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夏天悄悄远去,凉爽的清风送来一缕属于秋天的气息。
北大要举行校园桥牌比赛,为体育总局即将举办的全国比赛选拔参赛选手,有兴趣的学生纷纷报名。
经济一班。
白芷小声练习英语,“完而啊油富饶木,好马吃意思贼死……”
林芽听着她生硬的,还带着一些山东方言的发音,抿着嘴忍笑。
白芷敏锐的发现林芽眼里的笑意,沮丧的放下英语笔记,“怎么办?我一说英语就感觉自己的舌头不会动了。”
林芽嘴角终于翘起,“慢慢来吧。”
白芷失望的叹口气,越过她向温知宁请教,“知宁,你是怎么学习的,英语说的那么流畅自然?”
温知宁正在填写桥牌比赛的报名表,闻言头也没抬,“多听多说喽,学习一门语言没有捷径。”
白芷趴在林芽后背上,往温知宁那边凑近,“你写什么呢,桥牌比赛?”
她惊讶的瞪大眼,“你要去参加啊?”
温知宁点头。
“这游戏还是理科生玩的好,咱们去了也是一轮游。”
白芷忍不住泼凉水。
林芽侧头笑,“知宁的数学很好呀,当初她摸底考试可是考了满分呢。”
不同于反对的白芷,她莫名对温知宁很有信心。
“但是和数学专业的人肯定不能比啊,而且这个比赛没有奖品,不是白费时间吗?”
“可是——”
温知宁出声打断两人的争执,“我喜欢桥牌游戏,参加比赛和厉害的选手对局,很有意思。”
谭谷子握拳支持,“知宁姐,加油!”
林芽转了转眼珠,“知宁,我陪你一起。”
“……好啊。”
白芷没再说什么,虽然心里不看好,但是两人兴致勃勃的,她就不扫兴了。
低头继续练习口语,“贼死……”
李云云坐在几人侧前方,英语课是大课,经济系两个班一起上,她看着几人说笑,心里不高兴。
怎么温知宁和林芽都搬出了宿舍,这几人的关系还这么好。
尤其是谭谷子,那么穷酸,凭什么能得到大家的亲近。
温知宁把报名表放在一边,抬眼时留意到了李云云的视线,双方对视不过片刻,她直接收回目光。
一个普通的疏远的同学,以后基本没有交集,不值得自己注意。
李云云却不自觉挺直脊背,试图展示自己身上的裙子。
这条裙子她看温知宁穿过,李云云想让温知宁知道,自己也能买得起。
这两年农村对于养殖政策的放开,李云云家里养了两只猪、几十只鸡,收入变多后,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上大学后每月的生活费多了五元。
手头宽裕后,李云云花费更多精力在打扮上,身上的裙子就是前几天在百货大楼新买的。
嗯,温知宁设计,林山的厂里生产的连衣裙。
卖出设计图后,大街上同款泛滥,温知宁不怎么爱穿那几件了。
想到这,她悄悄和林芽咬耳朵,“你帮我问问你二哥,还需要设计图不?”
“晚上回家我问问,明天给你回复。”
林芽对衣服比较敏感,她小声吐槽,“今天李云云穿的裙子,就是我二哥厂里生产的吧。我觉得不如你穿起来好看,显得她更黑了。”
“我二哥也说,这款连衣裙挺挑人,肤色白的人穿起来才合适,所以销量不太好。”
温知宁:“……没考虑换一个颜色吗?”
林芽偷笑,“谈判那天你就穿的这条裙子,肯定是你穿着效果太好,所以他们直接定的这个颜色没变。”
“零零零~”
上课铃响,外教进门,两人止住话题,认真听课。
明面上都挺认真。
其实只有林芽一个人在听课,温知宁脑海里天马行空,开始神游。
一直摸鱼到中午放学,和林芽去西门外下馆子。
下午去舞蹈团,这学期艺术团里77、78级的学生增加,曾栀再次邀请温知宁,她没继续拒绝,同意了加入。
林芽去参加全校政治学习,分开前期待道,“知宁,你什么时候有演出,记得通知我。”
温知宁敷衍,“……再说。”
估计遥遥无期。
到了舞蹈团,温知宁随大流比划几下,就去墙角坐着。
继续摸鱼。
——
周末。
温知宁在家里窝了一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出门坐公交车去东城,找自己的房客收房租。
签合同时双方约定的半年一交。
她到的时候,院门虚掩,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应答,温知宁才推门进去。
小院多了很多生活痕迹,墙角堆放的蜂窝煤和木柴,晾衣绳上一排衣服,土地里种上了各种青菜,以及一株红色月季。
租她房子的是位单亲母亲,姓周,在杂志社工作,带着一个17岁的女儿和13岁的儿子。
“房东姐姐!”
少女看见温知宁进门,笑着问声好,然后进屋把妈妈喊了出来。
“温同志,”周大姐亲热的叫人,“你再不来收租,我都准备去你学校找你了。”
温知宁抱歉的笑笑,“前段时间有点忙。”
其实是忘了。
周红豆因为工作调动,来东城参加文艺研究的创刊事宜,但是新单位住房紧张,所以她暂时需要租房。
本来只准备租一年。
结果今年女儿高考没考上大学,她直接用分房名额换了一个工作机会,所以这房子还要继续租下去。
和温知宁解释后,两人去街道办续上合同日期,双方都很满意。
周红豆满意能在北京城租到一个完整的小院,而且房租不是特别贵。
温知宁觉得不用再找新租客,而且对方一家把房子打理的还不错,省了自己的麻烦。
出门后找了家没吃过的饭店吃午饭,然后坐车回西城。
下午三点才到达砖塔胡同,进入四合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浇花。
几株花苗都还顽强的活着。
上周虽然她没回来,但是季珩有回家,和她要了钥匙,顺便帮忙浇了次水。
温知宁检查一遍房子,扫扫尘,没多停留,出门准备去陆家。
胡同口的几个闲聊的邻居叫住了路过的温知宁。
“小温,好些日子没见你,你是不是住校了?”