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了!
但没办法啊,乔云霆是热源,江晚意怕冷,抱着乔云霆睡太舒服了,比电热毯都舒服。
她真不是故意 的,只是睡着了,就自动被吸过去了。
乔云霆闭眼睛,有一种殉道般的受难感。
咬牙切齿的想,女人,就是想要跟我睡,又不好意思说!
老子不睡!
打死都不睡!
再生个像我一样的孩子,那不是来渡劫的吗!
至于离婚,就在狗窝那一夜有想过,江晚意自杀之后,乔云霆就没有再想这个了。
一是他工作忙,二是江晚意现在比较安静,也没有做他受不了的事情。
国人嘛,有孩子了,夫妻之间就是能不离,尽量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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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乔云霆就起床,也不等江晚意了,跑步去了陆西辞家。
那边全家都起来了,饭菜都做好了,杨玉贞笑着道:“来了,赶紧吃饭。”
早上就是老苞米碴子粥加鸡蛋灌饼,甜辣生姜片。
金黄的饼子切成三角,边缘焦脆得能听见咔嚓声,中间还透着葱花和鸡蛋的油香。
乔云霆已经干掉三块饼,腮帮子鼓得像仓鼠,面前的粥碗见了底,真的,一个人离开了妈,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世上再也没有人惯着你,宠着你,把你当个孩子了。
“慢点儿吃,锅里还有。” 杨玉贞笑着又给他添了碗粥,“你们当兵的跑五公里跟玩似的,不吃饱哪有力气折腾?”
别用正常人的饭量去和当打之年的军人比,那真是不敢比。
这里一餐能吃一斤白米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而现实中一般人就吃三两米饭。
陆西辞伸手想拿最后一块饼,瞥见盆里就一个底了,又缩回手:“给孩子们留点吧。”
杨玉贞挥了挥胖乎乎的手:“他们起有剩下就吃,没剩的孩子们起来吃面条,哪有那么金贵?”
那爽利劲儿,白胖甜蜜,身上都带着食物迷人的香气,是陆西辞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女性模样。
陆西辞咬了口灌饼,外酥里嫩的面皮下渗出油香 —— 这才是过日子该有的烟火气,哪像以前在江家吃饭,每次过年过节送一堆礼物还要面对着一桌子绿油油,还要看江夫人摔筷子甩脸色。
陆西辞期待着,也知道这个月可能就是自己人生过得最舒服一个月了。
杨玉贞才来,杨玉贞没走,陆西辞已经开始怀念杨玉贞了。
陆西辞的公务员叫钟爱国,估计有个二十出头,一笑有一个小酒窝,特别的有亲和力。
上前给了五十块钱还有一堆的票据:“杨大娘,你们来了,我们可有福气了,我们就跟着一起吃了,但有个什么体力活,就吩咐我,我可有劲儿了。”
杨玉贞没三请三辞的,“没票寸步难行,那小姑父,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应该的。”
陆西辞心想着,这种厨子人家请一次,至少两到五块钱的手工费,一个月没有百八十块的,真请不动。
自己就出个材料费,等于吃白食的,简直不要太开心。
三个人上班,钟爱国道:“大乔你在家吃得这么好啊,看来这几年,你确实是真的吃亏了!”
陆西辞点头:“大乔确实是有福气。”
有杨玉贞那样的妈,福气小不了!
包打听把脏衣服泡了一夜,加点热水在外面洗起来了。
杨玉贞一个人在厨房,指尖一勾,十张金黄酥脆的鸡蛋灌饼就从空间里 \"变\" 了出来。刀把在掌心转个圈,饼子切成三角码进蓝边碟子,焦香混着葱花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走,串门去。\" 她往包打听手里塞了个搪瓷缸,里头装着刚腌的糖蒜,两人踩着露水就往隔壁晃。
军属大院的清晨热闹得像菜市场,张婶在门口择菜,李大爷蹲在墙根抽烟,哪家窗口都飘着玉米粥的热气。
杨玉贞见人就笑,碟子往前一递:\"刚出锅的灌饼,尝尝咸淡?\"
最先接住饼的是隔壁王大嫂,她正给孙子喂粥,见着油汪汪的三角块眼睛一亮:\"哟,这饼煎得跟饭馆似的!\"
掰下一块喂给孩子,转头就往杨玉贞手里塞了半蓝子青菜:\"自家园子里的小葱,拌豆腐正合适。\"
包打听跟在后头,糖蒜往人碗里夹,一来二去,碟子里的饼越来越少,怀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 有南瓜,豆腐,青菜,豆芽……
包打听突然笑出声:\"你这哪是送饼,分明是拿饼换情报呢!\"
几句热乎的家长里短 —— 张婶说周三集上有卖野鲫鱼的,李大爷提了嘴豆腐摊王瘸子今早跟人吵架,最值钱的是传达室老孙头给的消息:明早五点半,东门外部队每周都拉菜来卖,能换新鲜菜。
好家伙,从集市时间到换粮暗号到哪个摊位秤杆准,这哪是简单的 \"鸡蛋灌饼外交\",分明是用人间烟火搭起的情报网。
在这物资紧巴的年月里,一块焦脆的饼子能撬开邻里的门,一句热乎的家常能换来实打实的便利,
杨玉贞正用最朴素的智慧,在这军属大院里,先圈出属于自己的生存地图。
回来的时候江晚意已经坐在吃早饭了。
鸡蛋灌饼这个做得和日后 小摊位上不同,就是一块薄饼,圆的,在鸡蛋液里打了个滚,这样省油省鸡蛋。
江晚意嘴是甜的,张嘴就叫妈,而不是婆婆,“妈,你在哪买的菜,这么鲜灵。”
“刚才鸡蛋灌饼做多了,拿出去送邻居,她们都客气着呢,还有隔壁大爷还送了一条鱼。”
杨玉贞笑着,基本上每一家都没有让她太吃亏,给足了饼子钱,甚至一半人家还多加了些,毕竟在他们看来蔬菜是不值钱的。
“大乔妈,你家鸡蛋灌饼还有吗,我家小孙子闻到香味,都走不动道了。”阮老太太带着抱着一个孙,后面跟着两个孙,笑着进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