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奶奶天天抱着小月亮,给小月亮买新衣服,新鞋子,吃好吃的……”杨玉贞一边说,小肥崽儿一边得意的翘着小脚脚:“奶奶从来不抱弟弟,因为弟弟臭臭的,不可爱,给他都是旧衣服,对不对,奶奶最爱谁,小月亮自己指给奶奶看看。”
小肥崽儿已经笑了,手指着自己的,摇头晃脑的好可爱。
杨玉贞亲了亲她:“来,奶奶送你一个小礼物。”
她将孩子抱进她房间,里面多了一个藤制的狗窝,里面有一只土萌土萌的黑色的中华田园犬。
小狗颜值超级高,又足够可爱。
小肥崽儿一下子被吸引了,轻轻的摸了摸小肥狗崽。
“你看这里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有给狗狗吃的饼干,你每天餐给它喂三片就行了,这就是狗狗的小零食,三餐让包奶奶喂,好吗?”
“嗯。”小肥崽儿心情好,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杨玉贞感动的抱着孩子又亲了亲。
孩子是完美的,就是大人混蛋王八蛋,硬生生让孩子成为一个缺爱的小可怜。
“这个饼干是小月亮的。每餐也是只吃三片,好不好。”
“这个花生也是小月亮的。”
“大白兔奶糖,我只给你十颗,你一天吃一颗,吃完奶奶就回来了。”
“这个肉松也是小月亮的。嗯,早上吃粥可以放一些在粥里。”
“平时锁好小箱子,钥匙挂脖子上,不然老鼠就来咬了。”
“不要跑出大院,外面好多坏人,会捉你走,你就看不到奶奶了,奶奶没有小月亮会伤心死的。”
杨玉贞以前会说话,但不会和小孩子说这么多甜言蜜语。
加上乔诗月是个倔强脾气,完全不如她的弟弟妹妹们讨人喜欢。
小肥崽儿突然推掉了所有的零食,和小狗崽,转过肥肥的小身子,抱住了杨玉贞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
又将自己的小胖脸贴上杨玉贞的脸。
杨玉贞心里突然满满的,全是酸涩和幸福感。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乔诗月这样表达过情感,原来月亮小时候也可以这么软这么萌,这么贴心的。
不是被渣男pUA一辈子,打死不会说一句软话,最后过劳死的女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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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上几天班就出差!”乔明泽有些不爽:“还和一群男人一起出差,像什么样子。”
“工作需要,革命需要,你有意见吗?”
乔明泽无语。
“有意见也憋着吧。”杨玉贞冷笑一声。
乔明泽不悦地道:“那儿子怎么办?”
杨玉贞不耐烦:“我都交代过了,没有人会打他会饿着他,他就是被你妈宠坏了,现在既然进去了,就好好反思一下,不然下次再犯浑又进去了怎么办,就用这个机会,把他扳正了。你可别在我走之后,找人把他放出来。”
“我不会的。我又不是派出所的,我哪有你这么有本事。”
杨玉贞认真地道:“你要是敢把他提前放出来,我告诉你,乔明泽,以后他再出任何事情都不要再和我说了,我就当彻底没这个儿子了。”
“我知道了,你没事不要说这么绝情的话,都是十月怀胎生的,你对老大就那么宝贝,对老二也不能这么无情。”
“我不想和你争,我先走了,小月亮,在家乖乖待着,有事就找包奶奶。”
杨玉贞狠狠心离开了不出声音直掉眼泪的乔诗月,坐着人力车去的派出所,下车,车夫给她把一个大箱子提到了派出所。
张志东嘴贱,“天这么热,出门带一件洗换衣服就行了,杨大姐你怎么带这么个大箱子,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去成亲呢。”
“里面是调味料和零食,张副队长肯定是不吃的!”
张志东一听,赶紧上前:“哟,那不是见外了吗?杨大姐,我替你拎箱子。”
下乡一般是骑自行车,但这一次是四个人下乡,加上带了杨玉贞这么个女流,所以就一辆带斗三轮摩托。
王柏辰,张志东,吴宵光和杨玉贞。
吴宵光是个年轻人,过年才分配来的,据说有背景,所以他骑车。
两个男人挤后面,杨玉贞自己带了箱子,一个人坐在斗子里,又从箱子里拿出围巾,将自己围上,免得晒死。
骑了两小时,换人骑。
男人们身上热乎乎的,都是汗味,杨玉贞受不了的侧了侧身子。
臭男人!
从小到老,就没有不臭的!
摩托车都骑了四个小时,那路实在是太癫了。
杨玉贞上下牙关都要被撞松了。
“欢迎公安同志来小湾家村指导!”
老远就有一群衣着破烂,脸上漆黑的瘦弱村民们举着旗,站在路中央,瑟瑟发抖。
村长姓李,黝黑的脸上堆满笑容,眼角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
上前见人就握手,“你好你好你好, 公安同志,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们可盼来了。”
\"这是我们的村支书柳志新。\"
李村长微让了半个身子,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他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皮肤比一般村民白净许多,一看就知道没怎么下过地。
吴宵光脑袋瓜子左右一晃发现自己是个弟弟,赶紧上前介绍:\"这是我们的王大队长,张副队长和杨公安。\"
\"王大队长好。\"柳志新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声音洪亮得有些不自然,\"欢迎来柳树沟村指导工作。\"
王柏辰握住那只手,触感柔软得不像干农活的人。
王柏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年轻得有些过分的村支书。
能在这个年纪当上村子里的一把手,背后没点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柳书记年轻有为啊。\"
“张副队长,杨公安。”柳志新一一打招呼,并握手。
杨玉贞伸手握了一下顺势就要抽回来,但柳志新那边并没有及时的放手,她又用了一下力,那边才笑着松开。
因为两个人年纪相差过大,杨玉贞也不以为意,顺手擦了一把汗。
她穿着白衬衫黑长裤,脚上是沾满灰尘的黑布鞋,白胖的脸上全是汗,与这个尘土飞扬的村庄完美的融为一体。
一行人被迎进村食堂。
刚进门,一阵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与食堂里的油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嗅觉冲击。
\"哟,我今天怎么的听到喜鸟儿在叫,原来是贵客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音调高亢得有些刺耳。
走出来的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穿着一条崭新的蓝色连衣裙,脚上是擦得锃亮的黑色平跟皮鞋。
她浓妆艳抹,嘴唇涂得鲜红,头发烫成大波浪,活脱脱一个乡村版的\"凤姐\"。
在这满是补丁衣服的村子里,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