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放下书,黎苏一脸期待:“怎么样,师妹,看出来什么没有?”
云落疑惑的眨眨眼:“嗯…,黎师姐,我应该看出点什么来吗?”
黎苏有些激动:“师妹你不觉得这段很熟悉吗?这看这花海潮汐,你看那师兄看向师妹的眼神,你不觉得熟悉吗?”
云落还是没get到黎苏的点:“没什么问题啊,太星楼的花海潮汐那么火,说不定乱情子也去看了太星楼的花海潮汐,受了启发,这才写了这节。
而且,那师兄的眼神不就是单纯单相思的表情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黎苏刚看到这时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这个片段中的原型就是云落和苏域,毕竟那天在太星楼中她可是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人。
在把这四节全部看完后,其中的种种情节,黎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当时云师妹沉迷于花海潮汐之中 没察觉很正常。
而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况且云落还是被暗恋的那个,直接说了估计也是白说,于是黎苏又拿起另一本话本,将其翻开。
“师妹,你在看看这个情节。”
话本上这样写着。
白沐城中有一棵巨大的红色姻缘树,姻缘树下,有许多给人测算姻缘的命理师。
那自称是命理师的少年悠悠拿出一个小香炉点上,青玉案上香炉升起袅袅升烟,他伸出那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叩着案上卦盘。
发前那三缕银丝随着他动作轻晃,在暮色里划出碎银般的弧光。
坐于他对面的少女抱臂撑桌,银线绣的裙裾在微风中轻轻扬起。少女眼尾微挑,簪头垂下的碧玺珠子撞出泠泠轻响。
她那清越空灵的声音响起:“好啊,那便请大师算算本姑娘的红鸾星何时动?”语气里裹着三分挑衅七分戒备,余光瞥见少女身旁的几人已不动声色呈合围之势。
少年对此却面色不改,并指引姻缘树上枫红之叶融于卦盘之中,只见他手中卦盘倏然飞旋,而少年指间也同时凝起幽蓝星辉。云纹铜镜映出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卦象却显出鸾凤和鸣的吉兆。
“姑娘此生会遇一命定之人,与其琴瑟和鸣,白首不离。”话音未落,少女身旁的几人正要开口恭贺,却见少年突然握住云落皓腕,冰裂纹瓷盏被带翻在地。
“而姑娘你的那位命定之人——”
“我那命定之人是你袖中藏着半块天机残玉的时候算出来的?”话还未落,少女倏然冷笑,腕间银镯爆出青芒震开他的手。案上卦盘应声碎裂,露出夹层里半枚泛着血光的残片。
少年被揭穿却仍噙着笑,只是眸中星河已闪烁明灭不定,少女突然站起,与几人彻底将少年包围:“大师既然道行高深,不如再算算今日吉凶?”
……
黎苏再次一脸期待的看着云落:“师妹,如何,这个情节更眼熟了吧。”
云落细细思索了片刻:“确实很眼熟,竟跟我们遇到苏师兄时的场景差不多。
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南星神宫的人就是有点特殊爱好呢,其他人也遇到了也说不准?”
黎苏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递给云落另一个话本:“师妹你再细细看看这个或许会有所改观。”
云落也来了兴致,一字一字的细读了起来。
那是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超月之夜,传闻在观月原上可以看到大陆之上最美的月亮。
青鸾峰的松涛在满月下翻涌如浪,凌寒握着伪造的栖霞谷信笺踏风而来。金线绣边的灵符纸上字迹清隽:“久闻太虚剑宗首徒大名,今夜子时,还请观月原现身一见。”尾款处缀着朵朱砂绘就的桃花。
百丈外的栖霞谷弟子月璃也在看手中信笺,银灰符纸上墨迹狂放:“早慕栖霞谷明珠,若是有幸,请今夜观月原一见。”
信尾画着柄歪歪扭扭的小剑。她蹙眉碾碎符纸,素白裙裾掠过松枝时,惊落几点寒露。
两人还未在古松下相遇,两人剑气便已然同时出鞘。
“栖霞谷的待客之道,便是冒充他人下战书?”凌寒剑穗上的冰晶簌簌作响,月光沿着剑脊游走如蛇。
月璃指尖凝出三寸剑芒,冷笑声惊起夜枭:“倒打一耙,我倒要问问太虚剑宗,伪造书信约战的把戏演给谁看?”
松针在他们对视的瞬间同时炸开,两道剑光撕破满山雾气。
躲在岩缝里的木九捧着留影石直跺脚,她挥手焦躁地扫落一旁碎石。
她伪造的书信上根本没有一点战书的影子啊!
而且,谁约战会约在观月原这等赏月之地啊!
谁能告诉我,事情怎么会这么发展!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木九正不断的往树洞里缩。山道上两道身影交错而过,凌寒的剑鞘撞上月璃的玉佩,清脆声响里混着声冷哼。
那千年难见的月景已不见丝毫,两位剑修激战一夜,终究是不分胜负。
月璃冷哼一声:“你这太虚剑宗首徒虽然行事不堪,但剑意还算精绝,看来这伪造书信一事要下次在讨教了。”
凌寒也丝毫不让:“我这剑意在精绝也比不过栖霞谷月仙子倒打一耙的本事。”
……
见云落的眼神中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黎苏开心道:“师妹,我就说吧,这话本有问题。”
云落还在细细打量着手中话本:“这木九故意约这两个剑修想撮合他们,最后却让他们打了一架,白忙活一场,这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我们约颜师姐和江师兄两人在太星楼聚头,想撮合他们两个,最后他们却扳了一晚上的手腕吗?
若单单只是这一件事,或许还有巧合的可能,但是这么多都巧合了,那……”
云落给一脸胸有成竹的黎苏点了个赞。
黎苏自信道:“师妹,我就说吧,这话本绝对有问题,师姐我这三十年的话本阅历可不是白来的。”
云落非常同意的点点头:“能写出这些东西的,那这乱情子必定是那几日与我们在一起的几人中的一人。
这样看的话,那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