呀？”
“大队医生呀！”蒋文锋一脸懵，他不是说过了吗？
“大队医生？哼！”贾丽美轻哼一声，“不过是快速培训的赤脚医生罢了。”
“夏大夫医术很好的。”
“能比得过县医院的医生吗？”贾丽美站直身子，不耐烦的赶人，“好了，你别耽误我卖货。”
被赶，蒋文锋也不以为意，“丽美，晚上我们看电影的事？”
“再说。”
“好吧！”蒋文锋转身，“我去买几块鸡蛋糕请夏大夫他们给带回去。”
鸡蛋糕？贾丽美吞咽口水，“蒋文锋。”
“嗯？”蒋文锋转回头，“怎么了？”
“我，我就是，就是。”贾丽美说不出自己也想吃鸡蛋糕的话来。
蒋文锋喜笑颜开，“你是答应和我看电影了吗？”
这个蒋文锋，活该找不着对象！贾丽美用力挥手，像挥赶什么脏东西一样，“不是！你别耽误我卖货。”
见识了贾丽美，夏暖就不往售货员边上凑了，她扯着慕景之的衣袖，“我们等等看蒋文锋会不会过来，请蒋文锋帮忙换票。”
两人站着没几分钟，蒋文锋就过来了，“夏大夫，慕同志，你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怎么站着不动？”
“没票。”夏暖微笑递出一些零钱，“你帮我们换些糕点票和煤油票。”
“你们等一下。”蒋文锋拿了钱就去蛋糕柜台。
夏暖看向布匹柜台，售货员的目光正跟着蒋文锋移动，“景之哥，你说我的旧衣服怎么会在那个贾丽美身上？”
“舔狗！”慕景之不屑的吐出两个字。
夏暖“……”
应该是了，就算蒋文锋的户口已经转入镇供销社，想找县供销社的姑娘，难度依然很大。
何况，这个年代的农转非极其困难，而且她也没听花儿说过，所以蒋文锋的户口肯定还在蒋家大队。
贾丽美能与蒋文锋聊天，估计都是看在旧衣服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