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等反对!”
督察院的两位御史侯庆远、叶永盛,身穿浅蓝色官袍,手里拿着芴扳走出来,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
唰——
满朝文武,公卿大臣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两位御史。
朱由检坐在鎏金龙椅上,双眼微微眯起,老神自在道:“哦,为何反对?什么理由?”
这群文官,经常是正事不干,就喜欢搞事情。
御史叶永盛,深呼吸面色决绝:“陛下。西厂都是阉人,奸恶狡诈。会欺上瞒下,蒙蔽圣听。”
西厂厂督李若琏,穿着大红色斗牛服,站了出来呵斥道:“匹其娘也!你们这些御史,有何证据?说我蒙蔽圣听!”
“反倒是你们,这些文官。表明上忠贞不二,背地里蝇营狗苟,藏污纳垢。”
“什么美人盂,美人纸.扬州瘦马。”李若琏毫不留情,语不惊人死不休。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御史侯庆远气得脸红脖子粗:“放屁!李若琏,你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本官要弹劾你一本。”
御史侯庆远转过头,举起手里的芴扳。一副忠贞不屈的模样:“去留胆敢两昆仑!陛下,臣恳请陛下撤销西厂和东厂。”
御史叶永盛,高高举起手里的芴扳:“陛下!当年宪宗皇帝,于成化十三年,成立西厂。汪直残忍暴虐,滥用私刑,蒙蔽圣听。此乃前车之鉴也。”
要知道,东厂和西厂,就像两把达摩利斯之剑,悬在这些文官的脑袋上。
西厂的职权可随意逮捕、审讯官员,无需经过司法程序。甚至不用经过三司会审。
朱由检面无表情,冷笑连连。十二冕旒晃动,注视着魏忠贤:“忠贤。你是何意?”
魏忠贤不由得松了口气,小皇帝还是选择相信自己,重用自己。
“回禀陛下。东厂不能被撤销。一旦撤销,东林党.浙党.楚党,就会肆无忌惮,贪污腐败,搜刮民脂民膏。”
朱由检刚刚想要开口说话,下面一个官员站出来驳斥。
吏部员外郎贺灿然,走了出来。举起手里的芴扳:“陛下。臣附议,撤销西厂。”
钱龙锡清廉刚正,心里却支持袁崇焕“五年平辽”的战略,走了出来提议道:“陛下。臣斗胆,让袁崇焕官复原职,担任辽东巡抚。”
唰——
朱由检坐在龙椅之上,听到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不准!朕已经下旨,五十年内不得录用袁崇焕。”
“袁元素此人,言过其实,只用空谈,误国误民!”
要知道,明史是由满清编着。根本不能相信。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后世的朱元璋,居然是一个鞋拔子脸!
如果朱重八长得这么丑,马皇后根本不可能嫁给他。
这样的话,明史就要反着看。
朱由检记得很清楚,在明史里面。袁崇焕被洗白,成为一个忠臣。
崇祯皇帝误中离间计,错杀袁崇焕。死在皇太极的反间计。
袁崇焕的罪证,最大的一条就是擅自杀死,皮岛总兵毛文龙。
毛文龙该死,但袁崇焕直接杀他不妥,作者认为毛文龙虽然贪污严重,也犯了明朝的法律。
就算毛文龙非死不可,也轮不到袁崇焕动手,这样做把崇祯皇帝放在哪里?
袁崇焕没有资格,去杀毛文龙。
毛文龙一死,皮岛上下离心。东江镇人心溃散,皮岛无人能守,导致潮鲜被后金建奴占领,没了后顾之忧的皇太极就可以全力入侵大明。
历史是由胜利者所书写,任何篡改历史者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
这么在历史上,争议巨大的历史人物。朱由检接触之后,还是觉得袁崇焕,喜欢吹牛夸夸其谈。
“好了,今天这场临时的大朝会,不是说什么袁崇焕。也不是什么西厂.东厂。”
“重点是浙江,发生了台风,水灾造成了五万多人的伤亡。”
朱由检坐在鎏金龙椅上,用手拍打龙椅扶手,沉声道。
“若琏,汝带着西厂600人。离京南下,前往浙江嘉兴,清点死亡人数...”朱由检话说到一半,又被文官强行打断。
御史侯庆远,高昂着脑袋,举起手里的青铜芴扳:“陛下!”
朱由检大喝一声:“闭嘴!朕不想听你废话。”
“废物!你们御史都是尸位素餐的是嘛?”朱由检咄咄逼人,呵斥起来。
“懂不懂得,什么叫做天地君亲师?”
御史侯庆远,态度强硬:“陛下,您就是把臣贬官,抄家”
朱由检冷笑一声,站起身子。伸手指向龙椅:“皇位,你来坐!来来来,上来。你来当皇帝?”
“朕,能不能说话?侯庆远!”
魏忠贤回过神来,看到朱由检生气了:“放肆!大汉将军。将这个御史拖下去,关进东厂大牢。”
两名大汉将军,手里拿着斧钺。从奉天殿外面走进来。
二话不说,直接把御史候庆远拖了出去。
御史侯庆远,破口大骂:“魏忠贤!你这条阉人,不得好死。祸乱朝堂,颠覆大明江山社稷。”
朱由检面色不善,双眼通红,深吸一口气:“还有谁?站出来!”
“不要在朕,说话到一半就插嘴。”
“儒家之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下面的文武大臣,纷纷闭口不言。
“西厂。你们的职责,是让死去的百姓,进行火葬!”
