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影用一声冷哼回应季渡的期待。
一刀斩断女大学生的魂魄，将粘连着灵魂的影子抽离，随手塞进了她的手机里。
通过手机播放的画面，季渡能够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一切信息。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花前月下。
因为季影的“无情”属性，画面与声音全都做了黑影处理，花颓败，月荒芜，她躺在白复镁的怀中柔柔发问：“小白，那个护士长和我的同学长得好像啊，我害怕，你能帮我杀了她吗？”
白复镁温柔抚摸着女大学生的长发，他虚弱好奇的声音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地说出所有秘密。
“害怕这种情绪会超过跟我在一起的快乐吗，我倒想听听你那位同学的故事了。”
女大学生紧紧握住白复镁的手，柔弱道：“我现在看谁都像她，都像是来复仇的，把她害死之后我自责了很久，我好不容易才走出伤心，现在想想，她就没有错吗。”
白复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将女大学生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宝贝别怕，你告诉我你们的故事，我来跟你一起骂她！”
“嗯！”
她终于开朗的笑了，又往白复镁的怀里钻了钻道：“凭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有用不完的钱，我想要买一件奢侈品却需要付出我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奢侈品的，你知道吗，我喜欢别人羡慕的目光，我喜欢被崇拜，喜欢被讨好，所以我讨厌她那副孤高的姿态！”
女大学生眼中满是怨毒：“她是我的舍友，每天认真学习，我真的不知道学习有什么用，就算她拼尽努力工作工作，要多久才买得起我的一个包包？”
她扭曲的价值观让季渡头疼，打了个响指，季影可以让她说出最真实的话。
被季影所杀，就会成为季影的玩物，随他摆布。
“其实我也知道我是在羡慕她......”
女大学生叹了口气：“我已经回不去了，所以我看不得她那副纯洁无瑕的样子，纯洁无瑕又怎样，她的男朋友更喜欢我啊，嘻嘻......”
“她不知道我把她的男朋友抢走了，那天她哭的很伤心，我提议带她去看看我的世界。”
“堕落但是美好，让人能够忘记一切烦恼，只要你沉溺其中，醉生梦死有什么不好，哈哈哈......哈哈哈！！！”
她狂笑，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季渡，似乎是要从季渡的身上看到认同，然而她只能够看到季渡的【冷酷眼神】。
她泄气了，她不满，不满季渡不能与她共享将仰望之人彻底毁掉的快乐，让她也掉进淤泥里的快乐。
“你不懂，但是我的小白懂，所以我爱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愿意为了他更换信仰......”
“你问我在将她送给那个男人后会不会后悔吗，我当然不会后悔啊，我只觉得痛快，痛快的看着她抱着他跳下了三百层楼。”
女大学生开始抓着自己的头发，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蹲到角落，即便有白复镁的影子极力安慰，都无法再给她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室友与护士长的脸，在她灵魂的回忆里再次重叠。
护士长脸上所有的疤痕，都是为了割除相同的痕迹，让她能够在黑血疗养院执行复仇大计。
季渡又打了个响指，将手机丢在了床上。
季影的手放在屏幕上，黑影凝成的线提着成为木偶的女大学生，她渺小的卑微的灵魂呈现在屏幕上，跪在季渡面前。
单手撑脸的季渡耷拉着眼皮问了一个感兴趣的问题：“你说的信仰又是什么东西？”
女大学生剧烈抖动，弥漫着强烈的慌乱，但是这股阻止她开口的力量无法与季影的力量抗衡。
这是挂。
看着变得麻木的女大学生，季渡看向季影。
“她的灵魂弱小又肮脏，可供我驱使的力量很少，随着灵性的消耗，会魂飞魄散。”
季影的意思是季渡询问问题需要抓紧时间，季渡却兴奋地挥了挥拳：“找到了一个伸张正义的好方式呢，这下功德要直接拉满了，也不知道觉醒世界有没有天堂，阿影，期待上天堂吗？”
“还是听听她的信仰吧。”
季影手指微动，像是推了女大学生一把，她的影子跪倒在地，顺势虔诚祈祷：“伟大的秘神啊，请怜惜您的信徒，请您赐予我暗鬼的躯体吧，让我拥有不死不老的身躯，让我拥有漫长的生命，让我能与您伟大的使者双宿双栖，永不分离......”
