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美想到明天上班的时候，告诉同事们这个消息后她们羡慕的眼光，忍不住笑出声。
“阿豪，你真厉害。”
马豪心情亢奋，一把搂住杜成美，手不老实，“还有更厉害的。”
杜成美扭捏的推他，“我今天工作很累。”
“古人说四大喜事，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我今天可以体会两个。媳妇，你加油给我生个儿子。”
马豪的算盘打的精，现在杜成美生孩子，正好可以让丈母娘带。
杜成武回城之后，他很有危机感，二哥年纪不小，估计结婚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就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住在杜家了，所以要早做打算。
——
温知宁回家后，继续体验胡同生活，每天早上出门逛旧物小摊。
观察一段时间，充分了解物价后，她开始出手。
确切的说，是交学费。
真真假假分不清，只看眼缘。
这天季珩给温知宁送冲洗完成的照片，顺便带上了自己的画作。
看着她蹲在院子里摆弄一堆精致的旧物，“姐姐，你喜欢古董啊？”
温知宁仔细打量一个据说是雍正时期的葫芦瓶，“嗯。”
季珩蹲在她旁边，观察片刻后评价，“像民国的。”
温知宁不满的斜睨他一眼，“胡说。”
那个眼神妩媚冷艳，季珩怔愣瞬间，骤然仓促垂眸。
“咳，那个……姐姐，下次买这些叫上我，我帮你掌眼。”
温知宁再次观察那个葫芦瓶，不知是不是受了季珩那句话的影响，觉得是有点新。
听见他这么说，奇怪的问：“你懂这个？”
季珩轻声细语的解释，“我有一个朋友，姓关，是满族人，据说祖上是个王爷。他经常给我讲这些，所以我懂一些。”
他的视线从地上的一堆旧物扫过，伸手拿起一个牡丹粉彩鼻烟壶，“只有这个有点意思。”
“……”
温知宁将信将疑，她买了十来样，却只有一个是真的？
但是季珩的眼神异常真诚，她起身去洗手。
算了，总共就花了三十块钱，就当买工艺品了。
“弟弟，你来干嘛？”
季珩重新拿起放在一边桌子上的信封，“姐姐，我来送照片。”
温知宁打开信封，最上边就是季珩画画的那张。
她打量片刻，觉得自己拍的不错。
一边的季珩压抑不住自己的嘴角，笑容灿烂，“姐姐，你偷拍我。”
“没有，我光明正大拍的。”
温知宁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继续翻看照片，“你没发现我还拍了小言和小溪吗？”
季珩喜滋滋的，“但是我觉得你把我拍的最好看。”
“没看出来你还挺自恋，”温知宁失笑，“我倒是觉得小言最好看。”
季珩幽幽的，“姐姐，现在是新中国，表姐弟不能成亲。”
“……”
温知宁怒极反笑，用力弹了季珩一个脑瓜崩，“再胡说凑你了啊。”
季珩没有躲，乖巧的任由温知宁敲自己出气，“我开玩笑的。”
他把自己的画作展示给温知宁看，“姐姐，我这次去北戴河画的画都在这，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如果我都喜欢呢？”
“那就全部送你。”
温知宁一张张翻看，最后选了一张夕阳海景，“我要这幅。”
季珩整理剩下的作品，然后把温知宁选中的那幅要了回去，“我拿回家装裱完再给你。”
——
阴沉的云层酝酿良久，一道惊雷响彻半空，雨水如同掉了线的珠子，划过层层青瓦，从屋檐落下。
游廊隔绝了雨水。
木窗大开，温知宁在窗边闲坐，泡一壶清茶，品茗听雨。
哗啦啦的雨声隔绝了一切其他声音，导致温知宁良久才听见有人在敲门。
她起身出门，缓缓走过抄手游廊，身上滴水未沾。
老祖宗的智慧不容小觑。
可惜这种便利只到垂花门，温知宁拿起廊下的置物篮之内的雨伞，撑开。
“谁啊？”
“表姐，是我。”
温知宁开门，杜成玉穿着一身黑色雨衣，带着水汽冲她笑。
“阿玉，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
杜成玉从一人宽的门缝钻进院子，“下雨天没有生意嘛。”
温知宁重新锁上门，路过垂花门时，把伞放回原处。
杜成玉脱下雨衣，随手搭在栏杆上，跟着表姐走到东厢，“这门廊真方便。”
进门后看到博古架上摆放的贝壳工艺品，他好奇的凑过去，“这是你旅游的时候买的吗？”
温知宁坐回茶几前，“对啊。”
“真漂亮。”
“我带回不少贝壳，待会儿送你些。”
“好啊，谢谢表姐。”
“你冒雨来我家有事吗？”
杜成玉表情夸张，“表姐，你知道吗？我姐夫考上大学了，虽然是个专科。”
“我还以为他没希望了呢。”
温知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淡淡，“那挺好的。”
杜成玉坐到对面，自顾自倒杯茶，“啊，好烫！”
“表姐，你怎么喝这么烫的茶？”
温知宁冷嘲，“牛嚼牡丹。”
白瞎了她的好茶。
“嘿嘿，”杜成玉讪讪一笑，转移话题，“还有，我二哥回城了，分配到小学当体育老师。”
“不错啊，现在回城的知青那么多，很多人都没分到工作，看来二表哥在乡下表现不错。”
“应该是吧，我二哥从小就不会偷懒。”
杜成玉耸肩，“对了，表姐，你旅游拍的照片呢？”
温知宁去书房取来影集，杜成玉感兴趣的翻看，“你同学也去了呀？”
他看着其中一张温知宁和林芽的合照，问。
“嗯呢。”
杜成玉：“我前天看见她和一个男同志来颐和园散步，她交男朋友了吗？”
温知宁突然精神，“是吗，那个男同志长什么样？”
杜成玉回忆片刻，“忘了。”
“……”
要你有什么用？
吃瓜吃一半的温知宁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