“大灾之后就会有大疫。”
朱由检缓缓坐回到龙椅,表情严肃,说出自己的担忧:“死去的百姓,尸体长时间泡在水里。如果进行土葬,有极高的概率爆发瘟疫。”
“一旦爆发瘟疫,那就会快速传染。到时候,会死更多的百姓。”朱由检一针见血。
李若琏回过神来,连忙双膝跪倒在地,昂首挺胸:“陛下圣明!臣,一定竭尽全力,办好这件事。”
朱由检微微点头:“退朝之后。你进宫一趟,朕在乾清宫等你。”
“启禀陛下,臣徐光启。有本要奏!”徐光启这个时候,抓住时机走了出来。
唰——
朱由检诧异的目光,看着徐光启:“徐爱卿,有何事?”
“陛下。臣和臣的徒弟孙元化,在工部和北直隶,共计800名工匠的协助下。已经仿制成功,八门红夷大炮,炮弹80发。”徐光启缓缓开口,举起手里的芴扳。
朱由检顿时来了兴趣:“徐爱卿。一门红夷大炮,实际造价多少银子?”
“回禀陛下,红夷大炮一门,实际造价需要289两银子。”
“红夷大炮的实心铁弹,实际造价18两银子。”徐光启表情严肃,缓缓开口。
朱由检表情严肃:“徐爱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红夷大炮,需要进行试射。”
朱由检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在试射过程中,发生了炸膛...”
徐光启信心满满,举起手里的芴扳:“陛下。如果炸膛,臣人头落地。”
“好!工部,马上把8门红夷大炮。推到西苑,在武宗皇帝建造的豹房附近,进行试射。”
朱由检当机立断,大手一挥。从龙椅上面站起身。
工部尚书张凤翔,高声回答:“是!陛下。”
......
半个时辰之后,朱由检乘坐马车,在曹文诏和曹变蛟,以及5000腾骧四卫,1000锦衣卫,1000东厂的保护下,来到了西苑。
8门红夷大炮,一字排开。摆放在西苑的演武场上。
朱由检穿着龙袍,头戴十二冕旒,踩着魏忠贤的后背下了马车。
“徐爱卿。红夷大炮的射程,是1公里到2两公里。”
“只要这一次试射,能射在一公里之外。那就算是,仿制成功。”
“朕,重重有赏。工部左侍郎,就是你的。”
朱由检缓缓开口,在魏忠贤的搀扶下。来到徐光启和孙元化面前。
卢象升带着5000天雄军,特意来到西苑。武宗皇帝建造的豹房,已经荒废。墙皮脱落,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请问陛下,试射多少发炮弹?”徐光启不卑不亢,缓缓开口弯腰作揖。
“每一门红夷大炮,试射三发炮弹。”朱由检深思熟虑,作出这个决定。
“卢爱卿,你过来。你派出天雄军,最聪明.激灵的士兵,去学习操作红夷大炮。”
朱由检特意招了招手,让卢象升过来,吩咐道。
卢象升表情严肃,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道:“臣,遵旨。”
试射第一发,卢象升就派出天雄军的低层军官,来到徐光启和孙元化身边。
亲眼看着他们,调整红夷大炮的炮口.炮架和瞄准具,从炮弹箱子拿出一发实心铁弹。
朱由检坐在演武台上,手里拿出一个高倍望远镜,放在眼睛前面。对准红夷大炮。
他发现,徐光启仿制的红夷大炮,精铁铸,炮管长约两米!
口径是多少?朱由检看不出来。
徐光启亲自把实心铁弹,装入红夷大炮的炮管,盖上铁盖子,固定好炮架。
“发射!”徐光启怒吼一声。
话音刚落,八门红夷大炮,齐刷刷发出怒吼。八颗实心铁弹,激射而出,划破天际。
三十秒的时间,八颗炮弹落在1公里外的森林中。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地面有明显的晃动。
朱由检面无表情,放下手里的高倍望远镜:“曹爱卿。你派你的亲兵,骑着两匹马去看看。红夷大炮试射,射程到底多远?”
朱由检这番话,是对着曹文诏说的。
曹文诏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回答:“是,陛下!”
过了一会,两名亲兵骑上,两匹普通战马。风驰电掣的朝着森林而去。
.....
一刻钟左右,两名亲兵骑着战马,快马加鞭的回来。
翻身下马,来到朱由检面前,双膝跪到在地。
“启禀陛下,刚刚的一轮试射。八门红夷大炮,有三发炮弹,落在两公里外的一处荒地。”
“还有三发炮弹,落在一公里之外,大约五百米的距离。”
“最后两发炮弹,落在大约八百米的距离。”
两名亲兵的回答,可以说非常清楚。
朱由检微微点头,试射算是基本成功了。
“卢爱卿,第二发试射。你们天雄军进行。”朱由检大手一挥,看着徐光启和卢象升。
“是!陛下。”
“第二发,试射!”
“放!”
卢象升大喊一声,亲自拿起实心铁弹,装入红夷大炮的炮管。
开炮!
八发炮弹齐刷刷,激射而出,划破天际。
轰!轰!!
过了二十秒,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朱由检还是让曹文诏,派出亲兵骑着快马,前去探查。
“回禀陛下,刚刚第二轮试射。八门红衣大炮,有两发炮弹,落在两公里外”
“有六发炮弹,落在了一公里的距离。”
朱由检微微表情,表示满意。
“还行,射程合格。没有炸膛。”朱由检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