“疯了吧，还有这种东西！”
季渡听完了她的祷词才满脸错愕地看着纵容这一切发生的季影，他伸手在季影眼前晃了晃，想看看他是不是罢工了，罢工也就算了，他竟然听得津津有味。
季渡当即不满道：“她当场变成暗鬼也就算了，万一那什么秘神把目光投向我们，岂不是坏事？”
“放心，所有需要被祷告被信奉被赞美的神，全是废物，在我眼里，更是蛆。”
季影的话是够嚣张的，季渡却没有任何安全感，他可能只是比较会装比，实际上也是废物。
洞悉季渡想法的季影冷笑：“如果有所谓的神降临，斩落一颗神格做子弹，岂不美哉？”
“好吧，如果有战利品，倒是可以设个陷阱，那我们更需要多了解这位秘神了。”
季渡屈指轻弹手机屏幕上的小影子，她被季渡弹到了角落，再无力祷告。
季影操纵着她挖掘秘密。
她痛苦呻吟，挤出的答案断断续续。
大致是说存在着一个叫做“秘神会”的伟大组织，暗中操纵着世界运转的轨迹。
其中有人类的高层，也有强大的暗鬼，他们都信奉“秘神”。
而“秘神”之所以强大，在于祂的超然，祂的力量在七系暗鬼始祖的序列之外，被称之为“恶”，只要将承载着“恶”的黑血注入体内，人类就能够转化为暗鬼。
“嘶——真棘手啊，黑血，黑血，这黑血疗养院果然不简单，我就说会掉入这个界墟不是我在捣鬼吧，绝对是这秘神会的家伙干的！”
终于洗清自己嫌疑的季渡险些热泪盈眶，擦拭眼角感动的泪水。
之所以感动，是因为他猜想到了【F级天赋】的又一种效果。
“或许，这就是我被‘称量’的原因。”
能力从血脉中被提取，掺杂了灵魂与性格，季渡自称“极恶”，是因为他嫉恶如仇，并且崇尚“以恶制恶”。
所以季渡的能力克制秘神的力量。
“啧。”
“一下子念头通达，身心舒畅了，姑且就把所有被针对的账全算在这秘神的头上吧，秘神，秘神，老子迟早干碎你的头盖骨！”
放完狠话，季渡马上堆起笑脸补上一句：“对不起，开玩笑的，如果秘神老哥可以亲自动手，请当我没说。”
季影嫌弃地看了季渡一眼，一把捏死女大学生的影子，与其听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不如直接融入与“秘神会”有关的内容。
“秘神的力量会点燃人类心中的‘恶’，当‘恶’足够纯粹，就将被点燃，从而升华，她因为不够纯粹，所以暗鬼化失败了。”
“那你和我说说，什么叫不够纯粹。”
季渡问季影。
季影答道：“她出卖自己的朋友是出于嫉妒，并非为了出卖而出卖，所以不够纯粹。”
季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么说，那我懂了。”
懂归懂，对危险的了解越深，越能感到危险，季渡咂咂嘴：“啧啧啧，这么说来，能够承载秘神力量的家伙全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啊，那白复镁的（伪）S级能力，是通过黑血获取的吗？”
暗鬼是能够保持人类形态的，唯有暗鬼化才会展露真身。
如果所有使用黑血并且成功的人都会拥有类似白复镁等阶的力量，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并非黑血疗养院棘手，而是整个觉醒世界都变得非常棘手，他见过太多的恶种，恶就是单纯的恶，没有理由，也找不出理由。
“所以你怕了。”
依靠在床边的阴影因为夜幕的降临渐渐变得凝实起来，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仿佛季渡这个本体吃瘪会反馈给他无穷无尽的力量。
“呵，我只是在想这种冒牌暗鬼的脑壳里有没有血晶。”
季影微愣，看向季渡笑容夸张的侧脸，这一刻他觉得季渡更像影子。
季渡发出流口水的声音：“我们快点解决界墟吧，我想追上去给他一刀试试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