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安厅出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好在两人下午的课晚,倒是不耽误时间了。
才进巷子口处,两人就被人喊住了。
“夏同志,孟同志,先等等!”,带着孙子玩的婆婆从一侧喊道:“刚刚有电话找你呢,你们快去吧,这时间隔得不远,那头的人应是没有走远。”
两人道谢后,大步朝店里赶去。
“刚是海市那边的,我给你们拨过去。”,店员查过来源后,抬头对着两人说道。
时间滴答滴答响儿,分分秒秒的指针转的极快,夏纤纤站在一边暗自想着心事,感觉只是个眨眼的功夫,那头就接通了声音。
“快,重大消息!”,胡盼儿在那头大喊着,隔着电话儿,夏纤纤都能想象到她那夸张的神情。
“公社的知情文教干部被抓了!”,她是个急性子,来不及等夏纤纤她们猜,就急急将话儿吐露出去。
“行了,过够瘾了,就让我来说。”,声音若隐若现,但很明显就就是刘柯。
电话里,一阵‘滋滋’作响儿的嘈杂声后,总算归于了平静。刘柯再次说话,可是要清晰许多的
“那个干事乘着这次高考回城的机会,糟蹋了不少女知青。”,声音发沉,明显能感觉到说话人的厌恶,“他仗着大家不敢声张,又收礼又糟蹋人,其实都是个骗的。”
呵,居然还有这样的狗东西,夏纤纤听着牙痒痒。
“后面有是闹出了人命,这事儿才算被捅了出来,眼下那个干事正在被调查。”,刘柯顿了顿,说道:“虽说他根本没帮人回城的能力,可还是有不少人上当。”
快速交代完事情的前后,刘柯又继续说道:“这里头不晓得有没有李池,或者说李池有没有找上门去。”
“拔出萝卜带出泥,要有有她,事情就好办得多。”
这未尝不是个出路,可如今山高皇帝远的,等临川县反应过来,李池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等撂了电话,两人慢慢往回走。
春日暖阳高照,院子里的花草长势喜人,孟文州从别处移来的月季,花瓣开的灿烂,整个院子都十分的生机。
夏纤纤坐在凳椅上,撑着个下巴,显然还没从今天一系列的事情中会神儿。
“系统,郑国强家的消息什么时候能查清楚?”,见她这样,孟文州不由得在心里催促着。
【…滋…滋滋……】
“小菲!”,国营饭店里,李池刚站定脚,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几乎是前后脚,红姐从门口闯了进来,热情四溢的贴到李池的身侧,“还真是巧了,刚还想说在这里打包些饭菜去学校找你呢。”
“王菲同志,这是?”,郑国强看着同李池熟络的红姐,不禁整了整衣衫。
“呀,小伙子挺精神的呀。”,边说,眼睛边在两人身上打量,嘴里打趣儿的说道:“小菲,不介绍介绍?”
眼里却满是了然。
郑国强被红姐直白的眼神看的低下头,微红的耳朵却是竖的高高,心里期待极李池接下来的回答。
李池嗫喏的站在门口处,嘴巴翕动,几次下来都出不来声儿。
原本低着头的郑国强悄然将脑袋抬起,见她这般为难,不由得有几分失落。可,又不忍她为难,自己张嘴说道:“我是隔壁学校的同学,和王菲同志在图书馆认识,今天碰巧遇上,就一起吃个饭。”
这个回答,应该不会太出格吧?郑国强抿着嘴小心的看向李池。
“哦,原来是同学呀!”,红姐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你哥一会儿过来,既然你们有约,那我就另开一个桌儿。”
“不、不…”,郑国强一听,那还得了,当下连连说道:“我没什么大事儿…”
呸,这是什么浑话,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用力咬了下舌头,叫自己那个猪脑子清醒些后,立马解释着:“我是说,咱们可以开一桌儿,人多热闹、人多热闹……”
红姐那句话,本来也是吊他,又不是真心实意的去单开。现他长了嘴,蒙管他说了什么,自是打蛇随棍摸了上去。
红姐‘哧哧’的笑了出来,“行,那姐姐今天就厚着脸皮跟你们一桌儿。”
她看了看低着头不做声的李池,又看了看摸着脑袋憨笑的郑国强,意味深长的说:“咱们人多也好多两个菜,换换口味。”
说完,她又笑着道:“都忘了介绍了,我是她表嫂,喊我红姐就行。”
【叮!查出来了。】
原本有些栽瞌睡的夏纤纤瞬间挺直了腰板,两眼瞪的大大,迫不及待道:“快说!”
【父亲:郑怀仁,现于本市机械厂当任副厂长。母亲:何艳如,先于本市机械厂工会主席。】
说到这个,夏纤纤便想起公安厅里的那个老何了,不由得问出了声:“那个老何又是谁?”
【哥哥:何云山,先于铁路局安保部门。】
先何后郑?难道这个郑怀仁还是个入赘不成?
国营饭店里,团伙里的领头人大山也来了,他同红姐坐在李池两人的对面。虽说,李池今晚不怎么说话,可有红姐在,场子是怎么也冷不了的。
“国强啊。”,大山抿了一口酒,语气随意却又不容置疑的说:“听小菲说,你是学中文的?好啊,文化人!将来前途无量。不像我们,大老粗,就只能做点小生意糊口。”
郑国强连忙谦虚道:“大山哥您太客气了,您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红姐适时接话,语气带着羡慕:“国强家里都是本地厂子里的?哎呦,那可真是了不得!你父母肯定也都是有本事的人。”
李池坐在旁边,食不知味。她看着郑国强在那两人一唱一和的吹捧下,渐渐卸下心防,心里焦急万分,却不敢表露。
她几次想悄悄在桌下踢郑国强一下,或者用眼神示意他少说点,都被红姐‘恰好’递过来的餐巾或关切的问候打断。
“国强啊。”,说着他就压低声音,朝郑国强那边倾,似要说个什么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